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不见动静,张猫眼正准备收回眼神,忽然店门轻轻开了一条缝,朦胧的月光透视进来,缝隙越来越大,只见一个黑影迅速挤了进来,随后便轻轻合上了店门。
店内很暗,只见这人在店门后静听片刻,然后熟练地摸向了玻璃柜。
张猫眼迅速调节了一下眼神,见这人居然戴着头套,看不清面孔。
妈蛋,又是头套!
这人伏在柜上熟练地打开玻璃柜,然后往一个小布袋里装金银玉器……
这人似乎并不是很贪,往布袋里装了一些金银玉器后迅速溜向门边,将门打开一条缝向外望了望,见没什么动静,拉开门就闪了出去,店门很快合上……
张猫眼立即出了店门,循着眼前的影像跟了出去。
大伯见张猫眼突然出门去了,估计他发现了什么线索,为了不惊扰到他,大伯坐在店里没动,反正张猫眼找到线索后,会回来告诉他的。
张猫眼跟踪着前面人的影像围着整个玉器一条街转了一圈,这才看到前面的人影鬼鬼祟祟地拐进了东门小区,在二栋三单元一楼东侧停下,敲了敲门,一会儿门开了,这人影一下闪了进去。
站在三单元附近等了好一会,一楼东侧的门终于开了,人影出来了,径直向西而去。
张猫眼不远不近地紧紧跟着这人的影像,不知不觉来到了“红星宾馆”旁的租住屋。
这租住屋张猫眼仿佛听小林叔叔曾说过,是他和另外几个店员一起合租的。
人影在租住屋门口回头向周围望了望,这才取下头套揣进了裤袋里,掏出钥匙来开了门。
在人影取下头套的瞬间,张猫眼终于看清了人影的面目,不由大吃一惊:
这人居然是……周伯!
张猫眼收了眼神,站在“红星宾馆”愣愣地发了好一会儿呆。
这周伯就是大伯玉器商店的店员,比小林叔叔年长,平时看上去人也挺忠诚踏实的,要不是亲眼所见,张猫眼绝对想不到他居然会干偷窃玉器商店的勾当!
他这是“监守自盗”啊,大伯用人精明,也难免有失察的时候。
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回到玉器商店,张猫眼把他“看”到的一切向大伯和盘托出,大伯脸沉了下来,半天没有吱声。
张猫眼见大伯不说话,也不再出声,默默地走到后面的值守房里,他要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小林叔叔所喝的矿泉水里做了手脚。
来到值守房里,张猫眼再次聚起眼神来,很快眼前影像开始闪动,排除掉昨天的影像,进入前天的时光段,终于捕捉到一段有用的影像:周伯趁人不注意,闪进值守房,把自己的一瓶矿泉水与床头柜上的矿泉水迅速调换了过来……
张猫眼收了眼神,脑子里还是有些乱:这周伯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很明显,周伯把自己动了手脚的矿泉水换给了第二天值夜班的小林叔叔,结果小林叔叔喝水后沉睡过去,周伯就趁机潜入玉器店行窃。
出了值守室,张猫眼又把刚才“看”到的影像向大伯如实相告。
“明白了。”
大伯好一会儿才心情沉重地道:“知道住在东门小区二栋三单元一楼东侧那户人家是干什么的吗?那家是专门放高利贷的,暗中养着一帮打手,专门催收高利贷,有很多人都被这户人家给坑惨了。
“你周伯把偷去的东西送到那户人家去,肯定是借人家高利贷了,被人家逼得没有办法才干这糊涂事的。咳,这个周伯啊……””
“您……现在怎么办?”张猫眼愣愣地问。
大伯没有回答张猫眼的问话,而是直接拿起手机向城中派出所打了个电话,听了一会儿电话,大伯收了手机道:“派出所那边说,那瓶矿泉水的化验报告出来了,矿泉水里有高较浓度的安眠药成份。”
“那……安眠药是怎么放进去的?”
张猫眼问道。小林叔叔说过,矿泉水瓶的密封盖是他喝水时亲手拧开的,这说明瓶盖之前根本没有打开过,那周伯是怎么把这瓶里的水做了手脚的呢?
“用针头把化成水的安眠药盒打进瓶里去的。”
大伯回道:“警察说,他们将矿泉水瓶送检后,法医介绍,嫌疑人剥开了瓶上的塑纸标贴,用针头打进安眠药水后,用速干万能胶将针眼封住,然后把塑纸标贴重新贴上,这样就看不出破绽来了。”
说完,大伯又给伯母打了个电话,把店里失窃和周伯行窃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接着又听伯母说了一大通,大伯这才面露难色地收了电话。
“伯母怎么说?”张猫眼问。其实刚才他动用微听功能隐隐听了个大概,伯母的主要意思是,这事最好不要让警察继续查下去,不然周伯一家就毁了。
大伯郁闷地道:“你伯母说,周伯的母亲已经是肺癌中晚期了,为给母亲治疗,周伯家里已经欠下了不少债务,可能为这事周伯才借上了高利贷。如果周伯这次盗窃的事让警察查清,他肯定得判刑,这样一来,他母亲的病,还有他正在读大学的儿子就没人管了,这个家也就毁了。”
“伯母的意思是……”张猫眼有些不甘地问。
“这件事到此为止,店里被盗的金银玉器就当是资助他为母亲治病的医疗费了。”大伯无奈地道。
“那……警察再来调查时怎么说?”张猫眼问。
“你我什么也别说。”
大伯叹了口气道:“只要警察再找不出什么线索,我们也不再追究这事,时间一长,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以后……还要不要周伯来玉器商店里上班?”张猫眼小心翼翼地问。
“这样的人肯定不能再留在玉器商店了。”
大伯一脸的阴郁,赶瘟神似的挥着手,道:“过两天他来后让他结了工资走人,玉器店里容不下这样的人,就以减员为由辞退,我们也不说他什么,他自己干下的事自己清楚!”
“伯母要是不乐意呢?”张猫眼问。他知道伯母对娘家的亲戚都很讲情分的。
“不乐意我再慢慢跟你伯母解释。”
大伯神情坚决地道:“不追究他的刑责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个单位或企业不能没有规矩,不管是什么理由,做人不能没有底线,超过了底线就应该承担责任,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