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完二师弟余乾，接下来自然是轮到可爱的小师弟徐坤了，可惜这位新任宗主早有先见之明，见到某人突兀赶来一瞬间便与之拉开距离，抄起本命飞剑镇岳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反击的防御姿态，可惜他那点微末道行在大师兄眼里根本上不得台面，被轻易近身，按住了肩头，竟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大师兄笑着看向忐忑不安的小师弟，屈指一个脑嘣子弹在对方眉心，问道：“怎么回事？大好的喜事，怎么就推迟了呢？”
小师弟揉了揉眉心，硬着头皮说道：“刚接任宗主，人气和威望都不足，我还有太多要学习的地方，忙不过来。”
大师兄一瞪眼，匪夷所思地道：“哈？当个宗主这么难？你仿佛在逗我笑。”
小师弟闻言，双眼一瞪，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么简单你就别把这职位推给我啊？我的梦想就只是当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啊！”
“不，你不能当咸鱼！”大师兄双手按住小师弟的肩膀，一脸深沉地看着他，样子像极了某位行将就木的人间帝王要临终托孤，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小师弟差点当场怒砸了饭碗——“咸鱼只能是我，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光阴可以去奋斗！努力在这个光荣的岗位上发光发热，榨干自己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吧！”
“……”小师弟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大师兄，你不小心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了。”
大师兄微微一笑，“我不是故意的。”
小师弟：“我能说脏话吗？”
“不能。”大师兄依旧保持笑容，眯着眼睛道：“讲文明，树新风，作为剑宗宗主，你必须以身作则。”
小师弟：“淦！”
大师兄默默举起板砖，偏头掏着耳朵问道：“你说啥？”
嗯？以为这种程度的威胁还对我有效吗？而今早已今非昔比的小师弟双手抱臂，面不改色，冷笑道：“大师兄你越来越帅了。”
大师兄点了点头，说道：“应该的，男人三十一枝花嘛。”
小师弟微微一愣，原来大师兄已经三十出头了吗？而后低下头一掰手指，淦！老子也是快奔三的人了！
虽然修真世界的修士寿命普遍较长，但是不知为何，小师弟还是感觉有点忧伤。
大师兄伸手按住小师弟的脑袋，就像是按住了一只狗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既然陆涵师妹选择了你，那么就好好对她，毕竟女子真心，最难托付，也最不该辜负。”
小师弟扭头看了眼身边并不高大壮硕也面容平平的白衣男子，只觉得好像转眼间，大师兄也“老”了，有了些许沧桑疲乏之感。
不过更多的，是有了当年掌门师尊的影子，放荡不羁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温柔敦厚的心。
再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佩剑，小师弟便觉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仙兵镇岳的契约条件，终归还是做不得儿戏，而且镇岳不接受任何意义上的妥协，它的目标明确而固执，甚至隐隐形成了亘古不化的执念。
开玩笑，大师兄和小师姐是那么好杀的？好在它不限时间，可以慢慢耗着，小师弟打算就这么一直跟对方磨下去，大不了磨到自己寿终正寝，然后双腿一蹬，爱咋咋滴。
嗯，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出现什么晚年不详这种套路了，不然实在是消受不起。
小师弟仔细端详着自家师兄，之前没留意，这会儿才发现，大师兄的气质和之前比起来，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变化说不清道不明，两人交谈之时都未能让小师弟有所察觉，可一旦大师兄彻底安静下来，就好像与自己隔着万水千山一般，让人无法直视他的面孔。
比起人，他更像是神话传说里的神，他具备有某种程度上的人性，但更多的是神性——那种可以轻易改天换地，掌控万物的冰冷神性。
他点了点头，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轻声回应道：“我会的。”
大师兄这才收回远眺的目光，转头看向这边，笑道：“还有一个问题。”
他双手一翻，掌心悬起两把辉光闪烁的仙兵飞剑，一把绯红如绽放在三途川上的彼岸之花，一把赤红如悬挂在群山上空的永恒烈阳。
镇律，镇灵。
正是从诸暗之核那里夺来的两把仙兵，对已经拿回自己大部分权柄的大师兄而言，用处不大，而且看着都糟心，毕竟其中融入了律的血与骨，拿在手里都嫌膈应得慌。
倒是作为当事人的律，对此丝毫不在意，关注七把仙兵下落的程度甚至还不如关注一日三餐该吃什么，大师兄有理由怀疑是小律把她给带坏了，毕竟没有哪个造物主生来就是吃货，如果有，那么在世界诞生之前，她能吃的只有混沌和虚空——混沌和虚空是什么味道？
泥巴和西北风的味道。
“镇律和镇灵？”小师弟大概也猜到了这两把仙兵的名号，心头一紧，心说一把镇岳都让我够呛，您还再给我两把？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吗？
一眼看穿小师弟心中所想，大师兄耸了耸肩，笑骂道：“别自作多情了，谁要给你啊？只是你作为而今的剑宗宗主，这种重器自然交给你来分配……你这是在想屁吃呢？”
小师弟挠了挠头，悻悻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大师兄你要害我晚年不详……”
“晚年不详？”大师兄微微一愣，这是什么自己没听过的梗？
“不不不，不用在意，你就当我在放屁好了。”小师弟讪笑道：“所以，这两把仙兵有什么用？”
大师兄见状也不多追问，顺势回答道：“镇律为绝灭之刃，能够斩断生物的一切‘活’的特性；而镇灵为燃血之刃，执掌‘燃烧’这一概念，即物质分子的高速运动……”
小师弟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苦笑道：“不知为何，听你说到分子这一概念，总是觉得有点莫名的出戏呢。”
大师兄扯了扯嘴角，说道：“其实科学与玄学的尽头，殊途同归。”
“好吧，我明白了，你继续，继续。”小师弟摆了摆手，示意大师兄不用在意自己的感受，继续解说便是。
“我已经说完了。”大师兄随手将两把仙兵扔给小师弟，转头望向远空，说到：“而且我有点事，怎么分配就交给你了。”
“对了，一个善意的提醒——最好别一个人独占三把仙兵，不然会不会晚年不详我不知道，当场爆炸是肯定会的……你好自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