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绿淮也眉眼一弯,她朝白墨快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王宫里忙着吗?”
白墨的目光始终落在姜绿淮身上,见她走到自己身旁,才像放下心来似的移开目光,轻声道:“今日的任务都完成了,后来就是晚宴了,这种宴会我一向觉得无聊,便回了趟断秋处。”他不经意皱了皱眉,又道,“霞蔚姐姐说你正午时来了漳都,这么久还没回来,很担心你。”
姜绿淮心底一暖,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出门后被人惦念着归家的感觉了,她兀自笑了笑,心里埋怨自己一句怎么自从到这来之后就越发矫情了,为了掩盖自己的情绪,她便一偏头,打趣白墨的问道:“那你呢,你自己就不担心我?”
白墨急忙道:“我当然担心你,很担心你!”语气十分笃定。
姜绿淮便笑开,她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自言自语道:“哎,这种小家伙真的能做得了反派吗?”她想到自己在故事里看到的白墨的模样,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白墨见她面上虽还挂着笑意,微微垂下的眼帘却将眼底的一丝黯然半遮半掩着,他便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姜绿淮摇摇头,没说什么。
此时正是酉时,华灯初上,花满市,月侵衣,稀稀的细雪还未落下便化得无影无踪。
身侧楼影满地压冻月,远江瘦橹摇波光影绰绰,人群好像随着天色暗淡突然热闹了起来。
姜绿淮问白墨:“漳都一向如此热闹么?”
白墨轻笑,道:“平日里漳都也没有这么多人,只是临关大会将近,所以有许多别国的人也来到了漳都,而正好这两天又是花灯节,所以人就格外多了些。”
姜绿淮点点头,道:“这样啊。”她环视一周,果然看到周围挂着各种各样的花灯,还有许多小摊子摆着灯在那里叫卖。
姜绿淮觉得有趣,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白墨就在摊前停下,而后转头看向姜绿淮,问道:“你想要什么形状的花灯?”
两盏芙蓉灯正好挨着白墨,他一回头,少年如玉的面容在暖粉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愈发温柔。
姜绿淮微微一愣,没想到白墨会突然问她,正在走神的她一时没能回答上他的问题。
白墨笑了笑,以为她是难以抉择,便从中拣了个昙花形状的花灯点燃了递给姜绿淮。
灯杆是裹了一层平整白纸的木条,纸上描着几笔好看的花纹,杆头微弯,穿过一根银色的细链子,链子上挂着淡绿色的雕成叶子的石头,不足一尺长的链子末端挂着昙花灯,洁白干净的昙花栩栩如生,花芯的光透过昙花,朦胧梦幻不可方物。
姜绿淮看着就觉得特别开心,她把灯提在手上,举了举灯,笑眯眯的,真诚道:“谢谢你呀。”
白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不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姜绿淮嘿嘿一笑,而后抱着靓仔提着灯就穿梭进了人群里,白墨见她像一条鱼儿一样滑进了人海,不觉露出几分紧张的神色,急忙快步追上她。
姜绿淮一回头,看到白墨神色紧张,忍不住笑了,问他:“你这么紧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