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一上班,一天都忙忙碌碌,临下班总算闲了下来,想到波奇那档子事。又拨了一个电话,还是没人接。我连忙赶到他们办公室,他自然是不在。他同事告诉我他从上个礼拜二开始就请假了,据说是老家有事要去处理,请了两个礼拜的假。边上一个人插嘴说听说是回家相亲去了,说不定对上眼了,以后就在老家扎根落户不回来了。接着一阵笑声,他们一群人便开始自顾自八卦了起来,也不再搭理我,我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回家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如果说他回老家后琐事缠身,没看到我的电话,那也是情有可原,但电话未接通,事后手机上肯定会有提示,何况我到现在至少已经打了3,4个电话了,难道他忙到24小时脱不开手,连回我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而且他应该知道我给他打电话不是为了唠嗑而是有正事找他。况且他上次信誓旦旦的说要帮我揪出那个电脑黑客,他不是一个言而不信的人,怎么样都会给我个交代,更不可能看到我的电话还不打回来。这件事肯定有古怪。
想到这里我习惯性的把手伸进裤兜摸手机,可一下子又想到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对自己承诺,不要再把李雯霈牵扯进这件事来,何况李雯霈本就不认识丁博乾,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事件因我而起,应该让我一个人自己解决!自己是一个成年人,怎么能凡事都依靠别人,更何况说不定还会遭遇不测之事。于是我又把手机塞回了裤兜。尝试自己独立分析。
但越是想刻意回避某个人,她的影子越是不可救药的出现在我的思绪之中,渐渐的我脑海里的分析过程演化成了两个人的辩论。
“你说他会不会因为他受到人身限制,所以无法回我电话?”我问李雯霈。
“有这种可能,但也有其他可能,比如不小心手机丢了,或者走的时候匆忙手机根本忘了带在身上,不过你不妨继续说说你的推理。”
“那两种可能性我也考虑过,我觉得可能性比较小,如果是手机忘了带回家,那已经一个多礼拜了,安卓手机续航应该撑不了这么久,如果是手机丢了,已经三天了,他应该会去移动公司挂失,那听到的提示音应该变成对方手机已停机的提示。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他被绑架了,所以没办法回我电话。”
“那他自己请假两个礼拜怎么解释?”
“请假未必是他自己请的,当时我问他同事的时候,也说上周一早上就没看见他,可能是绑架犯利用他的手机发的请假短信。”
“这就出现另一个问题,绑匪为什么让他手机一直开着,一般来说绑匪为了避免藏匿地被发现,应该关了被害人的手机才对吧?”
“是不是为了继续营造他真的是回家探亲的假象?”
“这个似乎说不通吧,别人给他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同样会起疑,就像你一样。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还会有什么原因啊?”
“再想想,要不要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帮帮你?”脑海中的李雯霈的笑着对我说。
“不要!让我再想想...我明白了,有可能他们是为了钓鱼,其实要让一个人完全从世界消失是不可能的,因为他身边有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一个人突然人间蒸发了,必然会破坏他周边的这个关系网,引起一部分人的怀疑。而当代社会人际关系网往往是通过QQ号微信号以及手机号维系的,这三个号码一般都会存储在当事人的手机里,所以他们保持手机开机,不断接收和他关系亲密的人发来的信息,就是为了缕清丁博乾所有的关系网,通过各种方式让他的消失不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比如说对同事朋友可以说他回家相亲,对父母可以定期给他们发消息,汇款制造他仍然正常上班的假象。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你说的没错,那么至少说明他们绑架丁博乾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消失一段时间,如果是为了让他永远消失,既然迟早会露馅,那就根本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除非...”
“除非他们是在为了想方设法制造意外而拖延时间,你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你不觉得这种手法很熟悉吗?”
“是的,看来绑架他们的人应该就是那个神秘的卡其衫组织。绑架他的原因也应该就是因为由于他帮我调查网络黑客的时候触及了到了他们组织的想掩盖秘密。”
唉,虽然我早就推测他的失踪和帮我调查黑客有关,经过一番逻辑分析,矛头果然直指那个监视我的神秘组织。这一切又是由于我造成,如果我当时没有一时冲动在网上发那个提问贴多好,也就不会有之后这么多纷纷乱乱的事情发生。网络这潭水真的是深不可测,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底下确实暗潮汹涌。很多人都把网络当成信息来源或是抨击发泄的场所,可能他们觉得在网络这个虚拟的社区,每一个网名都是平等的没有贫富贵贱,门第等级之分。可是这样的公平是危险的,因为在网络上的你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可能都代表了你的所有人格,往往你不经意间的一句话,由于某些原因被可以放大,你就会变成千夫所指,被所有人口诛笔伐,甚至被人肉搜索。当然这些还都是明枪,我遇到的却是暗箭,我根本不知道对手,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甚至连警察都能收买。我觉得我现在就像一艘快要沉没的船,可我连船身上的破口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本想弃船逃跑,可是我的朋友却因为我被锁在船舱里,难道我可以不救他吗?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呢?无论如何我必须要尽快救出丁博乾啊!他是因为帮我才会受到牵连的啊!”
“你是在问我吗?”李雯霈又给了我一个俏皮的微笑。
我意识到面前的这个李雯霈并不是真正的李雯霈,只是我臆想出来的一个对话的对象而已。我有些沮丧,难道我真的已经没有她不行了吗?
可是我现在确实对那个组织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这时候,地铁到站了,我下车在路边小店里吃了饭,回到家后心情也略微平复了些许,我根据之前的分析得出一个结论:既然波奇被绑架了,而绑架者又不希望这起绑架事件被人发现,所以绑架的地点应该是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而丁博乾住在员工宿舍,生活两点一线,从办公司到宿舍只有5分钟的路程,要在半路上强行把他绑走而不被人发现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时机,那么他们绑架的地点多半是在丁博乾的家里直接把他拐走。既然现在找不到其他任何的线索,先去一次他的宿舍看看应该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