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民宿一开始的规划面积比现在他们所看到的要大得多。
“最初的设计大概要比现在大一倍吧。当初我们都计划得好好的,也开始动工了。结果第一天晚上就有人出事,受了不轻的伤。不过因为送医院比较及时,所以救回一条命。当时包工头说是个意外,但我们仍担心会出别的事,便不让他们晚上赶工。然而即使是这样,工地上还是接二连三地出事,而且都在同一个地方,因此我和其他合伙人一商量,决定把建到一半的旧馆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总之在建新馆的时候就很顺利。新馆,就是你们现在所在的这里了。”
几个年轻的学生没想到在他们脚下的这个地方还真的发生过灵异事件,都惊讶地半张开嘴。遥遥胆子最小,吓得抱住晓亭的手臂。晓亭虽然是个女孩子,但看起来并不怎么害怕,而且还笑呵呵地说这肯定是老板故意编故事吓唬他们的。
老板温和地笑笑,没有辩解,只是说给他们取些茶水和零食来,就起身离开了。
屋子内剩余的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年轻人,总是有旺盛的好奇心和注意力,但对于已经听过一遍的何毕来说,这个故事就像被嚼烂的口香糖,实在无趣。
他摆弄着桌子上的一个魔方。老实说他不怎么会玩,鼓捣半天,也只能隐约按照记忆中的套路拼上一面。他把颜色统一的一面转到自己眼前,发现这上面原来是有图案的。
那是一只钟表,造型有点卡通,像儿童画,表盘上面没有指针。何毕转动手指,在魔方的其他几面,也看到了同样的时钟图案。这是……巧合?
“啊,你在玩魔方?”
顾元一注意到握着魔方的何毕,整个人凑过来,椅子的木腿在地板上划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只能拼上一面。”
何毕把魔方递到发小手里,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
“我来试试。”
顾元一手指灵活,他用萌新的口吻进行了一番大佬操作,很快便把何毕搞不定的魔方成功复原了。
“这么快就复原了?真厉害。”
“哇,我之前只在电视节目上面看过。元一,你能闭着眼睛复原吗?”
“你这是在刁难他吧。闭着眼睛怎么可能做到啊?”
另外四人七嘴八舌地说得很热闹,何毕自己倒是盯着那只魔方出了神。顾元一从小就聪明,反应也快。每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出来,他上手试两次基本就搞懂了。他们两个过去经常一起玩逃生游戏,线上线下的都玩过。同一款游戏,何毕的通关时间往往要比他发小多用两三分钟。
顾元一总说这是因为何毕在解谜的时候老是喜欢想东想西,把时间都耽搁在这上面了。其实游戏真正的设计往往没有何毕想得那么复杂。如果说一般的游戏玩家能够根据剧情猜到1-2种情况,游戏的设计者在编写脚本的时候想到4-5种,那何毕简直能想到8、9种甚至还要多。
幸好何毕没参与游戏的制作过程,否则没人能在他这里通关游戏。
“何毕、何毕?嘿,你想什么呢?又走神?”顾元一的手在何毕眼前晃晃,后者回神,幽幽叹气。
“我刚刚在想,你哪天会不会真的聪明死呢?就是因为太聪明,看破红尘,然后凉了。”
顾元一被他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这是在夸我吗?是夸我吧?虽然特别瘆得慌,但我就当作是你在夸我了。”
“嗯,你随意吧,当作赞美也行。”
何毕懒散的劲儿一起,趴在桌子上不动弹了,但他其实一直在竖起耳朵听旁边几人的交谈。
可能是察觉到气氛突然冷了下来,现在才晚上七点,这么早去睡觉也不现实,晓亭他们几个就建议玩游戏。
狼人杀玩腻了,扑克牌又没有。端着茶和零食回来的老板说他那里有围棋,问大家要不要下,众人纷纷摇头。
最后晓亭建议说,玩试胆游戏。
“场地有了,外面的雨也停了。我们在场的六人,刚好两两一组。啊,老板要一起参加吗?可以叫上前台的小姐姐一起。”晓亭兴奋地说。
“我叫她先去睡了,剩下的有我。还有你们小年轻的游戏,我就不参与了。需要灯笼或者蜡烛的话,我可以提供你们。”
老板这么对其他人说着,看表情确实是比较勉强。他答应如果出什么事他会及时赶到,众人也不想强迫他加入进来,最终决定人数还是六个。
对于试胆游戏,男生们没什么异议,仅是遥遥有些迟疑,也有点怕。她小声问晓亭一定要玩这个游戏吗,晓亭笑着安抚她说只在新馆这边玩,而且老板会保证他们的安全的。
老板附和着晓亭的话,说他在傍晚的时候已经关闭了所有能够容外人出入的门,服务人员的休息区和客人的活动区域是隔开的,所以不用担心。
听到老板的保证,遥遥虽然仍是惴惴不安,但也把反对意见吞进肚子里了。
最后的分组是:晓亭、明晋一组;遥遥、大宇一组;何毕、顾元一是最后一组。
对于晓亭安排的分组,遥遥明显有些不满意。这种试胆游戏,如果有女生,通常是男女一组的。而且就像玩鬼屋和看恐怖电影一样,气氛达到最惊悚的极点时,往往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浪漫情节。
遥遥暗恋何毕,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但她的好友晓亭知晓她的心意。然而现在她却非得把两人拆开,这让她怎么能坦然接受?
晓亭倒是有自己的想法。她知道遥遥对何毕的心思,喜欢遥遥的大宇也和她说过让她帮忙牵线。相比较大宇和何毕,晓亭觉得前者更适合好友。毕竟大宇看起来更靠谱,给人安全感。那个何毕也只有脸好看,靠不靠谱另说,关键是看上去有点发虚。他眼底青黑,眼眶发红,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偶尔还咳得止不住,反正从头到脚给晓亭的印象都很糟糕。
“遥遥,虽然老板保证了安全,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大宇能保护你。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晓亭意有所指。然而她口中的那个“别人”,现在正摆弄着拼好的魔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似完全屏蔽了所有外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