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吃海塞完的我，撑的厉害，有些发懵，现在看着桌上这些空盘子还莫名有些头晕。
“叫你慢点吃，慢点吃，吃都吃傻了？”
我这才关注到坐在对面的萧与之面前就一个空盘，他貌似就吃了一块烤肉，毕竟刚刚吃太生猛，一时忽略掉了他。
我舔了舔嘴唇，尴尬地看着桌上这些空盘问：“你要不要再点一份？”
他淡定地问了一句：“你没吃饱？”
他好像真把我当猪看了……
我小声反驳：“怎么可能，我是看你都没怎么吃。”
“你确定，帮你再打包两份鸡腿要吗？”
“真哒？”
他露出了‘诚恳’的微笑。
既然这样，免费获得宵夜何乐而不为呢。
我猛点头：“好啊好啊。”
他直起身，我以为他真的整备去哪，谁知他在我脑门上按了一下说：“猪。”
“你……”
萧与之！我就知道！
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回去睡觉。
“老板时间差不多了，我回去洗洗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不愧是猪。”
“你……”
他是我老板，他是ATM，人生在世怎么样都不应该和钱过不去，我不生气，我很平静……
呼~
“好了，不逗你了，回去别再刷手机了”
“要我送你上去吗？”
这时候不溜何时溜。
“谢谢老板，不麻烦您老了。提前祝您晚安哦。”
我没等他开口就跑进了电梯，电梯门安全关上之后我整个人颓了下来，神经松懈下来才发觉得身上酸痛到不行。
眼看着到了楼层，电梯门一开，站在电梯门前的人把我吓了一大跳。
全身黑，还带着口罩。
大晚上的突然出现，要不是我猛然扶在电梯把手上，才不至于被吓得倒在地上，不然……
“??。”（是你。）
我这才反应过来：“祁雾。”
“你大晚上的，怎么在这？”
他没有回答我，差点忘记他听不懂了。
我拿出手机写到：‘你怎么在这里？’
他看完写道：‘想下去透透气。’
我应了声：“哦~那你去吧，拜拜！”
我说完，想着他听懂了，我又朝他招招手，整备回去睡觉。
他突然拉住我，我怔怔地回头。
他手心传来炽热的温度，这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我仔细地看着他，看了半响又想不起来。
‘你能陪我走走吗？’
“我……。”
他看完犹豫不决又写到：‘不想就算了，没事，那明天见。’
我见他口罩的遮掩下，眼睛还是有些疲倦，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这样出去，不会想不开，刚刚还闻到他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酒味……我想了想，自己一天其实也没干什么，比我累的人比比皆是。
“那走吧，我陪你。”
我看他大概没听懂，按了电梯，又说了句：“Let，go!”
路灯下，他的影子笼罩着我，我和他一个1米8几的身高一对比单看背影，特像老爸带女儿出去溜达。
我想着，又些好笑得看向他，他估计是察觉到了我的眼神也转了过来，我还是一眼注意到了他的口罩，大晚上的尤其瞩目。
我小心地问道：“祁雾每次见你你好像都戴着这副口罩。”
“???？”（什么？）
又忘记他是韩国人了，我拿出手机打字道：‘每次见你，你好像都戴着这副口罩。’
他突然沉默，好像是再想些什么，半响他在屏幕上写道：‘万一哪天见到她了，我不想被她认出来。’
她，是他女朋友吗？可为什么怕被认出来呢。
‘她？为什么？’
他突然反问我：‘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我下意识脑海中出现了他的名字又很快否定。
我很快写道：‘还没有吧。’
我思维又转了回来：‘祁雾是有喜欢的人吗？’
他点点头：‘我和她在一起了很久很久，并且约定白头到老，可直到结婚后的第一天，就断了。’
我还没明白过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断了。
我问：‘断了？’
他停了下来写道：‘我把她弄丢了。’
弄丢了？现在这个时代，人怎么可能丢，等会……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好像在哪听过。
‘弄丢？’
他写道：‘嗯，找不回来的那种。’
找不回来。
现在他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好像一个人，他……
我突然想起今天博叔说得话。
‘小森你会说韩语吗？’
‘小森不光是我，多学一门语言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他不会，我又重新对上了他的眼神，越看越像。
我逞他没注意时，握住他的手。
握住的顷刻间，我再一次对上他的眼睛，自嘲地笑了笑。
我又想起了他刚才说的话。
‘我和她在一起了很久很久，并且约定白头到老，可直到结婚后的第一天，就断了。’
白头到老，原来……
我直往后退声音有些咽哽：“祁雾，祁雾，你名字真好听。”
他还一脸不明白的看着我，我不禁想着，我陆小森在他心里就这么傻，这么好骗吗？
“白先生，一直演戏您就不累吗？”我问完，只觉的脑袋缺氧，可假扮韩国人是为什么，我好像永远都猜不透他，我真的好累好累。
我真的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想那些我根本想不明白的事。
我转身离去，手臂忽的被他拉住。
“陆小森。”
他站在那里缓缓摘下口罩，灯光打在他身上，打在他的脸上，显得多么的荒唐。
我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就该认出来的，还声音好听的韩国人还只会写中文不会说中文的韩国人，漏洞百出的设定，我当时居然信了，还毫无察觉。
“白鲸我已经听你的，放弃你了，你还要怎样？哦~你假扮身份接近我，难道就是想让我帮你找你那位妻子还是想再次跟我证明你有喜欢的人了，不管是希芸还是她，就算是全世界的女的，也都不可能是我！”
我说完，泪水顺着脸颊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强忍住泪意：“白鲸，你是不是每次看我跟个傻瓜一样瞎闯都特别的爽，特别的有成就感啊？”
“你还想伤我几次？”
“我……抱歉，但萧与之他不适合你。”
到现在了，还是不肯说吗？
抱歉，呵，我强撑着表情。
“够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他抓着我手臂的那只手，力度并不是很重也不会太轻，却丝毫没有松懈。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说道：“你放开。”
“我确实是他，你认为的那个他，6年前的那个他。”
“现在承认又有什么用，已经太晚了。白鲸当初是你把我推开的。”
“如果我说，我那时候是迫不得已的，你信吗？”
“白鲸我以前是相信的，但现在不是了。”
“你放开我！”我索性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臂，咬的他手臂上整整齐齐晾着我的牙印，他依旧没有松手。
“白鲸你到底要怎样？”
“陆小森，如果我说我现在喜欢你了，不想放开你了，你会信吗？”
‘陆小森，我喜欢你。’这7个字让我一等就是6年，可现在这样的并不是我想要的。
“白先生你自己觉的呢，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理由去相信你。”
我见他没反应，握紧拳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句说：“白鲸，我不喜欢你了。”
他的睫毛微微轻颤抓着我的手一霎那松开了。
“对不起，弄疼你了。”他突然说道。
又是道歉，只是道歉，我咬着自己的唇说：“白鲸，我不喜欢你了。”
我再次说了一遍：“你听清楚，白鲸，我不喜欢你了。”
“可我不相信。”
我不管他相不相信，再没有力气跟他纠结下去。
我转身欲走，他忽然拉住我，一个拉近，扣住了我的后脑勺，一个厚重的吻顷刻落了下来。
“唔。”
和他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的吻，带着些苦涩，像另一个面的他，像另一个有血有肉并不再是机器般的他，霸道缠绵，越收越紧，和那场梦里的那个吻为什么会那么相似，连同他身上掺杂的酒味都差不太多。
我无意看到了他的眼睛。那里，还是那一片星辰大海，却失去了光泽，还失去了一些我无法描述出来却又很重要的东西。
我像梦里一般，咬上他的薄唇，一阵血腥味从嘴里蔓延开来，直至所有的光归为一点，寂灭。
我依稀记得耳畔回荡的最后一句话：“如果，你真的想找到那些真相……那有一天我不见了，你找到真相后还会想起来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