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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触碰

凌枭山庄离都城并不远,骑快马一天可到。昨晚她想起禤绝尘的话已经无法安睡了,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关于御溯剑之事,所以昨夜在城门未关之前便骑快马连夜赶往凌枭山庄。初晓,她已到至山脚下。上庄后,她便直奔凌云峰,凌云峰是庄主灵虚道长的住所,他虽为庄主,但除传授武艺之外,鲜少管理庄内事物,庄中大小事物都由代庄主,也是庄中的大师兄萧齐威代管;萧齐威是孤儿,已近不惑之年,处事稳重,庄主则长期处在凌云峰修行,他已是花甲之年,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精于医术,但只传授弟子武艺。凌云峰像是庄中净地,一般弟子不得踏入,只有少数得到特许的弟子可以请求入见,顾攸玄便是其中的一名。

现下她正看着背对着她,眺望远处的道人,“师父,您说那把御溯剑会是真的吗?”

“御溯剑原本与枭骨扇一同由上任山庄庄主保存,但他却在二十五年前遭遇不测,后来便无人知晓御溯剑的下落。”灵虚道长淡淡地说。

“那枭骨扇为什么还在,而且是您把它给我的。”

“上任凌枭山庄庄主是为师的挚友,他遭遇不测后为师便代为坐镇凌枭山庄,待五年后他的大弟子萧齐威年满二十时便将庄中事物交于他掌管,枭骨扇一直存于庄内的神器房内,等待能掌控它的主人出现,而御溯剑在为师接管山庄时就已无人知晓其下落,所以为师也不知。”灵虚道长淡淡叙述着一切。

“既然连您都没见过,那谁能分辨真假啊?若他是骗我的,那不就……”顾攸玄担忧。

“为师相信你能分辨,你既然能操控枭骨扇,便亦能分辨御溯剑,至于你昨日飞鸽所述之事,为师不能替你拿主意,嫁或拒绝,全凭你一人所愿。”

灵虚道长徐徐转身,看着她,“为师相信你定有自己所想。”……

将军府——

“姐姐!王爷今日已派人来下聘,现下在前厅。”顾雪颖对顾攸玄道。

“还挺快!才三天!”

“三天?三天前是王爷来访那日,那日姐姐真的已答应了?那为何那日夜里急着赶回凌枭山庄,而次日黄昏又急着回府,姐姐可是整整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哪!”想想她回来之后便整整睡了一天,真不知她为何这样折腾自己。

“没什么!只是有急事问师父,走吧!我想去前厅看看。”她不多做解释,便与顾雪颖前往前厅。

眼前的景象顾攸玄一点也不惊讶,她知道皇亲贵族成亲都是这样,聘礼一定多,而且都价值连城,他们得做足门面,她不想多看那些,只想找她要的。

这时,“顾小姐,这是王爷让我亲自交给您的。”执明上前,将一细长匣子递给她,她接过,“有劳了。”

执明又道:“顾老将军,顾小姐,王爷将成亲之日定于下个月初九,虽然时日有些紧,但王爷说了,一切都由王府安排,顾小姐只需在那日换上礼服等花轿来迎便可。”意思就是所有的一切都由王府出钱,很好!反正王府有得是钱。

“老夫明白,有劳少侠了。”顾启天拱手。

“不敢,若无他事在下告辞了。”执明回道,而后顾启天便送他出府。

执明走后,“玄儿,这是?”顾启天问。

顾攸玄将匣子打开,匣中之物却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她以为会是一柄长剑,而眼前所出现的却是一把折扇,这是怎么回事?禤绝尘竟然骗她?

“姐姐,这把扇子……算是定情信物吗?”顾雪颖困惑地问,一把普通的折扇为什么要用这么细长的木匣装着,有何用意?

“这把扇子不会是王爷手中的那把吧!”顾启天猜道,说不定真是定情信物。

但此时的顾攸玄却听不进任何猜想,她拿出折扇仔细端详,很普通,展开一看竟是破损的!而且扇面也是白的,还真是把破折扇,再看看那个匣子,没有别的,匣子像是为折扇定做的,内部的凹槽恰好放进那把扇子,其余全是木材。但为了装这把破扇子用得着做个足以装下一柄长剑的长度和宽度的匣子吗?

“这……这是何意?”顾启天不解,顾雪颖也露出疑惑的神色。

“他祖宗的!竟敢真的骗我!”顾攸玄气得咬牙切齿。

“骗你?王爷骗你什么啊?”顾雪颖从她手中拿过那把破损折扇,想看看能发现什么。

“那只该死的老狐狸!”顾攸玄感觉自己像傻瓜一样,被他耍着寻开心,一气之下将手中的匣子重重摔在地上。哐!一声,正在搬运聘礼的家丁被这一吓,都呆在那停止手上的动作。匣子瞬间粉碎,顾攸玄也顿住,停在那,因为她似乎看到粉碎的匣子下压着什么,她快步走到那堆碎木前蹲下,轻轻用手一拨,却见一把匕首;她拾起匕首仔细端详,匕首像是未完全成型,也未开锋,甚至有些粗糙……等等,这匕首好像……她拿出系于腰间的枭骨扇对照一看,像是同意铸料,然后再看看摔碎的匣子,思索一阵后顾攸玄笑了,原来是这样!

“姐……姐姐,你笑什么?”看着她一会儿气一会儿笑的,顾雪颖一头雾水,不会受太大刺激,傻了吧!

“没事!那破扇子不是定情信物,它的伟大使命已经完成了,仍了吧!”顾攸玄笑道,说完便拿着匕首开心地跑向自己的闺房,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顾启天和顾雪颖对看一眼,两人眼中都是疑惑,这快出嫁的女子是不是都会有些不正常的举动,是太过紧张?还是兴奋?……

顾攸玄看着手中的那把未完成的匕首,不错,所谓的“御溯剑”就是它,禤绝尘的暗指其实很简单,只要了解的人都会很容易明白,那只细长的像是装剑的匣子便是指人们传说的“御溯剑”,它只是虚无的,只有摔碎它,放弃那个虚假的传言才能找到真正的暗藏其中的“御溯剑”。那把破损的白折扇便是指枭骨扇,枭骨扇肉眼看上去与普通的兵器扇无区别,就像一把普通的白折扇,但到了能掌控它的主人手中便会显露锋芒;而破损则代表枭骨扇现下已有所损。

将匕首藏于白折扇下,用扇完全覆盖,便是指“御溯剑”其实只是枭骨扇所余下的铸料,而其名“御溯”也同“欲塑”同音;想必是铸造师的愿望,虽欲塑一柄长剑,但却再难找同样好的铸料而最终未塑成型,所以匕首也是带有遗憾而未成型。见过“御溯”的人也少之又少,江湖上有所误传也是可能的。

看来是错怪禤绝尘了,不过他竟能猜到她若察觉到被骗时会将匣子摔碎,看似他应该挺了解自己的;他的手下果然不是吃白食的,能查出她想要什么,清楚她的性格,越想顾攸玄就越觉得可怕,似乎非要将她完全看透不可。她虽然很高兴能得到“御溯”并知道它的真实形态,但无论“御溯”成未成型,它都是凌枭山庄之物,又怎会到禤绝尘的手上?看来这只能等嫁过去后才有机会知道了;顾攸玄又陷入迷雾中,这样的男子,她真的可以和他相处一辈子吗?

顾攸玄在房中,正想着出神,“玄儿,为父能进来吗?”顾启天轻扣她的房门。她起身开门,“义父,这么晚了,您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聘礼中有这个,你收好,记得出嫁时把它也带上。”顾启天递给她一个锦盒。

“这是什么啊?挺重的!”她问道,这么个不算大的锦盒怎会有这份重量。

“你自己看吧!”顾启天坐下。

顾攸玄打开锦盒,眼前出现一颗约饱握于手掌般大小,颜色墨绿,内有纹路的圆球,仔细端详球内的纹似夜间的星空般美丽“夜明珠!”她微微惊叹道。

“你认得?”顾启天有些意外,夜明珠乃罕见之物,就连王公贵族也难求。

“我在凌枭山庄接任务时曾有护送过夜明珠,略懂皮毛而已,那颗似乎更小一些,但与这颗同样是罕见的品种,此种夜明珠不同于需采集日光到夜间才会发光的那些,而是它自身就能发光,虽不及需采光的亮,但在夜间看却美得令人惊叹,此珠散发的是白光。”她回道,心中不免有些惊叹,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看来女儿懂得比父亲多啊!”顾启天笑道:“既然如此珍贵,你收好吧!为父可不懂得欣赏。”

“我也不太懂欣赏,不如送给雪颖吧!与她比较般配。”

“不可胡说!王爷送你之物怎能随意送人。”顾启天正色道。

“他既已送予我,便随我处置,况且雪颖又不是外人。”理所当然嘛!

“不妥!不妥!你还是带着它出嫁吧!夜深了,你早些休息,为父也困了。”说罢起身走出房门。

关上门后,顾攸玄看着锦盒中的夜明珠,禤绝尘难道不怕她把它卖了……

敬南王府——

“属下已查明,确如王爷所料,渠州知府确有私吞赈灾银,购得次货,以次充好从中赚取差额,脏银有一大半不知去向;此外,属下已查证,渠州知府确实与北邦国来往密切,有属下查获的书信为凭证。”密探将所查情报如实禀报。

禤绝尘斜靠在椅上,双目微闭像是在养神,“很好,把书信留下,退下吧!”

“是!”密探将书信置于书桌上,转身离开。

“王爷,这渠州知府可真够大胆,私吞赈灾银不说,竟敢勾结北邦国。”执明说道。

禤绝尘笑道:“一个小小的知府没那么大胆也没那本事,若不是幕后有人为他撑腰,他也只能是个贪官,勾结他国?”他讽刺地笑着摇头,“他还不够格!”

“以王爷之见,这躲在暗处之人会是谁?”执明问。

“是想挖南凌国墙角,想引狼入室的愚蠢之人,他怎么不想想,北邦国岂会那么容易满足于只要南凌的十五座城池和区区一点钱财,他竟会以为牺牲这些与北邦国里应外合便能独掌南凌政权,若北邦国入侵成功后不肯撤离,想要南凌成为北邦的附属国呢?到那时君王也必需俯首称臣,难道他认为为了这些以南凌百姓的性命作为代价值得吗?愚蠢之极!”禤绝尘睁眼,双目写满愤怒与轻视。

“王爷已有所知了?王爷所指的可是九王爷,肖王?”执明试探道。

“不是他还能有谁会愚蠢到想要‘卖国求辱’,若再往深处想想,倘若北邦国又勾结其他领国共同瓜分南凌,那他更是死无葬身之地,还得赔上南凌的百姓。”他讽刺道,缓缓起身,走到书桌旁,伸手将肖王所赠的玉石镇纸握于手中。

“但即便如此,以南凌现在的兵力,也不会让他们得逞吧!”执明肯定地说。

“的确!他以为南凌的军队都是吃白食的吗?”这样才越发觉得他愚昧,“但虽是这样,我也不希望因此开战,那样南凌也会受创而伤元气。因此其他国特别希望看到南凌乱,但只要我摄政一日,南凌就别想乱。这棵毒草必需越早铲除越好,让北邦国趁早断了念头,北邦虽兵力强,但财力却不足,根本打不了长久战;所以才会想从南凌内部找突破,以缩短时间。”

“那现下我们该如何?”执明问道。

“有了他的爪牙的卖国凭证,只要将他与渠州知府的密往信件以及脏银的出入黑帐拿到手,他便可以入死牢了。”禤绝尘脸上露出阴沉的笑,手中的玉石镇纸被他的一道内劲震得粉碎。

“可属下有一点不明白!这书信是否有假?这种致命的证据,又有谁会保留下来时刻威胁自己?这不是多了一分危险?肖王与渠州知府都是谨慎多疑之人,不轻易相信别人,怎会犯如此致命的错误!”执明不解地问。

禤绝尘闻言淡笑开口“正因他们都是谨慎多疑之人,多疑、不完全信任对方才会刻意留下对方的罪证,害怕自己会被出卖。留下罪证,即便自己在劫难逃也要拉对方陪葬。至于账目也会分期销毁,虽是黑帐,但分赃不均也会令他们倒戈相向。人都是多疑的,除了自己,没有人保证永远会是你的朋友,更不能保证对方永远不会出卖你,不是吗?”随即嘴角划出高深莫测的弧度。

“属下明白了!”

“执明!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是!”执明领命。

“至于北邦国,他们会冒险打南凌的主意,是窥视南凌的财力与地域的优势,北邦国地虽广,却荒凉,的确贫穷,若南凌与其交好,开通两国商道,予以财力上的资助,他们便不会采取那种冒险的方式,毕竟劳民伤财;若是圣明的君主,不会不同意。况且,他们……”禤绝尘笑轻摇头,并未说完便转身“此事我会与丞相仔细商讨。”说罢,他想到某事,移步欲离开书房,则听见“太后驾到——”

禤绝尘无奈浅笑,看来不用他去,人已经自己来了,“儿臣拜见母后!”

“好了!不必多礼了,尘儿,哀家有话问你。”太后身着华服,得体稳重。

“母后请问。”禤绝尘依旧微笑。

“哀家听说你要娶亲了!而且聘礼都下了,连日子都定好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同哀家商量?”太后问道。

“儿臣有派人请示母后啊!难道中间出了差错?”

“话是传到了,你那哪是请示啊!分明就是告知哀家你的决定罢了!”太后不满地说道。

“母后莫生气,儿臣方才正准备去拜见您,商量此事,不想母后却亲自过来了,是儿臣失礼了!”禤绝尘劝慰道。

“还商量什么?连日子都定了,你将你皇兄赐予你的夜明珠都下为聘礼了?”

“却是如此,母后不是答应儿臣,儿臣的王妃由儿臣自己选,所以儿臣便自己定下了一切,儿臣是不想让母后伤神哪!母后日后可不必再为儿臣的婚事伤神了。”禤绝尘依然挂着笑容,“至于夜明珠,既是皇兄赐予儿臣的,儿臣自当有权处理。”

“夜明珠倒不妨,哀家想问的是,你要娶的女子确是顾老将军的义女?”疑惑的语气。

“正是,名唤顾攸玄。”

“可为什么哀家从未听说顾老将军有一义女?”没理由她不知道啊!

“那时因为她自幼在外拜师习武,不常留于将军府”唉!有麻烦了!但他也得说实话啊!

“什么?那不等于一个山野女子,还习武?定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了,更别说温柔贤慧了,这样的女子怎能当王妃?”这小子脑子一定有问题。

“习武又如何!母后不也曾为儿臣引荐过擅武的女子吗?在儿臣看来,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啊!”看看!没错吧!的确麻烦!

“哀家所荐之女子即使擅武,也是知书达理名门之女;她就算是老将军的义女,但自幼不受拘束,不识礼数,那哪行!”可别做出丢人之事。

“礼数儿臣自会派人教她……”还没说完。

“不管怎样教,她的性格已定,再怎么教也不可能像大家闺秀那样!”太后叹了口气“哀家原以为你看中的是顾老将军之女,但没想到你不喜欢那样的大家闺秀,却喜欢山野女子……唉!哀家不知该说什么好!”

“既然不知该说什么,便表示没有异议了,既然母后无异议,那不就皆大欢喜!”他笑道。

太后斜了他一眼后无奈叹道“都定下日子了,哀家再有话说又如何?”总不能失礼吧!

“所以母后您就不必费神了。”就是得先斩后奏,不然您能同意?

“即便这样,哀家也想见见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你迫不及待地要娶她。”让我见见总是要的吧!

“这是当然,此事儿臣记下了,自会安排。”唉!又得头疼了。

“那就这样吧!什么时候带她来见见我,你忙去吧!哀家回宫去了。”太后道。

“恭送母后!”禤绝尘行礼,待太后离去后,“出来吧!躲在角落不累吗?太后来了也不出来拜见,这么不懂规矩!”禤绝尘对躲在角落里的那人说道。

“呵呵呵!!”伴着银铃般的笑声,从墙后闪出一个身着黄衣的年轻女子,“什么都瞒不过绝尘哥哥你,但也不能怨我啊!太后她老人家不喜欢我嘛!”此女子名唤宁儿,年芳十六,六年前竟胆大到潜入王府偷东西吃,后被发现,禤绝尘同情她是孤儿,既然能潜进戒备森严的王府,也算是与王府有些缘份,便收留她在府中,此女性格开朗,若无外人时便会唤他绝尘哥哥。

“你又没事做了?跑到这里来是想给我添麻烦呢?还是找人哪?”禤绝尘笑道,他身边的麻烦还真多,瞧!又来一个!

“哪的话啊!人家是来找您的!”她卖乖地笑道。

“哦?是这样的?不是来找你的执明大哥吗?”他故作惊讶的表情。

“哪有!执明大哥那么忙,哪有工夫理我呀!”失落的表情。

“这么说,你是怨我用任务限制他的自由?”这丫头,说这话不是摆明对他不满吗?

“我哪敢啊!不过您手下也不是就他一人,为什么非得派他。”

禤绝尘笑道:“若不派他去办事,他不得被你给烦死!”

“我……”看!又在取笑她了!随即,她转动了一下大眼珠,贼笑道:“绝尘哥哥!听说你要成亲了?终于决定打破你断袖之癖的传言了?”敢取笑她,哼!先保自己的面子吧!

果然!禤绝尘笑容僵住!什么?他堂堂男子竟被传断袖之癖,这流言也传得太荒唐了吧!“你从哪听来这胡说八道的传言!”

“别管从哪听到的,既然听到了就说明有人在传,对了!绝尘哥哥,听说你要娶的那女子是武林高手,武功很厉害吗?是不是比执明大哥还厉害?还有……”

“你那么兴奋干什么?与你有关系吗?不管怎样肯定比你那三脚猫功夫强得多!”禤绝尘打断她,不然她永远问不完。

“问问都不行啊!真小气!我又不是男人,又不会同你抢!”不满的语气,随即又问道:“那等她嫁过来后,我是不是可以让她陪我玩、让她教我武功、让她带我行走江湖、让她……”越说越兴奋。

又来了!“不行!你又胡思乱想了,怎么可能天天陪着你!”那他怎么办?“等你嫁给你的执明大哥后让他陪你!”真够烦的!

“不理你了!又取笑人家!”宁儿假装生气转身刚走两步,突然回头贼笑道:“绝尘哥哥!”

“什么事?”懒懒的语气,懒得理她。

“你放心,等她嫁过来后,我定会天天缠着她,让您夜夜独守空房……哈哈哈哈……”说完很识相地逃命去了。

“你敢!”唉!禤绝尘叹了口气!这个麻烦精还是趁早把她嫁了比较保险!但又想到,以她的性格,执明应该也管不了她吧……

悠扬婉转的笛声,沁人心弦的音韵,身着水蓝色纱衣称出玲珑有致的曼妙身段,盘起的发髻简洁而又得体,乌黑的青丝轻轻随风而荡,清秀的脸庞上,双目微闭,像似自身也完全融入悠扬的韵律之中。

禤绝尘的薄唇扬着优雅的弧度,轻摇折扇,静静地欣赏着醉人的韵律和眼前这个已渗入他心间的女子。他可是费了很大工夫才说服顾攸玄以这样优雅的姿态出现在太后眼前,还许下了一个空头承诺让她日后随意填。为此,他不仅派了人恶补似的教她礼仪,还亲自指点她的书法和更多吹笛的技巧;不过,光学礼数这点,就已让顾攸玄愤怒到当着他的面将他从头到脚数落一遍,还差点因“意外”而惨死在她那双已幻化为魔爪的双手中,想到这里他伸手轻轻抚摸着耳根后的那道细长伤疤,那正是她的魔爪留下的痕迹。想到这里,他的笑意更深了,这个女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难驯啊!

此时,一曲作罢,顾攸玄缓缓睁开双眼,轻轻放下手中笛,而后又毕恭毕敬地向太后福了福身,“献丑了!”心想这样禤绝尘那个混蛋该满意了吧!

“呵呵!哪里!没想到顾小姐不仅擅武,还有如此文雅的一面!怪不得尘儿为你神魂颠倒!”太后笑得眼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太后过奖了!臣女惭愧!”顾攸玄淡笑道,神魂颠倒?别说得他有多可怜似的,她才被他折磨得快一命呜呼!

“尘儿为了能娶你可是煞费苦心哪!你以后要与他好好相处。”边说还不忘边瞄一眼站在一旁悠闲的某人,别以为她不知道,今日看到的顾攸玄不是她的本性,别把她老太婆当傻子!只是顾攸玄表面上能伪装成这副淑女样已经很不错了,只要不在大场合丢皇族的脸就行了!至于撕下伪装后是什么德性也就懒得管了,反正娶她的人不介意,她也不想多说什么!好不容易那小子肯成亲了!她也终于可以对先皇有所交代了……

顾攸玄在太后宫中用过午膳后便跪安与禤绝尘一道离开。刚出太后寝宫不久,见四下也没什么人,她那副撕下伪装后的原本德性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于是便听到——“你祖宗的!快憋死我了!”旁若无人地叫道;

“这破玩意儿好几次差点害我摔个四脚朝天。”边说边伸手撕开捆在双腿上迫使她走小碎步的束腿布条。然后对禤绝尘说道:“怎么样!尊敬的王爷!我表现得够好了吧!”

“嗯!是不错!”之前是不错,现在活像只野猴,当然这话他不会说出口。

“那么勉强的语气,我可是很卖力的!”转身,看见禤绝尘那副想笑又强忍着的表情,要多欠扁有多欠扁,于是她慢慢地向他走去,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停在他面前“很好笑吗?”她问,

“呃?什么?”装傻,

“你不会连自己笑什么都不知道吧!”还给我装!

“我向来都是这样的,你不知道吗?”他挑眉笑得更开了,

“是吗?”她同样挑眉,谁怕谁!

“不是吗?那你认为我在笑什么?”继续装,

“我怎么觉得你刚才看我的表情很像在看耍猴!”老实招了吧!

“呃?我可没有这样想过,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挺像,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啊!你与文雅娴淑可真是无缘哪!的确不容易讨人喜欢!呵呵!……”现在可以放肆地笑出来了,谢谢啊!

“……”顾攸玄顿时无语,突然低下头,不说话了,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禤绝尘觉察到她的沉默,他怔住,他方才说的话伤到她了?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于是伸手小心地触碰她的脸颊,正想说些什么,手却传来一阵疼痛,呃?她竟然咬他!亏他还为自己的话伤到她而内疚!他笑了,用手托起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本以为会对上一张阴谋得逞的得意笑脸,但却看到受伤的眼神,是那种淡淡的而又无奈的哀伤,他心中一紧。

“对不起!我方才是说笑的,并没有别的意思,我……”该死!看到她这种神情他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撇开脸,“与你无关,不用道歉,你说得对,我是不讨人喜欢,我是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温柔娴淑的女子才是男人最喜欢的,我根本不配与她们相提并论,更不敢与她们争。”她顾攸玄作为一名武者,何时惧怕过对手;但作为一名女子,自己喜欢的男子被别的女子后来居上,夺走他的心,她却无能为力,毫无办法,甚至连对手都没有见过,就败得彻底。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地从那个男子的生命中彻底消失。说完她便挣脱他的手,转身欲离开。

禤绝尘迅速伸手抓住她的手,然后向后拉,由身后将她搂住,被他这一突然的举动怔住的顾攸玄未做任何反抗,就这样静静地任他抱着。禤绝尘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只要是你,无论你是怎样的女子我都喜欢。”像是被这句话惊醒般,顾攸玄迅速回神挣脱他抱着自己的双手,然而禤绝尘则在此时用双手抚住她的双肩,轻轻地将她转向自己,对上她的双眸,“你真的很讨厌我吗?”现在他只能问这句话,若是问她是否喜欢他,那答案不用猜便可知道,定是否定的。

他的凤眼中全然没有以往的邪魅,表情也不若往常的慵懒,脸上有的只是认真二字,他的神情让她不知所措,她该说什么?不知道,于是,“嗯!刚开始是特别讨厌,现在会好一点。”她如实说。

没了!他淡淡苦笑了一下,“就这些?”

“没了!”她如是说,然而又看到他那副像是受伤的神情,感觉心里似乎有些不适,于是便又说:“是没了!你就只问我一个问题,我哪来那么多答案回答!”

禤绝尘尴尬地轻抚额角,她竟然在这种气氛下跟他捉迷藏,他淡笑了一下,“算了!我送你回府!”

回将军府的路上,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马车里,但禤绝尘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脸上也没有了慵懒的笑容。

他垂下眼睑,静静沉思,为什么他还是输给那个男人,那个伤了她心的男人,她还是无法忘怀吗?以致于时至今日,她还会因他而伤感。禤绝尘暗自叹气,他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从未退缩过,而如今却因缕缕情丝缠绕而无法自拔,自己何时有过这般无奈与落魄。他闭上眼,良久,又忽而睁开,他决不会认输,决不会放弃!

顾攸玄静静地看着禤绝尘,他似乎在思考,但她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顾攸玄觉得她的回答似乎太轻率了,她真的那么讨厌他吗?如果是,她为什么会在意他的那句话,虽明知他在说笑,但还是令她有些失落,难道他也觉得她不及文雅娴淑的女子吗?后来他的一切举动和言语都让她不知所措,她只想逃避,是不是自己真的开始喜欢他了?而他又真的会是那个值得她付出一生去爱的男子吗?

两个人沉默了如此之久,终于有人打破了沉寂,

“那个……王爷……”顾攸玄缓缓开口,

“呃?什么事?”他淡笑抬头,

“我是说……想说……你是个很不错的人,虽然狡猾,但并不是那么讨厌,我想……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应该是……”终于说出来了,但是她一直都没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而此时禤绝尘的眼中闪过欣喜的神色,“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徒劳。

“不可以!没听见就算了!”顾攸玄抬头看他一眼,随即又把头低下,开玩笑!没听见她说得很辛苦吗?

“不说也没关系!你的意思我明白!”禤绝尘的眼中又闪现出邪魅的光芒,笑容也更具魅惑;当顾攸玄觉察他在向自己靠近时,猛然一抬头,便对上那双邪魅的凤眼,顿时像被下了魔咒一般定在那里,思想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回神时,禤绝尘的一只手已经抵触着她的右脸颊,而那带着魅惑笑容的唇竟然已经轻轻贴在她的左脸颊上,停!这是什么状况!她被调戏了!然后她反射性地伸出双手将他推开,“你……竟敢偷袭我!”

“偷袭?那是背地里干的事吧!刚才我可是光明正大啊!你并没有拒绝,不是吗?”他挑眉,好心提醒,一副你无话可说了吧的欠扁样。

“我……我……”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来,太丢人了!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庞,游走的眼神,像是定要找出被光明正大地“偷袭”而却未曾抗拒的理由,禤绝尘慵懒地斜靠着,邪魅的凤眼不断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又是一阵沉默,但两个人的心境却与之前完全不同,现下顾攸玄非常后悔自己打破之前的沉默。

不久,马车突然震了一下,停了下来,“王爷!顾小姐!将军府到了!”执明禀报。

苍天有眼哪!这是顾攸玄发自内心的感激,“王爷!告辞了!”快速说完,便像逃命似的跳下马车,冲进将军府。

禤绝尘被她这一举动逗笑了,他用折扇挑开帘子,看着她“逃”进将军府,随后笑着摇摇头,他有那么可怕吗?放下帘子,“执明!走吧!”。

将军府——

深夜,牙白的月光幽幽渗进窗子,屋内,一双眼眸巴眨巴眨地呼映着月光,这双眼眸的主人已换过无数个睡姿,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丢人啊!就因为禤绝尘的那个“偷袭”她竟然失眠。她怎么都想不通,以前又不是没有动过心,也曾有被程墨天“偷袭”过,但也没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啊!无论睁眼或是闭眼,总是出现那张邪魅的笑脸,就像她此时才体会什么叫怦然心动一样,心的韵律已无法掌控,难道是禤绝尘的那张脸太过英俊?太具魅惑了?女子恋美的本能发作?不可能啊!那为什么第一次见他后没有这样的反应,不知道!不明白!睡不着!啊!……突然她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又躺下,如此反复,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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