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红了这片天地。这场雨,来的倒是及时。
纳兰堇看着远处,她没想到,她部署了这么久,最后被送去和亲的,居然是九皇子!
纳兰堇自嘲,嘴角带着苦涩。
谁能想到,她明明把让人把大皇子换下了,和亲路上的人却还是他。更没想到的是,大皇子在途中居然被劫杀。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晋国和天璇国的这桩婚事,却成了晋国口中不愿和亲的幌子。
天璇国要面对明朝,若是再有一个晋国,天璇国的处境就危险了。所以,皇太后和女皇就让九皇子去和亲!
纳兰堇看着远去的队伍,脑海中回响着女皇让她以大局为重,皇太后对她的“敲打”。纳兰堇心里却非常厌恶,厌恶她们的嘴脸。也就是这样,也让她渐渐得想争夺权利!
两年后,天璇国开始乱了……
皇太后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有几个藩王不老实了。先是每月总会拖上几日,后来直接拖着不交赋税。
皇太后正在病榻,女皇也不好总是让皇太后费心。可皇太后是谁,纵横朝堂十余载,还是知道了此事。
借着皇太后病重,大办纳兰堇的生辰冲喜。还给那些藩王送了请帖,让那些亲王带着年纪相仿的小辈去。就算是再装傻,也明白这是要送质子,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
顾南驰年纪也没比纳兰堇小多少,都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顾南驰一直在等纳兰堇,拒绝了不少冲着他的权势来的人。
顾南驰的父亲不是不知道,可那些人都不是真心的,也并没有强迫他定亲。可顾南驰不愿定下婚事的理由,他一直都以为是顾南驰是看不上那些人。毕竟奔着顾家权势,甘愿入赘顾家的女人能有多少真心。
可他知道后,难免心情有些不妙。他原先不想儿子嫁出去,像他一样让她入赘。偏偏顾南驰喜欢的,又是当朝五公主。皇家的那些事,哪有这么简单?他在这些事上,看的倒是清楚。
晋国
长公主捏着他的下巴,把纳兰舒抵在的案桌上。一字一句的对他说:“纳兰舒,你该不会以为,你是本宫的正君,就可以这般放肆吗?”
纳兰舒非常委屈说:“我没有害他!”
长公主明显不信,语气越发不善的说:“难不成,是他自毁清白,来陷害你?”
纳兰舒闪着泪花,失望的说:“你不信我!再解释,你也不会信。”
长公主看着他的模样,却觉得非常恶心。“若是知道你这么恶毒,我绝不会娶你。”说罢,走出房间。纳兰舒随着身子滑下去,抱着自己痛哭,还时不时说:“我没有,不是我”之类的话。
他一路被长公主拽着,又是淋着雨回的府,湿衣服都没换。病了三日,高烧不退。因为有了身孕,不可用药,一直昏迷不醒。也惊动了晋国女皇,像她说的那样,对他下手了。长公主把这一切都怪在纳兰舒的身上,对他愈发冷淡,对纳兰舒百般刁难。
这一切,纳兰堇都不知道。因为纳兰舒给纳兰堇的每一封信,都压在长公主的密室蒙灰。纳兰舒的性子,纳兰堇这个姐姐最了解,还派了云宣云寻两姐弟去晋国查探。
两月后,纳兰舒身子愈发沉重,平日起身都需人搀扶。长公主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纳兰舒也不再贴上去。一切都在,晋国女皇病重,长公主即将登帝而结束。
病重这些日子,长公主一直服侍在侧,晋国女皇说:“小梦来了。”
“嗯,来。”长公主拿起枕头垫在晋国女皇身后。
晋国女皇躺在床上,看着她说:“舒儿呢?”
“他有身孕还在府中养着呢。”这或许是她谈起他,说的最正常的一句话。
晋国女皇看着气色好了些说:“明日带他进宫,吃顿家宴吧。”
长公主心里还是有点不情愿,“是。”
回府以后,对他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态度还是那般,不情不愿的说:“你明日随我进宫一趟。”
“是。”
看着他脸色越发不济,也并未在意,或者说压根就不想多看他一眼。生产乃是不详,会坏了来年运势,他也就搬到了府中偏远的地方。毕竟正君的名头还在,还有着身孕,那些下人谁敢怠慢了他。
长公主抬腿就走,纳兰舒也不想留她,任她离去。纳兰舒带来的人,都被打发了不少,就剩几个宫里添的陪嫁。
次日,长公主穿着宫装在正门轿辇上等着他,纳兰舒一身正装抚摸着圆鼓鼓的肚皮,身后跟着几个下人。
侍女搬来一把梯子,纳兰舒踩着上去,他也没指望他那个妻主会扶他。恰巧长公主掀开轿帘,看着她纳兰舒愣了一下,很快就回神了。
一路上,两人都未说话。纳兰舒时不时的看向外面,他知道长公主看着他,或者说是看着他腹中。纳兰舒的胎也有四月多了,也不怎么闹人。
进了宫门,快到后宫时,轿子停了。长公主起身,纳兰舒也跟着起身。一时不慎,纳兰舒没站稳,险些摔倒。眼前,长公主突然抓住了他。纳兰舒能感觉到,腹中娃儿一直踢他。
“小心些。”这或许是纳兰舒听过,她对他说的最好听的话了。没有斥责,也不是为了他,对他抱不平。纳兰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晋国女皇看着两人说:“舒儿来啦。”
长公主特意说:“皇姐也是,都没看见我呢。”
晋国女皇笑着说:“你啊,都快当娘了,还这样。”
纳兰舒在一旁站着,晋国君后恰巧从身后过来,拉着他的手,带他入席。
纳兰舒对她们行礼道:“舒儿见过女皇,君后。”
君后扶起纳兰舒,微微笑着说:“起来吧。”
纳兰舒被这片温馨感染,笑了应道:“嗯。”
长公主不知有多久,未曾见过纳兰舒这般开心的笑容。晃了晃神,才发现女皇和君后都看着她,纳兰舒坐在一旁低头不语。
晋国女皇说:“舒儿坐近些,今日是家宴,不必拘谨。”
君后起身把纳兰舒拉到长公主身旁,附和道:“就是,把这儿当自己家,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说罢,还看了长公主一眼。
纳兰舒自坐在长公主身侧,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样子。长公主皱着眉,有些不悦。纳兰舒低着头,也没注意到。
晋国女皇了然,也不好插手。
一桌子菜,经过各重检查,早就凉了。
见她们都动筷,纳兰舒才潦草的吃了几口。也没注意是什么菜,就难受的呕吐。
长公主一脸嫌弃的说:“吃个饭都不安生,丢人现眼。”
君后适时打圆场的,对纳兰舒说:“她也是头一回要做母亲,你别放在心上。”
纳兰舒不语,咬着唇,心里却想说:她是第一次当母亲,他难道就不是吗?!
君后又对长公主说:“舒儿是双身子的人,自然金贵些。你这个妻主可得好好待他,孕里更要仔细些。”
君后倒像是自责,轻轻的拍着纳兰舒的背。“都怪我,忘了你有身子,见不得油腻。你可还好?”
纳兰舒什么也没说,明眼人都看的出有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