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牵着梅竹回到客栈,有些不自然的叫梅竹先休息一会儿,而后盘膝运气,进入内视。
内视是进入后天境界,对气有了比较精准的把控之后,通过气劲对体内器官的的轮廓构成进行简单测验,便可以检测身体的状态,而后天巅峰已经具备了动用些许先天之魂的能力,与后天不同,后天以下,皆是修炼体魄,而先天境界,则更多的是感悟修魂,有道是人体玄妙,两分体魄,八分神魂,所谓精气神,神为最重。
姜洋的太玄合魂录是一部更重神魂修炼的书,体魄都是用鲸吞的灵气调涤锻炼,虽说体魄多有杂质,但却有更多的时间去锻造神魂,而如果说后天是只要努力就能达到的境界,而先天则就是实实在在看天赋的了,有人先天神魂强大,后天入先天这道坎,如同没有,而有些人神魂孱弱,后天入先天这道坎,便如同天堑,不入先天仍凡胎,也不是没有例外,囚龙城城主裘问道便是个实实在在的异类,六旬的年龄还卡在后天巅峰,年暮时分为求生路,前去十万大山深处,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从十万大山出来,进入了先天合魂之境,后天三流,先天五境,而真正做到第五境神魂境的,全天下知名的,便只有十二绝世高手之首的白帝城独孤求败!裘问道自出十万大山,相继挑战当时的十大高手,以势如破竹之势击败第十长安剑逢秋,第四江西杜贺年,而后前往白帝城,却被独孤求败以手指为剑,三招击败,却也稳坐天下第二!
最后在漠北争雄中,新剑神苗秋笛一一招横开江水跻身天下十二高手,天下前五,皆在合魂境界上下,再后面七位,则更多的是不分伯仲,倒也没好事者强加排名,刘御的师父姜洋与洪平川,便在后七位之中。
到达后天巅峰境界,刘御能动用的先天之魂虽然有限,却也足够完成内视,仔细检查了身体,发现一切正常之后,刘御更加苦恼,身体一切正常,那只有一个地方可能出现问题了,神魂之源,识海!若是识海出了问题,那就是大事了,神魂受损,轻则调养数载,重则直接痴傻成呆乃至神魂俱灭。
有些不知所措的归还神魂至识海,到底放下心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识海的问题刘御现在还解决不了,必须要彻底迈入先天境界,才能运用神魂之力勘察识海,现在只能静下心来去专攻修为了,多想无益。
再说赋闲庄,此时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人正快步朝一个上面刻着赋闲苑的院子,手里拿着一叠纸,最上面的赫然是刘御的忆江南,再看院子里,藤木摇椅上,一个穿着白袍的年轻人正悠闲的躺在上面,眯缝着眼睛看着手里的书,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诗集精选,而年轻人的嘴角在手里书的翻阅中,不屑的微笑越发浓郁,见中年人入院,随手把手里的‘诗集精选’扔到木桌上,转而把目光投到中年人身上。
“这所谓的精选诗集,都是些穷酸臭儒的伤春悲秋之作,还敢赋上精选一词,着实叫人泛呕。”
“少爷,这是挑出来的文采斐然的才俊的诗词,您请过目。”见年轻人一脸不屑的扔书,中年人把手里的一叠纸递给年轻人,脸上却是始终挂着谦卑有度的笑容。年轻人接过那叠纸张,漫不经心的瞟在上面,看到‘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时,原本微眯的双眼猛然睁大,从摇椅上坐直身子,玩世不恭的神情逐渐凝重,“这是前来寻名逐利的那些个青年才俊写的?”语气里带着质疑,可纵观天下诗词,年轻人是能称得上尽阅眼底的,这首词确实是新词,着实痛心如此大才之辈,竟然是个追名逐利之辈。
“嘿,少爷,我听说啊,这刘御可与那些来赋闲庄追名逐利的不同,这位才子当街暴走,差点就把康亲王那位独子给砍了,而后又是一番震耳发聩的言辞,当有救世之姿啊。”中年人见年轻人脸上的失望,哪里不知道年轻人的想法,赶紧说道。
“哦?这刘御真有如此勇气?竟然连李叔你都如此推崇?莫卖关子,速速讲来。”年轻人一听也来了兴致,盘膝而坐,认真的看着李启文。
只见李启文正正衣冠,见状年轻人更加专注,能叫文人正衣冠,何等言辞能如此?有道是文人相轻,正衣冠乃是文人对文人算得上庄严的尊敬了。
“咳咳。”清了清嗓子,李启文继续说道:”何谓读书?为天地利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为读书。你们在怕什么?权势?你们此时说的一句话,哪怕是被权势淹没,千百年后,权势被时间消灭,你们今日的一句话,就会是真正光宗耀祖的根源。古人以铜为镜,正衣冠也;以史为镜,知兴替也;以人为镜,方能明得失。你们怎么知道你们不能成为明天名垂青史的言官谏臣?读书人,有什么好怕的?”说完,朝正发愣的年轻人笑了笑。
“这人,果然如此大才,如此勇武,如此的...”一时这位冠绝天下的赋闲庄庄主竟然找不出形容词来。
“如若当初皇室使者说的是这些话,我必然前往京城为皇室效命,我真是对这位能称得上读书人老师的人越发感兴趣了,速去请来!不,不行,我亲自去请,李叔,快去取的青天白日服来,我亲自去拜会这位奇人,还有,叫钱伯取墨玉佩,此人当为我赋闲庄上宾!”年轻人手忙脚乱的下了竹椅,连木屐都顾不上了,赤足奔走起来。
李启文见状笑着忙活起来,赋闲庄是没有什么佣人的,偌大的庄园都是皇宫里赏赐的宫女在钱管家的指挥下管理着,而这赋闲苑平时则是钱伯亲自整理,院子里最多三个人,钱伯钱福,李叔李启文还有赋闲庄庄主诸葛贤。拿出压在木柜最底下的青天白日服,给诸葛贤穿上,只见诸葛贤细细的正正衣冠,郑重的把环扣雕竹青玉佩系在腰上,又拿上一本尊师志,这才出门去。
一架朴素的马车停在悦来客栈门口,身着青天白日服的诸葛贤从车上下来,手里的尊师志格外醒目,更为醒目的则是他身上的御赐青天白日服,文人也是有正规衣服的,最初为青衫,之后秀才服,之后学士服,再之后才是大儒才有资格穿的青天白日服,而天下青天白日服不超过十件,而这烟城呢个,只有一人得到了皇帝御赐的青天白日服,成为公认的最年轻的大儒,那这位年轻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而如此人物手里却拿着尊师志,腰间佩着见正式前辈才戴的环扣雕竹青玉佩,还一脸郑重。
没人上前搭话,毕竟如此人物如此郑重,岂是来闲谈的?
只见诸葛贤把下摆提至身前,快步上楼,楼下人欲抬头去看,看何人当得起如此待遇,而又怕被这位最年轻的大儒不喜,只能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