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没那么快回来,最少也要半年,这半年多你可以随便做些什么……或者回空间也行。】
“我先去三区看看吧,回空间难保这里出什么事。”
【嗯。】
沅醉“死”后,总统亲自把她送到了飞船前:“回去后找个不错的人在一起吧,忘了他,这件事……算我对不起你的。”
“这身衣服满是鲜血我穿不下去,总统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不敬。”她没有看他一眼,将怀里叠好的军服递到一个监察员手里,说着便走上了飞船。
顾人类不顾沅醉是无情,顾沅醉不顾人类是无义。
用光明正大的理由把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孩逼到这种地步,可真是煞费苦心。
总统看着那身洁白的军装,久久不语。
这些人,是他见过的最有人性的犯人。
那些极其恶劣的性情并未在他们身上体现出来。
他总觉得,这一切不会就这样简单的结束。
沅醉死了,还有他的余孽。
“总统,那这衣服……”
“扔了吧。”男人表情依旧温和,语气却嫌恶冷漠。
监察员似乎见怪不怪,面无表情的拎着衣服退下。
这个世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认真谁就输了。
这一年,终究不是平常的一年……
白涟漓回到三区后,发现白江风三人早就被顾志杨接走了。
询问到具体位置后,涟漓打车去了那里。
顾志杨正和三人坐在沙发前聊天。
听到有人砰砰砰的拍门,白依晴去开了门,看到来人,心中一阵惊喜没来得及叫姐姐便看到对方冲了进来。
“顾志杨我警告过你不要动我的家人!”
女孩冰冷的声音比人先到。
当看到屋内和睦的场景后,她愣在原地。
白母不敢相信的张了张嘴:“小漓你回来了?”
“你们……”“来来来,坐志杨旁边。”白江风笑眯眯的把她拉了过来,按到了男人身边。
原来,当初是顾志杨救下了被混混强迫的白依晴,他一直都在帮她保护她的家人。
“你那时为什么不说?”少女深吸了口气,听着这些话,淡淡的嗓音中有些掩藏不住的无力。
【半个多月的高度警惕,还有这十天的压力都对她造成很大的影响。】
顾志杨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喝了口水:“因为没必要。”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他不屑于解释。
“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混混的头儿,我也懒得去洗白。”他说完后,心中还是有些不好受,站起来走到阳台点了根烟。
白江风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又看了看表情复杂的女儿,试探的问:“……跟你在一起的那个沅醉呢?”
不问还好,他一问,少女暗淡深沉的眸光便颤了颤,撑了了一路的滚烫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压抑的哭声逐渐痛苦悲戚。
白母心疼的两步过来抱住女儿,一下下的抹着她脸上的泪水:“怎么了这是?”
“妈妈他死了……”女孩把头埋在母亲怀里,双肩颤抖绝望崩溃的嗓音十分沙哑。
【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明明约定好了一起回来的。
明明昨天还在她耳边吵吵闹闹,今天就成了一地血水……】
白母表情一愣,感受着渐渐被眼泪打湿的衣服,安慰的话卡在嗓子里愣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轻柔的拍着女儿的背。
她这些天来一直都忘不了,那个孩子为他们挡下子弹的那一幕,更忘不了,那孩子眼中的空洞。
尽管不是人类……那也还是个孩子呀。
白江风本来想说的话也咽了下去,白依晴站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说话,顾志杨抽了口烟,回眸扫了哭的惨烈的人,缓缓吐出一口缭绕的烟雾。
她奔波劳累了太久,哭着哭着便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白江风在洗手间中看着拿出新毛巾的男人,说:“志杨……这种情况,我们先把那些事缓一缓吧?”
顾志杨打开水龙头扫了一眼镜子中一脸为难的老人,轻笑:“好。”
感情这种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我迟,就得甘愿等待。
“谢谢。”
“客气了。”他拧了拧被冷水浸湿的毛巾走了出去。
走到沙发前,毛巾叠成了长方形,轻轻的盖到了女孩哭肿的眼睛上,又到了杯水放在她触手可及的茶几边。
【宿主,沅醉生命值为3,爱意值76,黑化值90%,如果他真的能够回来,会对你的生命值造成严重威胁,你一定要想好退路。】
“他会杀了我吗?”
【我觉得……】
【……】
【他会让你……死都死不了,求他杀了你。】
【毕竟,没人能让他恨起来,你是第一个。】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宿主一定注意不要崩人设,虽然性格是可以自己设定,但也不能太过头。】
“放心。”
她知道原主心里,家人是底线之一,这件事,绝对有用。
【爱意值下降中】
白涟漓没有说话,放下心思睡了过去。
一闭眼再睁眼,就已经是傍晚。
厨房传来一阵饭香。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毯子滑落在地上,拿起茶几上的凉白开喝了一口润嗓。
“姐姐。”白依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平静的黑眸,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大把白色的藤花,娇嫩洁白开的正好。
姐姐——
姐姐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也能这样平平静静的生活。
我也从来没幻想过没有杀戮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能遇见你,真是个奇迹。
某年某月某天,少年曾满眼美好的看着窗外的天。
【看着这捧白色,她不自觉的忆起了地下那惊艳风华的素黎花,忆起了那个笑起来能把岁月温柔的少年——她微笑着接过了花,眼中有咸涩的海。】
啪哒哒哒——一颗冰蓝色的碎晶掉在地上,弹了两下,碎成几半。
【她手颤了颤,抖落一片花瓣,心中一阵酸涩,怎么就这样消失了呢?那个残忍的让人心疼不止的男孩子啊……】
她把视线从地面移开,扯了扯唇角:“谢谢晴晴,我去找花瓶插上。”
回想着自己姐姐盯着碎晶的眼中无可奈何的心痛,白依晴指尖一动,蹲下身子把那几块小小的碎晶捡了起来。
晚饭时,她也是吃了几口就回卧室了,留下的几人面面相觑,只能叹息。
后来的几天,她都把自己锁在屋里,吃的食物总共加起来都没一碗。
“开门!!”顾志杨用力的拍着她卧室的门,表情难看,身后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白母。
屋内依旧没有动静。
顾志杨深吸了口气,转身去书房拿了备用钥匙,回来打开门。
她抱腿坐在阳台前的地毯上,瘦了不少的小脸有些苍白。
“白阿姨你先出去,我和她谈谈。”
“你到底想干什么?”男人强势的把她拽起来,板正了女孩的身子,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
她眼神淡然的灰暗,不说话。
“你现在这幅样子做给谁看?给我看吗?给你家人看吗?”
她侧眸咬唇不出声,垂在两边的手用力的捏了起来。
“你看看现在家里的氛围,你好受吗?”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对,我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说?你妈都快哭瞎了。”
“……”
许久后,她看着脸色冰冷的顾志杨,垂眼,一滴再也存不住的泪划过脸颊,一开口,压抑了太久哭声的嗓音有些嘶哑:“是我……害死了他。”
【如果她那天没有离开,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咱白大小姐杀了那么多人还会因为这个伤心?”
显然,这不是个好笑的笑话。
“我们在边境,每天都在死里求生。”
顾志杨嘴角的微笑一僵:“你们到底是去干什么的?”
“人类的历史,快要画上句号了。”
“你…在说什么?”
她低眉:“你先出去吧,告诉妈妈,我会振作起来的。”
顾志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说会振作起来,就一定会振作起来。
第二天,她已经不再蜗居在自己的屋子里了,时不时会出来做一些事。
第三天,除了眼底时不时流露的忧郁悲凉,已经和平常无异。
前后变化太快,顾志杨不得不担心她,趁着她刷碗的时候,轻声问:“你不要太勉强自己,实在难受就哭一哭吧。”
她冲洗干净最后一个盘子上的泡沫,放到橱柜里,甩了甩手上的水,微笑着说:“我没事。”
顾志杨整天围着她转,暗中观察着她,在八九天后才彻底放下了心。
他从李泽天那里知道了亚虫人的事,也知道了关于她和沅醉暧昧不堪的关系。
沅醉——她口中的他。
顾志杨看着给妹妹梳头发的少女,勾唇耀眼的笑。
他有足够的信心和时间占据这个沅醉在她心底的位置。
第一个月,她精神恢复。
第二个月,顾志杨约她吃饭被拒绝。
第三个月,两人开始每天煲电话粥。
第四个月,她终于对他熟悉了起来,但是……这似乎被他熬成了朋友。
顾志杨看着面前切牛排的人,抿了口红酒后放下了叉子:“喂,你不会忘了我对你表过白吧?”
涟漓诧异的挑眉:“我以为你早就放弃了呢。”
“那你以为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吃饭啊……”
“我在追你啊!”顾志杨无奈的拍了拍额头。
“哦。”
“……”
【哼,想追到我家宿主?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