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0日正午,第10018次实验。
人迹罕至的暗巷,即使是盛夏的骄阳,也无法把光线送进巷子中。阴暗的巷内与明亮的巷外对比鲜明,好像分处两个世界一样。
一方通行和御坂10018号分别站在两边。他们一个正在一板一眼地检查手中的枪械,另一个则是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
他们这样打发了一会儿时间。很快,就要到实验开始的时间了。
“时间为12:00,现在开始第10018次实验。”
御坂妹这么说了一句,然后就拉下额头上的军用护目镜,端起枪,对准一方通行。
“砰~”
紧接着狭窄的暗巷中就回响起一声巨响。只是这声音并不是枪响,而是从暗巷出口的那一端传出的音爆!
伴随着强风,一道闪电在瞬息之间冲进小巷,卷起御坂妹,然后迅速消失不见。
“切~”
等到闪电跑远了,一方通行才反应过来。看到刚刚御坂妹所站的位置上,现在只剩下一把枪,他咂了咂舌,然后转身朝出口走去。
另一边,渡部以上百倍音速一路狂奔,最后在S制药公司脑神经应用分析所停了下来。
布束砥信和一辆运输车早早地等在那里。渡部把失去意识的御坂妹交给他们,然后目送他们远去。
又转移走一名“妹妹”,他松了一口气。
既怕死,又不想放弃拯救“妹妹”们——这就是他的办法:不与一方通行交手,而是直接打晕、带走实验的“妹妹”们,阻止实验进行。
以他的速度,要做到这一点并不算困难。而且他脑内还记录有全部场次实验的时间和地点,这让他省去了找人的麻烦。
论实力,他确实不是一方通行的对手。不过只是跑路的话,他能甩对方几条街。
这两天,渡部就是这样从他手下,救走了十几个“妹妹”。
“这样就又解决一个了……先去吃点东西,下午还有的忙呢。”
他伸了个懒腰,然后脚下一动,整个人再次化成一道电光,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午六点十分。
仲夏的傍晚,结束补习的上条当麻拖着疲累的身躯,孤单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看上去很失落,这也难怪。不管理由为何,在这么漫长的暑假中独自到学校接受辅导,实在是对精神的一种折磨。
一般来说,暑期辅导都是在暑假的第一天就开始、八月之前就会结束的。
不过上条当麻“好像”翘掉了之前的补习,所以他的暑期辅导理所当然地被延长了。
之所以用“好像”这种暧昧的字眼,是因为他失去了七月二十八日以前的所有记忆。
换句话说,他在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跷掉了补习,并且不得不在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情况下为此付出代价。
“喂,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吞了我两千元,竟然连吭都不吭一声?难道是机械帝国意图造反了?”
他一边疯狂地扳动退钱杆,一边在心中骂道。
他被吃钱了。
他刚才明明将两千圆钞票插进了自动贩卖机里。但是它不仅没吐出饮料,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学园都市,这里是世界科学的中心、一个完全不容怪力乱神思想有存在余地之处。
然而即使是在这里,每个看见上条当麻的人无一例外地都会这么想:“啊,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不幸’的人”。
没错,他就是如此厄运连连。
“不幸啊~”
“喂!不要杵在贩卖机前面好不好!不买的话就快闪开!”
正当上条当麻垂头丧气时,后他面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紧接着,他的右手手臂就被一只柔软手掌给抓住,并被推到一边。
“怎么回事?”
心里这么想着,他转头一看。眼前站着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女,及肩的茶色短发、俏丽的面孔、短袖上衣与薄毛衣、灰色百褶裙……这应该是常盘台中学的制服。
但是眼前这名少女的形象实在是距离“大小姐”太遥远了,她现在的表情就好像第一次挤在通勤电车中的上班族,因为受不了而走下月台时的模样一般,满脸的不耐烦。
“……你是谁啊?”
上条当麻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本来觉得这没什么,可没想到却把对方惹毛了。
“我的名字叫御~坂~美~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记住!”
少女怒吼的瞬间,茶色的刘海前端迸射出了青色的电光。
糟糕!原来是个不能乱开玩笑的人吗?
吃惊之余,上条当麻急忙缩身戒备,一瞬间,少女的额头如同长出角一般,【雷击之枪】朝着他快速射来。
如果是肉眼看见之后才做出反应,那么绝对来不及的。但是,上条当麻的身体在雷击发动之前便做出了应对。
这种熟练程度,就仿佛像是他的身体已经受过无数次相同攻击,早已经习惯似的。
他伸出右手手臂。仅仅这样,十亿伏特的高压电流就像水柱一样被弹开,接着消失无踪。
幻想杀手——这是寄宿在上条当麻右手中的特殊力量的名字。
不管是超能力或魔法,只要是属于“异能之力”,一旦被他的右手碰触到就会消失于无形,即使是神迹也不例外。
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在看到他用手掌挡住了电流这一反常现象时,御坂美琴居然没有丝毫意外。
“真是的,你干嘛用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我?”
她两手叉腰,以很平常的语气朝着上条当麻说道:
“总之没事快闪开!我跟这台贩卖机有大事要办!”
“呃……”
上条当麻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自动贩卖机。
虽然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杀人未遂犯,但是如果不把这台自动贩卖机会吃钱的事情告诉她,这样真的好吗?
当然,他并不是不想看御坂美琴沮丧的表情,只是一想到她事后大概率会迁怒到自己头上,那可怕的后果令人不寒而栗。
想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禀报:
“这台自贩机好像会吃钱哦。”
“我知道啊。”
御坂美琴想都不想地回答。这下子,反而是上条当麻搞不清楚她想干什么了。
“嗯?明明知道会吃钱还要把钱投进去?难道它是个投钱箱?”
“笨蛋!我有秘技啦!就算不投钱也会掉出饮料的秘技!”
“额……”
听到这话,上条当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不管它是什么,既然御坂美琴会把它称呼为秘技,就说明在日常生活中它肯定已经被使用过了。
再联想一下,他刚刚被这台自贩机吃了两千圆。而它之所以会出现故障,该不会就是因为……
“常盘台中学秘传,斜角四十五度打击机器修理法!”
伴随着一声夸张的“heiya!!!”的喊声,御坂美琴竟然朝着贩卖机的侧面来了一记上段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