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帮爸爸妈妈去买天然气”。我睁开睡眼之时恍惚想到妈妈说过的话。大概是昨天,又像是妈妈在早上闯入房门后对我说的。
我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尽管房内暖气充足,我仍能感到手机外壳上沾染的寒冷。我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显示的时间。九点半,爸爸妈妈已经去上班了,我想到那句话确实是昨天说的,而且我分明记得我反锁了卧室的门。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吃了一袋梳打饼干,喝了一口巧克力味牛奶就下楼了。
下了楼我后悔没有佩戴口罩,哪怕是一个简易的医护口罩。寒风不断进攻我裸露在外的面部皮肤。从我回家次日起到现在,整座城市都被寒潮笼罩着。室外天气极其寒冷,强风寒冷刺骨。以至于天空中虽然有太阳,地面四处也有阳光,仍不能给予人们多少温暖。
办完业务后,我就快步回家了。凌厉的寒风恰好打消了我准备独立去找工作的念头。更加巧合的是父母答应帮我找一个专业对口的工作。
回到家后,我又打开空调,调高了温度。然后惬意地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仿佛温室里的花可以无忧无虑地生长,无视室外的恶劣天气。我打开电视,又开启蓝牙音箱,播放近来流行的歌曲。我把头靠在沙发柔软结实的扶手上,把脚塞进毛毯里,捧着手机刷微博。
突然,手机嗡嗡振动,是微信来消息了。屏幕上显示发送人是代熙,那个警官。我滑开锁屏,点开微信查看他发的消息。
“有空吗,能否见一面?”
我迅速回复“什么事?”
没过多久,他回复一句话:“A馆谋杀案。”
我立刻想起到自己竟然忘却了重要的事。可能是大脑有了一个良好的休息环境,放松了紧张状态。他要求见面极有可能是为了告诉我案件的原委。可我想到今日已不想外出,以及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推送告知明日气温回升,便回复“明日方便。”
当我意识到明天是工作日时,才迅速撤销。但随后他向我发送了一条定位,是距离实习单位几站地的购物广场。那里我相当熟悉,曾经去那里购买过多次商品。既然他没有疑虑,我便告诉他一定赴约。
几日来,只有在空余时间里我才会想起此案。尽管我是知情人,也看到了网上有关部门和媒体对于此案的通报和报道。但是凶手杀人的详细细节和案件中所有人身上的故事都是他们不公示的。所以我很期待获得不曾给予解释的答案。
一大早,我就背上比实习时轻盈许多的背包,前往公交站。早上妈妈还睡眼惺忪的问我清早出门所谓何事,但我告诉她去图书馆学习。
我庆幸自己将见面时间约在今天,因为今天天空透彻,也无寒风。不过早上的温度依旧冰冷冻人。坐在公交上,需要半天才能抑制住不打牙哆嗦的反应。内心的激动,让禁闭双眼的我无法小憩。
大约四十分钟后,我到达约定地点。寒冷增加了腹中的饥饿感,我远远看见曾经去过的肯德基,想象着吃一个什么样的早间套餐。
没有多少就地用餐的人,我预先找好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座位。我点了一份带有咖啡的套餐,又用会员金兑换了一杯咖啡。落座后我告诉警官我的所在地。
吃完套餐中的帕尼尼后,我慢酌热气腾腾的咖啡,眼睛注视着门口。
几分钟后他来了。他带着冷风坐下,又把携带的公文包放在椅子上。他表示已经用过餐了,不过他没有拒绝我盛情款待的咖啡。
“我像你这个年纪时很少喝咖啡,听说会让人失眠。”他说,然后关切地问我最近做什么呢。
“在家休息。”
“找到工作了吗?”
“父母帮我找了一份,预计年后上班。”
“不错,至少有了一份工作。今后的出路全靠自己了。”
“是的。但我还没有为心中的谜团找到出路。”
“我能帮助你找到。”
他搅拌着烫口的咖啡。
“我看过一些通报和报道,知道他们公示的不是那么详细。”我幽幽地说。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透明的文件夹,里面似乎夹着一份文件,但封面上没有文字。他将文件夹交给我。
“他还是有一点儿学问的,我们让他写了一份犯罪经历,他竟真的写了。”他说,“告诉你还不如让你自己亲眼见识,当然原件我不能给你。这是经过我更改不恰当用词后的叙述,你可以放心拿走,回到家里慢慢看。”
我接过文件夹,如获至宝。“所以,我要回家才能知道答案?”
“不,现在我就可以回答某些问题。”他说,“不能浪费你的咖啡呀。”
“他为什么会提前自首?”
“坦白从宽嘛,他也想少获刑法。”,他说:“工头交待了你推测出他是凶手的事情了。你知道吗?当我听完之后我觉得你有当侦探的潜质。”
“抱歉,我有些自大了。”我用自责的口气说。
“没关系,毕竟也有错误的地方。”他突然打击我的嚣张,“慢慢你就会知道是哪里了。”
“你是否还记得某一天我们前往你们的办公室。”他说,“那日我们去你们办公室楼里问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不用消耗多少脑细胞我就想起了那个下午。
“是的,我记得是找悠闲哥问一些问题。”
“对,因为他感觉到了凶手的去向。”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那个平日里不经常去展馆的人,居然掌握着重要证据。
“感觉到了?什么意思?而且他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他当然不知道了。我相信他现在时常会犯懵,自己怎么就成了关键证人之一。”
“他到底感觉到了什么?”我焦急地问。
“回想一下他的证词:他说当晚他去过厕所,如厕时听到了隔壁有人,那人不一会儿就开门出去了。”
“对,就是凶手。”我说,“他听到了主管发来的语音,所以才赶去连廊的。”
“不错,这是一个线索。”他说,“还有一个就线索就掌握在悠闲哥手上。”
他小嘬一口咖啡。
“我们问悠闲哥感觉凶手方便后可能去了哪?他很疑惑,但凭着回忆他感觉脚步声渐渐消失于左侧,也就是朝北的方向。”
他现在说的这条线索对我来说格外新颖。“然后呢?”
“可是先前凶手的说法是,他如厕后直接去了A展馆西门。接着就是他那番新解释:‘我拉肚子了,中途走到门口前肚子来劲了,忍不住又去了一次厕所,所以并没有进入展馆内’。后来有一位工人回忆到他离开的时间大约有半个小时,中途未曾见过他。”
“日常中是这种事情随时都可以发生,但在他身上出现即是一个疑点。”
“请注意他说的‘走到门口前’这句话,错就错在因为他没有看到另一番状况。”
“什么状况?”
“因为有位工友记得,在那个时间节点上他为了图方便,就在门口一侧的墙角边小便,去的路上并没有看见熟人。方便时,他害怕被人发现,不断扭头张望,也没有看见任何人。因此,我们认为他说了谎,他并没有真的走向A馆西门,而是去了别的地方。而他的确又去了一趟厕所,不过是行凶后佯装去的。这一点得到了一位阿姨的证实。而你也无比了解。”
“人证齐全,其他的呢?”
“在他的车上我们发现了和物证相同材质的劳保手套。”
“这部分的罪行他承认了。”
他点点头,喝了一口咖啡。半天了,我猜他依然没有喝完一半。
“他供认不讳。我们随即指出他还犯下了谋杀育苗师的罪行。他很安静的点头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