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元宵没几天便要去学校了。
韩旭明早早的把床铺课本送到学校后来了她家，帮着她把课本搬进了教室，中午和她在外面吃了些饭，才回家换上校服去了学校。
开学第一天下午没课，只有晚自习，而晚自习她又不用上，收拾完东西后就直接回了家。
翌日。
涟漓缓缓戴上眼镜，起身看向教室最后排，脸无表情，眸光清淡。
坐在后桌的韩旭明疑惑地抬头看她，随口一问：“找谁呢？”
这时，涟漓目光看向垃圾桶旁的一个男生，他没有同桌，劣质书架歪歪扭扭的承受不住书的重量，那些课本更是破破烂烂的横叉竖放着。
韩旭明看着一直趴在桌子上没精神的小女友，梗着脖子看了好几节课，最后在下午六点下课后，趁别人去吃饭坐在了她同桌的位子上。
涟漓面墙趴着，他便伸手扯了扯她马尾，趴近了些：“你怎么了嘛？”
韩旭明被她突然站起的动作吓到了，下意识的往后一撤凳子，抬头疑惑的看着她，看到她那双微红的双眼，连忙起身：“怎么哭了？谁惹你生气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没事，我该回家了。”她擦了擦眼角，推开他后低着头走了。
韩旭明连忙跑着追了出去，一把拉住她手腕扯到走廊窗前，满脸担心：“是不是有人说你闲话？”
“没有……”
就在这时，两个女生手拉手走过，断断续续的交谈钻进韩旭明耳中，让他表情瞬间难看。
‘看见了吗？那个女生，我听说啊，他爸妈被压成肉酱了都。’
‘好惨啊……才高二……’
“你先回家。”韩旭明按了按她的头，将她往教学楼门口推了两步，低压的声音中满是幽暗怒意，压着脾气轻柔道：“别听了，快回家休息，晚上我用手机给你发消息……记得秒回我，去吧！”
看着她三步一回头的消失在视线后，韩旭明转身，看向了那两个在不远处偷看自己的女生，勾了勾手指。
两个女生没想到自己的偷窥被发现，扭扭捏捏，你推我我推你的走了过来，极为不好意思的笑着：“怎么了吗……”
韩旭明搭在窗台上的手用力的扣着一块瓷砖，嗓音喑哑很是吓人：“嘴太碎容易招惹是非——”
她们面面相觑，低头诺诺不出声。
“听谁说的？”他胸口微微起伏，幽冷暗眸一片凉意，让人不敢用力呼吸。韩旭明成绩好，长得好看身材也好，会打篮球又打架厉害，是女生群体中小有名气的，可惜有女朋友。
这幅生气模样令人害怕又顿觉迷人。
没得到回答，韩旭明烦躁的对着墙猛踹了一脚，吐出一句脏话后看向两人，低吼：“听谁说的！”
其中的那个短发女生后退了一步，弱弱的开口：“我们宿舍里人说的……他们说是四班陈嘉仪告诉她们的。”
这两人低着头不敢看他，久久没听到回声后怯生生的抬头，只看见韩旭明大步走向四班的硕长背影。
韩旭明一巴掌拍开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又反弹了一下被他胳膊挡住，看着四班稀稀拉拉的学生，他冷道：“陈嘉怡回来了让她去三班。”
两个晚自习，韩旭明就找到了散播闲话源头。
一肚子的气憋了一个晚自习。
下课铃一响，韩旭明便扔下笔站起来，凳子刺啦一声划过瓷砖，向后看去和几个男生对视一眼，慢条斯理的往上抻了抻校服外套袖子，走出了教室。
张泽阳，张浩硕等人也慢吞吞的陆续出了教室，张泽阳还顺手炒起了墙角的棍子……
第二天涟漓再来学校时，最后排那个垃圾桶旁的男生没来上课。
第二天。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一直到两个月以后，他才来学校，面色蜡黄全是淤青，身体浮肿显得更加圆润。
所有同学看到他那模样都吓了一跳。
在人们嗡嗡的讨论时，涟漓沉默的坐在座位上，桌面放着一本练习题，写了满满的一页，轻轻拈角翻页，恬静安然。
明天还去买花了。
初春的风也是极冷，雨夹雪让地面结了厚厚的冰，踩上去滑溜溜的。
涟漓到了花店才得知，宁子舒只有上午在店里，下午去打兼职，送外卖、扫大街、宠物店照顾小动物……什么都干。
老板叹了口气：“这孩子可怜，父亲出意外死了，母亲又是个吸血鬼，每月让他打几千块钱，不打兼职根本活不下去，难为那孩子了。”
可宁子舒母亲……不是死了吗？
涟漓接过老板的花，压下疑虑，没出声。
后来高二暑假，高三，周考、月考、学考、二模三模四模，一眨眼便步入五月。
韩旭明听到后桌的讨论，忍不住扯了扯她马尾：“你想去哪个大学啊？”
涟漓想了想，反问：“你呢？”
“我想去临省的医科大学。”
“我的话……和你一样吧。”
韩旭明一愣，认真的说：“我不希望你因为感情而耽误前途，我也不希望自己耽误你的梦想。”
涟漓这才回头，对他笑着，开着玩笑一样：“我只有你啦。”
韩旭明闹了个大红脸：“别闹，我认真的。”
她也不笑了，说：“我也是。”
韩旭明脖子都红了，他同桌见怪不怪的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低头写作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