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开，是因为成全
某间豪华包房里，柳迎曼看到了身着一套粉色小礼服的方蓝。也许是早就猜到会遇到方蓝，在初见到方蓝时，柳迎曼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
“怎么，柳小姐看到我一点也不吃惊？”方蓝轻轻微笑着。
好一会后，柳迎曼才道：“恭喜你方小姐。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方蓝轻笑道：“这还要感谢柳小姐。以前到真没有想到柳小姐是个这么厉害的人，裙下之臣不光敬文一人，还勾搭上了天临集团的郑公子。听见郑公子要去欧洲海外事业部就职，柳小姐现在竹篮打水两头空，有没有后悔？”
方蓝这一番含枪带棍的话，让柳迎曼听了很不是滋味，顿了一下，柳迎曼道：“方小姐，你爱说什么都好，不过还是要恭喜你！”说完，就准备离开。
可是方蓝却在后面拉住了她，并递了一杯酒过来，道：“柳小姐，既然都来了，就一起喝一杯吧，还有……我想敬文和我一会都不太愿意在会场那边看到柳小姐。”
柳迎曼心里隐隐是生气，可是却又不好发作。看到方蓝一副得意的模样又着实让人生气。接过方蓝递给来的酒，柳迎曼一口饮尽。可是酒才从喉咙滑过，就引起了孕吐。
不顾方蓝奇怪的眼神，柳迎曼跑到卫生间里大吐特吐。
方蓝也不顾什么，跟在柳迎曼身后，突然出声问道：“你怀孕了？”虽是在问柳迎曼，可是语气却分外肯定。
柳迎曼道：“方小姐，如果我说是呢？你是不是准备问我是不是凌敬文的种。可惜，你想多了。我这不是怀孕，只是明显看到某些让我不舒服的人而已。”
方蓝不是没有听出柳迎曼这话里对她的厌恶，可是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柳迎曼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好一会后，她道：“柳小姐，如果是吃坏了肚子，倒是简单。就怕……”
“就怕什么？怕我缠着凌敬文？方小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怀孕。”
方蓝一扬眉，冷笑道：“也对，你生活那么乱，要是怀了，指不定谁是孩子的父亲。我在夜总会还曾看到你和一个男人过于亲密，也许会是那个男人的种也说不定。”
柳迎曼本不愿理会方蓝，可是方蓝这话让她想起了什么。
转过头，柳迎曼看着方蓝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方蓝一惊，随即道：“我说了什么。”
柳迎曼现在终于明白是什么人寄相片给华建国，除了面前这个女人外还有谁？想来，那日郑刚去夜总会的时候，方蓝也在场。不然怎么如此巧合。
可是，就算没有方蓝在里面从中作梗，她和凌敬文一样还是看不到明天。只不过把说再见的日子提前了。
不由的，柳迎曼想起了她和凌敬文签订的那份情人合约。
是不是因为一开始是假的，所以注定走不到最后。
当柳迎曼有些恍惚的离开方蓝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她看到了凌敬文，不知为什么，柳迎曼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想他。
可是，她已经没有任何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儿子呀，你一会就和方蓝举行文定仪式了，怎么却一脸难看？难道你还在想着那个女人？”
“爸，我没想她。”
“你还骗我，你每天晚上不回家，都去哪了还用我说？你不是有看到那个女人和青龙帮老大在一起吗？她不适合你。”
“爸，别说了！”
“敬文呀，爸爸也是为你好。就算那女人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又能真的娶她吗？我虽然没有门弟之见，可是人言可畏。多少人在外面盯着我们华家，就等着看笑话。”
“爸，我明白。可是……你别再说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华建国颇是感慨的拍了拍凌敬文的肩膀，最后道：“敬文，别让方蓝等太久了。”
站在凌敬文和华建国看不到的地方，此时的柳迎曼是泪流满面。
而心，早已破碎不堪。
凌敬文郁闷的抽着烟，脑子里一片混乱。刚刚华建国的一番话，让他着实不开心。转头，却意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柳迎曼。
脑子只觉得“轰”的一声响，再也听不到，再也看不到，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人，只看得到一个人。
半晌，凌敬文才道：“你……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说恭喜的！”柳迎曼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哦，是吗？”凌敬文心里涌上一阵阵酸楚，看着柳迎曼，却突然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
两人相对无言，直到最后，柳迎曼道：“估计方蓝不太愿意见到我，我就先回去了。祝……祝你们永远幸福。”话才说完，柳迎曼猛的转过身，眼泪再一次忍不住流了下来。
可是没走几步，从身后被人紧紧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个怀抱让她如此熟悉又如此心碎。
身后是凌敬文沙哑的声音，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在轻唤：“曼曼……曼曼……”他的手越来越紧，恨不得将柳迎曼整个人抱在怀里。从此再也不分开。
一滴眼泪轻轻落在了凌敬文手背上，凌敬文就如同被火热的铬铁炽热了一般，猛的将柳迎曼转过身，然后吻了上去。
嘴里是苦涩的味道，分不清是谁的眼泪，占据整个味蕾的是绝望。
如果此时此刻就是世界末日，那该有多好，也许就不用再分开。
当凌敬文放开柳迎曼时，他说：“曼曼，我们一起离开这！”
柳迎曼仰头看着凌敬文，她仔细而贪婪的一遍又一遍看着，可是最终她轻轻摇了摇头：“敬文，我不想你以后后悔。你……去吧！很多人都在等你。”
凌敬文紧紧握住柳迎曼的手，那绝决的样子让柳迎曼心碎，可是她知道目前她能做的，只是说再见。
再见！
等下次再次相见时，我们能忘了彼此。
再见！
永远不见。
在柳迎曼放开凌敬文的手时，是凌敬文痛苦的声音：“曼曼，你可真狠心！”
柳迎曼强忍着悲伤，道：“敬文，请你一定要幸福。”说完，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凌敬文最终握住的只有他手里的一滴眼泪。
闭上眼，是彼此看不见的伤痛。
柳迎曼你害怕你给不了我什么。却从不知，我亦如此。
从此萧郎是路人。
从酒店里出来，柳迎曼整个人都是混混噩噩的，每一下的呼吸都是如此困难。到了最后，只剩下绝望的无力，怔怔坐在酒店的小广场上。柳迎曼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仿佛全世界都在这一分钟离她而去。
她什么也没抓到。
“大嫂！大嫂！”耳边似乎有人在叫她，柳迎曼茫然的转头看去，看到大熊一脸的着急。
“大嫂，您怎么在这？”
好半天，才听柳迎曼道：“大熊，我是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因为害怕自己受到伤害，为了保护自己那可怜的自尊，所以总是在不断的伤害别人。”
大熊一时语塞，只能愣愣看着柳迎曼。
柳迎曼苦笑一声，抬手扶上心口，也不管大熊是否能听明白，她悲伤而凄婉的道：“大熊，为什么我这里这么痛，好像被人在上面狠狠捅了一刀。我该怎么办？”眼泪终还是流下来了。
是因为悲伤，所以才想好好哭上一场。可是，却越来越伤心，越来越痛苦。
痛到再也无法呼吸。
“大嫂，离开大哥吧！”大熊突然出声道。
柳迎曼抬着泪眼向大熊看去：“你，你说什么？”
“大嫂，我知道你不喜欢大哥，你喜欢的人是华家的少爷。这些不光大哥知道，我们这些做小弟的也知道。可大哥在你面前从来不说什么，他爱你疼你，生怕你受了委屈。然而在你眼里你又何时看得到大哥？就算我是个大老粗，我也看的明白。大哥在你面前从来是笑着的，谁还相信在你面前的封安是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王。可是私下里，我总见大哥皱着眉头。他不快乐！真的不快乐。大嫂，算我求求你好吗？我真不希望看到那样失落的大哥。要不你从此放下华家的少爷了，一心一意做大哥的女人。要不……就请您离开他。”
柳迎曼有些出神，她也没有想到平时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大熊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大熊说的对，她果然是自私的人。她何尝不知道封安对她的好，于是贪心的霸占着封安的怀抱，却想着凌敬文。
忍不住双手掩面，柳迎曼痛不欲生。
无措的大熊只能呆呆站在一旁，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最终，柳迎曼道：“大熊，我累了，想自己走走。你先回去吧！我会和你大哥说的。”
大熊似乎知道自己刚刚好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听柳迎曼这样说道，想了想，也只好道：“大嫂，我刚刚是胡说的，您别往心里去。”
柳迎曼看着大熊，嘴角边扬起轻轻的笑：“大熊，你说的对，我不怪你。”
是的，她明白的。她谁也不怪。唯一要怪的人是她自己。
从早上柳迎曼出门后，封安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对自己的直觉一向有着很高的敏感度。当封安看到大熊一个人回来时，封安心里突然沉重如山，似乎有事要发生。
不等他问大熊柳迎曼在哪？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是柳迎曼打过来的，她只说了一句话：“封安，谢谢你！再见！”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电话已被挂断。心里紧绷的一根弦突然就这样断了，他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
从那一天起，他，再也没有见过柳迎曼。
谁也没有见过柳迎曼。
在盛夏的午后，柳迎曼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时间过的很快，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停下它前行的脚步。
当三年后，郑刚才一出机场就看到更加风神俱敛的凌敬文。似一把利剑，可是却更加的隐晦而低调。
“好小子，还生怕你不来接我。”郑刚说完，扬着拳头在凌敬文的肩膀上给了他一下，“三年不见，这小身板到越发壮实了。”
凌敬文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天天酒林肉池，夜夜苼萧。”
郑刚道：“就知道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这是嫉妒我有女人缘。”
凌敬文道：“我嫉妒你干嘛？谁敢和你郑大花花公子比，关于种马这一点上，你就别谦虚了。”
“哈哈哈……”郑刚放声大笑，又给了凌敬文一拳，“环蛋。”
“禽兽！”
出了机场，汽车上了高速公路，郑刚点起一支烟，舒服的吸了一口才道：“你小子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
“哦，是吗？那么你家老头子怎么样，听说他把生意全丢给你，自己跑去欧洲散心了。”
“一年前，老头子就当上了甩手掌柜，可是却苦了我。你也别傻笑，你以为你会比我好到哪？你这次回来，恐怕也是回来接你家老头子的位置。”
郑刚听了凌敬文的这话，苦着一张脸道：“兄弟，还是你了解我。我幸福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三年，你在欧洲也算玩的舒服，是时候回来报效祖国了。”
郑刚白了凌敬文一眼：“所以我才说，你小子就是嫉妒我，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顿了一下，郑刚突然道，“哦对了，我上个星期在巴黎看到方蓝。”
凌敬文眼都没抬，只是平淡的哦了一声。
郑刚道：“凌总裁，你好歹给个反映好不好，怎么说人家原来也是你的未婚妻，你这表情可真让人寒心。”
凌敬文一笑，道：“她还好吧？”
“我看挺好的，我看见她时候，她身边跟着一个洋老外。金发碧眼，个子又高，可比你小子帅气多了。”
“是吗？那到好！最起码她现在看上去很幸福。”
郑刚点头：“方蓝脸上的笑到真比跟在你身边时多。可是……你们当初不是说要结婚的，怎么最后还是？”
凌敬文并没有急着说话，久久，他只道：“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郑刚听了，不禁动容，好一会后，才试探的道：“你还没有找到她？”
凌敬文沉默了，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他什么也没说。
看到这情形，郑刚自知答案。轻叹一声，转头看向车窗外。
小曼，你知不知道，我回来了！
……
富贵人间夜总会，当大熊看到凌敬文时，他并没有感觉奇怪，华家的少爷这三年来每个星期五都要来夜总会里喝上一点酒，也算是夜总会的熟客，可是今天让大熊意外的时，一向独来独往的华家少爷居然带了一个人来，还是一个男人。
大熊心里暗惊，华家的少爷该不会现在不喜欢女人，改喜欢男人了吧！
背背山？！
大熊决定还是离华家少爷远一点。
豪华的包房里，郑刚四顾一周，最终感慨道：“看这装修档次到越发高级了。”
凌敬文慢慢喝着一杯果酒，听到郑刚这样说，他微微一笑道：“这几年封老大在道上的名声，一天比一天响。这夜总会的装修自然更加高级。在国内也算排得上字号的了。”
郑刚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突然道：“你喝的是什么。”
凌敬文一怔，随即道：“ISABELLA果酒。”
郑刚不敢苟同：“你什么时候起喜欢喝这么甜的酒？”
凌敬文但笑不语。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这酒想当初还是她介绍给他的。
说话间，房外响起敲门声，打开门，夜总会的妈咪带着二十多个公主走了进来。
“凌公子，老板刚刚吩咐让我带几个公主来陪酒，您看您喜欢谁，我让她陪您。”
不等凌敬文说话，郑刚已在一旁道：“好小子，面子好大呀。妈咪，有没有我的份？”
妈咪掩嘴一笑，道：“公子即是凌公子的朋友，这二十几个公主，您二位直管挑。如果不满意，我手上还有别的公主。”
郑刚兴奋的直搓手，两眼冒光的道：“那我可不客气了！”
最后，郑刚留下二个公主，一左一右坐在他两旁。
郑刚先问左边那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公子，人家叫小蝶！”
“哦，小蝴蝶呀，身上一定香香的，让我闻一下。”
戏闹了一会，郑刚又问右边那女孩：“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公子，您可以叫我lily。”
Lily?心下一动，凌敬文不由抬头看去，郑刚右边那女孩衣服上的铭牌果然刻着“Lily公主”。
不知怎的，凌敬文轻笑出声，原来她还在夜总会的时候，也曾叫lily.
一时之间，凌敬文想起了很多过往。将手中的酒饮尽，他走出了包间。
在大堂的酒吧，他看到封安。凌敬文坐到封安边上的空位，点了一杯lafee.
封安转头见是凌敬文，笑道：“我这夜总会美女可不少，三年来，凌少就没看上一个？”
凌敬文道：“封先生说笑了。谁不知你这富贵人间夜总会是本城美女最多的地方，是你手下的公主看不上我。”
封安笑道：“这倒也是，我也没少听我那些公主抱怨凌少不解风情。今天和你一起来的，是郑家公子吧！”
“封先生怎么知道？”凌敬文有些奇怪封安会知道郑刚。
封安看着面前的酒，好半天才道：“三年前，曾有一面之缘。”
凌敬文心里已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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