府尹突然厉声怒道:“大胆悍妇,你诬告陷害他人,本官岂能饶你,来人啊,苔刑伺候。”
古若溪大惊,她慌忙抬起头看向府尹道:“大人,您说什么?”
两个衙役走上前将古若溪按倒在地,古若溪大叫道:“大人,您为什么要打我,我没做错任何事啊大人。”
府尹眉头一皱道:“行刑。”
一个衙役伸手便要去拉古若溪的衣服。古若溪转身一把拽住衙役的手哭喊道:“大人,大人我求求您了,您换个惩罚吧。如果我当众被人扒去裤子,您还让我怎么活啊,大人,您砍掉我的胳膊吧,或则...或则您杀了我,千万别扒掉我的裤子啊。”
两个衙役从新将她按倒在地,其中一个衙役,一把掀起她的衣服,随着古若溪的一声惨叫,裤子便被拽了下来。
一些地痞无赖,都在堂下肆无忌惮的嬉笑起哄着。
竹板一下一下的打在古若溪的身上,她一声不响的趴在地上,不管身上有多疼,都比不上心里的绝望。
打了二十几下后,府尹挥了挥手道:“好了,退堂吧。”说完便起身离开。
衙役收起竹板,对围观群众摆手道:“行了行了都别看了,散了吧。
百姓们唏嘘着,也都纷纷散去。
古若溪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如同死人一般。
一个好心的衙役,走到古若溪身边,为她弄好衣裤,然后摇了摇头,也起身离开了。
黄满财起身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偷偷对郝义忠使了一个眼色,郝义忠马上会意了主子的意思,微微点了一下头。
黄满财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古若溪,冷笑了几声后,便抬腿向门外走去。
郝义忠走到古若溪身边,俯下身轻声说道:“没银子,你还敢来告状,你不是要找你弟弟吗!何不去城外的乱葬岗看一看呢,去的早也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古若溪慢慢转头,瞪着已经哭肿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正在奸笑的郝义忠。她咬着牙,用手撑着地面,慢慢站起身,然后忍着疼痛,发疯一般跑出府衙。
来到城外她便向荒坟地中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着弟弟的名字。
远远的她便瞧见一条野狗,正在低头吃着什么。
古若溪浑身上下开始不停的发着抖,脚也已经不听使唤了。她清楚地看到,野狗吃的是一个人。那个人的衣服她太熟悉了,正是他一针一线为弟弟缝补的。
她双眼血红,大张着嘴巴,突然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啊......
野狗听到喊叫声,吓得慌忙逃窜。
古若溪一点一点挪动着不停发抖的身体。
她来到了弟弟的尸体旁,双腿一软,便“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她想用颤抖的手,去抚摸弟弟已被野狗咬没的半张脸,突然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尸体上。
郝管家带着两个家丁,一直悄无声息的跟在古若溪身后,见古若溪昏倒忙走上前来。
他对两个家丁使了一个眼神,两人微微点头,提着刀便向古若溪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无量福...”突然,林中传来一个声音,三人大惊忙转头环顾四周。
此时林中走出来一个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道士,道士挽发插簪,身穿蓝色道袍,手拿雪白拂尘,正向着三人缓步走来。
郝管家偷偷看了一眼家丁,俩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提着刀,目露凶光一步一步向着道士走了过去。
道士一抖拂尘:“你们为何要伤及一个柔弱女子。”
其中一个家丁冷笑道:“你要是心疼,那你就下去陪她吧,说完便挥刀向道士砍了过去。
道士轻甩拂尘,人已退到五丈开外。他伸出三青指口中默念:“天清地灵,血灵听令,调汝为神,符合符决,借动法灵,灵血兵将,遵法听令,即时奉行。”
两个家丁见道士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正全神贯注的听着。
突然,道士伸出双手食指,同时向两人的神庭穴击来,还没等两个家丁反应过来,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郝掌柜一见两个家丁被道士轻轻一点便已倒下,惊得是目瞪口呆,他忙跪地求饶道:“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小的只是一个下人,我也是奉命行事啊。”
道士一甩拂尘道:“下次如果再让贫道遇到你伤人,定不轻饶。”
郝掌柜忙点头道:“多谢道长,多谢道长。”说完忙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跑远了。
道士俯下身,轻轻推了推古若溪:“姑娘...姑娘。”过了片刻,古若溪微微睁开双眼,她抬头看了看道士,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个家丁,马上便明白发生了何事。”
她呆呆的看着弟弟的尸体哽咽道:“道长为何救我?我爹爹死了,现在弟弟也死了,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何意义。”
道士口念“。无量寿福,人的生命是何等珍贵,生命只有一次,没有轮回,没有转世。如果姑娘不珍惜生命,必定会神入薛荔,神入泥黎,受尽万般苦难与折磨。我见姑娘面相并非命苦之人,只要姑娘你一心向善,将来必是富贵之命。”
古若溪苦笑道:“富贵之命,我一生贫困潦倒,受尽冷漠与欺凌,何来富贵。我明明知道是谁害死了爹爹跟弟弟,而我却无能为力。大明天子虽说制法严明,豪言要杀尽天下贪官,可这天下的贪官豪绅,竟如雨后春笋般,永远都杀不尽。”
道士伸手将古若溪轻轻扶起:“姑娘,如果你好好活着,将来也许还会铲除那些恶人,替父亲和弟弟报仇,如果姑娘执意要死,那你父亲和弟弟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的。”
古若溪低头默念道:“对...我不能死,他们都活着,他们都活的好好的,我不能让爹爹和弟弟白白丢了性命,古若溪抬起头看向道士:“道长,您能同时杀死两人,想必您一定会武功。”
说道此处,古若溪忙跪倒在地:“求道长收我为徒。”
道士看了看古若溪道。“你习武是想为你家人报仇吗?
古若溪道:“我习武,不光是要为爹爹跟弟弟报仇,也是为我自己以后不在被人随意欺凌。”
道士一甩拂尘道:“我派向来不收女弟子,恕贫道爱莫能助。”
古若溪仰起头,眼神坚定的说道:“如果道长不收我,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道士思索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叹息道:“嗨,贫道今日能救下姑娘,也算与姑娘有缘,也罢。”
道士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笛,递给了古若溪:“带着它去清风山,找一个叫雪舞的女子。”
古若溪接过玉笛,又抬头看了看道士:“雪舞是谁,她的武功厉害吗?”
道士嘴角上扬,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柔情:“雪舞是贫道多年以前的一位好友,她的武功并不在贫道之下,不过她能不能收你为徒,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道士一甩拂尘口道一句:“无量寿福。”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古若溪跪在地上手中紧紧攥着玉笛。“弟弟,用不了多久,我定会用财满楼里所有人的心脏前来祭奠你...
兴善寺中
兴善寺的住持慧通,指着地上的五具尸体说道:“您看这...”
桑杰扎西俯下身,仔细打量着地上的五具尸体。只见五具尸体均是被人撬开脑骨,脑髓都以不翼而飞。
益西班觉问道:“师父,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要把人的脑髓挖走呢,这也太残忍了吧。”
慧通接着说道:“这与二十年前的那十几起血案,极为相似,死者都是被人挖去脑髓,难道那个人又开始出来为非作歹了吗”?
桑杰扎西站起身,双手合十道:“我佛慈悲,当年我虽没有杀了他,但他也允诺我不在出来害人,可没想到,我的一时慈悲,却又害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
慧通道:“据我所知,当年他投靠了嗜血教,十年前嗜血教教主乌本鲲突然暴毙,他便一直辅佐乌本鲲的儿子。这十年来虽说嗜血教日渐壮大。但也从未听过他们在江湖中做过什么不可饶恕之事,只是最近因为白青教的大弟子偷了嗜血教教主的毒虫,所以白青教二十多名弟子都被残忍的杀害了。”
“只不过偷了一只毒虫便杀了二十几人,这未免也太残暴了。”
桑杰扎西望了一眼说话的男子,只见男子身穿淡蓝色长衫,长眉若柳,眼如黑玉。长长的墨发垂在了雪白的颈后。男子的相貌竟如女子一般清秀。
桑杰扎西轻声问道:“这位是。”
还没等慧通介绍,男子便俯身作揖道:“回,在下是衡山派弟子苗少卿。此次下山也是受恩师所命调查此事。”
桑杰扎西双手合十道:“贵派掌门如此心系百姓真不愧是江湖中的名门正派。
益西班觉望着尸体一脸不解的问道:“师父,练邪术,为什么要取人脑呢?”
慧通道:“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精为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满布于人体内外上下各部组织,尤以脑部聚精为最多。脑藏精气而不泻,乃人身至灵之处。
益西班觉双手合十道:“弟子受教了。”
桑杰扎西双手合十道:“此事就交由我去处理吧。”
慧通也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那就有劳了。”
“让我跟着你吧。”苗少卿望着桑杰扎西满脸的恳求之色。”
桑杰扎西思索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道:“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