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奶奶不发一言。
何翼飞搀着奶奶往前走，又偷偷地回过头来，朝李灵犀挤眉弄眼。
嘿，这小孩儿。
李灵犀笑，准备发动车子离开。
小薇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说圣诞推文计划排好了，大纲也已经罗列完毕。你看，这就是人前光鲜的自媒体人。众人追捧，游走一场又一场的时尚活动。人后却舟车劳顿，恨不得绞尽脑汁，力争读者和客户双满意。
“老大，就等您老人家最后把关啦。”小薇俏皮地说。
“好啊，让我老人家看看，你们这群小朋友战况如何。”李灵犀心情不错。
跟何翼飞确认恋情的这几个月，今天是最轻松的。奶奶的态度，终于有了破冰的迹象。尝过了两情相悦的滋味，谁还愿意去唱独角戏？
李灵犀也渴望这段恋情长久。
以前不说，只不过是害怕镜花水月终成空，所以才安慰自己，享受当下就好了。奶奶今天的态度，就好似暗夜里的熹光，尽管微弱，却足以照亮前方了。
“灵小犀，奶奶让我谢谢你。”手机屏幕亮起来，是何翼飞。
“果然啊。”李灵犀的开心溢于言表。想到昨晚老爷子还打电话过来，东拉西扯一大堆，直到挂电话那一刻，才含含糊糊地问，何翼飞那边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就是要问她奶奶的态度呗。
李灵犀随便找了个借口结束了通话。然而心里却有点失落。这失落一部分源于何翼飞的家庭，一部分源于自己。三十岁的人了，还让爸妈操心。
“妈，下雪了，你跟老头子别下楼溜达了，危险。对了，今天何翼飞的奶奶去体检，是我接他们回家的。”李灵犀想了想，给母亲发了条微信。
“闺女啊，你老妈我千辛万苦养大的闺女，怎么去做了人家的劳力？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李母的声音明快，似乎也在为李灵犀高兴。
“好啦好啦，开车呢开车呢。”李灵犀目的既已达成，便放下电话，赶往公司。
幸好这帮孩子给力。
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李灵犀结束手头工作，准备回公寓去。雪越下越大，似乎没有停止的痕迹。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城市的霓虹折射到地面上，泛出晶莹的光。李灵犀裹了裹外套，又戴上帽子，踏入夜色中。
凛冽的风透过织物的空隙接触导皮肤，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清醒。
所以啊，暖气房里呆久了，人还是要在户外走一走的。
路程很短，李灵犀有点贪恋户外的清冷，慢悠悠地往回踱着。她甚至偶尔玩心大发，踩着雪溜冰玩。
忽然，身后传来小薇的声音。
“老大，不好了不好！”小薇的声音有点恐慌。她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李灵犀。
“老大，辰辰肚子疼，现在已经直不起来腰身了。怕不是阑尾炎吧？”小薇说道。原来中午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去楼下吃了麻辣香锅。后来他们打赌爬楼梯，说谁最后一个爬到公司，就负责请其他同事喝奶茶。
“老大，辰辰是第一个爬到公司的。不会因为这个，激发了阑尾炎吧？”小薇说道。
“走，我去开车，咱们去医院。”李灵犀说道。
辰辰被推进了急诊室，李灵犀和小薇还有另一个男生在外面等着。
怎么今天跟医院这么有缘？李灵犀看着熟悉的候诊大厅，想到了白天的场景。翼飞煞白着脸，笑容却如天使般灿烂。
“灵小犀，你真好啊。”何翼飞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腻歪着说。
想到何翼飞，李灵犀不由得翘起了嘴角。
“老大，那是，何翼飞吗？”小薇的声音打断了李灵犀的遐想。她抬起头，顺着小薇手指的方向放过去。
果然，是何翼飞。
何翼飞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卷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像是混血儿，十分好看。小女孩似乎是发烧了，她头上贴着退热贴，虚弱地贴着何翼飞的肩膀。
“翼飞！”李灵犀喊了一声。
“咦？你也在？”何翼飞身边的一个女孩子说起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