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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这次该轮到翰玉激动无比了。文静姝的父亲是作家,她果真是那个作家文翰的女儿吗?这与他之前的猜测似乎越来越吻合。母亲住院时已经和文静姝见过面。因为她们长得很像,当时连大夫都认为文静姝是母亲的女儿,但母亲并没有对此表现出异常过度的反应,这说明文静姝与母亲长得像仅仅是一种巧合而已。而且自从他与樊曦分手之后,母亲不止一次地提起文静姝,全是夸奖她如何善良、贤淑,有才华。母亲的意图再明白不过了,翰玉由此便否定了文静姝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想法。

翰玉虽然没有说破母亲的愿望,但他还是在暗地里对文静姝做足了功课。他去师范大学通过母亲的老同事探听到文静姝依然待字闺中,他竟然高兴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文静姝果然与自己有缘。

现在,文静姝就是作家文翰的女儿基本已成定局。此时正是向文静姝宣布重大决定的最佳时刻。翰玉认为,只有这件事成功之后,他才有资格去了解后面的事情。

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大水法遗址的残垣断壁就是圆明园的象征。圆明园罹劫并历经百年风雨,大水法附近残存的巨型雕柱、石龛和石屏风,仍然十分醒目、壮观,成为游客必到的景点。翰玉本想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来宣布他的重大决定,但他之所以突然临时决定就在大水法遗址面前完成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项仪式,是因为这里不仅是文静姝非常向往参观的第一站,还是圆明园游客最多的地方。他要在这个中华文化历史承载最深重的地方,让所有的中外游客见证自己对文静姝一生的承诺。

当文静姝以自嘲的方式说出了自己和翰玉极为相似的人生经历之后,翰玉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和狂喜,他缓缓地走到文静姝面前含情脉脉地望着她:“静姝,既然在我们的背后都站着一位时刻坚定维护国家尊严和民族情感的60后父母为我们把关,那么,我有一个愿望不知你能否满足我,答应我?”

文静姝被翰玉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难道他真要在游人如织的大水法面前宣布那件重要的事情吗?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唇轻轻地问道:“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翰玉慢慢地将右腿弯下然后跪在了地上,见此情景,周围的游客们马上聚拢过来。他们知道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就要上演了,有的游客早已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机按下了视频键。

翰玉挺直身躯坚定而又饱含深情地说道:“静姝,恕我直言,自从我在飞机上看到你那一刻时,我就爱上了你。但因时机不够成熟,我只能把这种美好的期待深藏在心里。今天是我们第三次见面,我不想再错过任何机会。因为我相信,你就是我那个“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能够让我一生甜蜜快乐的知心爱人。我就是你梦里寻他千百度,能够让你幸福永远的终生伴侣。静姝,我在所有的中外游客面前庄严宣誓:我要娶你,你就是我未来的新娘,你愿意嫁给我吗?”翰玉说完马上用流利的英语把刚才的求婚誓言又复述了一遍。

游客们沸腾了,相信他们一定见过求婚的场面,但他们肯定没有见过用中英文两种语言来求婚的浪漫过程。游客中有不少外国人,当翰玉用英语说完求婚誓言之后,他们终于明白眼前的场景竟是一出特别值得纪念珍藏的中国现代版“王子求婚记”。

当翰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求婚钻戒时,所有的游客齐声高喊:“嫁给他!嫁给他!我愿意!我愿意!”在人们的助威和祝福声中,翰玉双手将这枚闪烁着珠光宝气,代表他一生承诺,寓意他们天长地久的蓝宝石白金钻戒慢慢举到文静姝的眼前。

之前文静姝的确想到翰玉对她所说的重要事情很可能是向她求婚,但是,她绝没有想到翰玉会选在圆明园大水法遗址这个中外游客云集的地方,用这种别开生面的浪漫仪式向她求婚。由此可见,翰玉的内心是多么重视渴望这一天的到来。

游客们的助威声、祝福声一浪高过一浪。文静姝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激动,她好像找不到任何理由不接受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她慢慢地将左手伸出来,翰玉激动得心脏都要跳了出来,他用微微颤动的双手将求婚钻戒成功地戴在了文静姝的无名指上。文静姝伸出双手将他扶起来的同时,幸福而感动地说出了她这一生中唯一一次对她心中所爱之人的一句表白:“我愿意。”

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感在此瞬间成为永恒。相比之下,翰玉似乎比文静姝更加激动,更加期待拥有他们这一生一世的牵手。因为文静姝分明看到翰玉的眼睛里正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此时人群中突然掌声雷动,齐声高呼:“亲一个!亲一个!”翰玉自然十二分愿意配合游客们给他创造的这个不容错过的表达真爱的时刻。当翰玉滚烫的双唇和文静姝挂满珠泪的丹唇交吻在一起的时候,两颗彼此相爱的心灵终于完成了今生今世的首次融合。

游客中的外国朋友们被眼前这场突如其来的浪漫求婚仪式感动得直抹眼泪,尤其令他们惊讶的是,含蓄内敛的中国人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用他们特有的方式向心爱之人表达爱的誓言。他们用英语说道:“good!good!真是太令人激动了!”翰玉和文静姝双双向游客们鞠躬致谢。几个外国游客来到他们面前举起大拇指说道:“年轻人,你真棒!”然后又对着文静姝说道:“美丽的公主,你是今天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儿!祝福你们!”

求婚仪式总算告一段落,随着游人逐渐散去,翰玉突然抱起文静姝大声喊道:“我是今天最幸福的男人!”他放下文静姝之后紧紧拉住她的手向着远方跑去。

从圆明园出来,翰玉把车开到一家特色西餐厅门口停下来:“静姝,吃西餐习惯么?”文静姝眼含笑意点了点头。西餐厅环境舒适优雅安静,很符合文静姝的品味。二人选择一个比较靠里的封闭式阁间坐下。服务生拿着菜单走进来向他们问好。从他们互相点完菜到上齐菜品这期间,翰玉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文静姝。

文静姝脸色绯红,半开玩笑地说道:“我都被俘虏了,还这么盯着人家看,一会儿就把我看丑了。”

“不会的,你是我心中最美丽的公主。”翰玉的嘴里就跟抹了蜂蜜似的。

“一会儿你看花了眼,我就变丑了。”翰玉一摸脑袋笑了:“行,我不看了总可以吧。”

菜上齐了。翰玉先给文静姝倒了小半杯梅洛干红葡萄酒,自己也倒了同样的量,然后再次动情地说道:“静姝,在我的心里除了你,还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让我一看见她就从此放不下。这是我的心里话。你能够成为我的女朋友,这是目前我做出的一个最正确的选择。来,为我们千年有约,今朝相逢,干杯。”

文静姝放下酒杯微微一笑:“有人说,学理科的人一般都不怎么懂得情感表达,想不到你这位理工科的青年才俊却颠覆了人们的认知。”

能得到女友的首肯,翰玉就像一个羞涩的大男孩儿,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常态,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一个成语叫‘物极必反’。不管学文学理的人,如果到了极致,看上去都像疯子。我倒觉得学理科的人反而比学文的更懂得如何去表达。感性思维就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走,而理性思维则是通过思考,然后做出让对方容易接受的表达方式,也就是更有人缘。所以理论上来说,理性的感情表达更容易让大家接受。”

面对新女友越来越惊奇的眼神,翰玉实在憋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你都把我看毛了。其实,我是在引用别人的观点给自己撑门面。”文静姝也忍不住笑了:“别说,这个观点好像很有道理。最起码在你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诠释。”不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不论说什么总能找到默契而且绝不伤害到对方。

文静姝不禁问道:“翰玉,咱俩在飞机上首次相遇时,你为什么那样惊奇地看着我?难道你在我身上发现了什么秘密?”

文静姝的一声“翰玉”,让翰玉听起来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既不突兀又感到特别的温暖,毫无违和之感。他笑吟吟地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那种熟悉的面容,让我一直以为我在哪里见过你,所以我才感到很惊奇。从那以后,这种感觉就深藏在我心里挥之不去,直到我看见母亲年轻时的照片,这个问题才有了答案,因为你和我母亲年轻时的容貌实在太像了。你送我母亲去医院,连大夫都认为你是我母亲的女儿了,就能证明这一点。静姝,你说,咱们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要在一起。”

文静姝感到很欣慰,不好意思地笑了:“有可能吧。”翰玉似乎也想起了一个问题:“静姝,在飞机上当你知道的名字时,你的脸色为什么突然红了?你不要说这不存在,当时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难不成我那时就已经成为你的‘猎物’?”

文静姝捂着嘴终于笑出了声:“你真会想象。不过正像你所说的那样,咱俩可能是前世有缘吧。因为我父亲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翰’字,所以,我才会有那个反应。”

翰玉试探地问道:“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叔叔是否就是被誉为当今文坛最受读者欢迎和喜爱的畅销书作家文翰老师?”

文静姝先是惊讶地看了翰玉一下然后才谦虚地说道:“这么说,你一定看过我爸爸写的小说了。其实,那都是读者给我爸爸的赞誉和鼓励,我爸说他距离读者喜爱的畅销书作家这个美誉还差得很远。目前他正在创作第二部长篇小说。不过,我爸爸的作品能够得到你这个90后的关注,说明他的作品还具备一定的历史厚重感和时代感。当然了我也爱看。”

未来的岳父是作家,而且还是知名的畅销书作家,翰玉感到相当的满足。“其实,是我母亲首先在书店里看到叔叔的作品,我母亲爱读书,《新姿态》这个书名一下就引起了我母亲的兴趣。母亲看得很入迷,以至于我下班都没饭吃了。我也很好奇,这是一部什么样的作品能让她废寝忘食?后来我读了这部小说之后才知道,这的确是一部描绘当代普通劳动人民情感生活,励志圆梦的好作品。小说从新中国50年代起一直写到今天中国进入新时代,其中几乎涵盖了很多的重大历史事件对于普通人,尤其是对60后、70后那一代人的深刻影响,不失为一部十分难得的现实主义题材的励志长篇小说。”翰玉当着文静姝的面,真是不吝溢美之词对未来岳父的小说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能够获得未来女婿的高度认可,文静姝替爸爸高兴的同时自然要关注一下翰玉的母亲:“阿姨是我们外语学院的教授,给我的感觉,阿姨和蔼可亲,学识渊博,目前还在教学一线工作吗?”

“因为身体欠佳,母亲回国以后一直在家休假。她在美国芝加哥孔子学院工作了十年也是算是桃李满天下。在你们外语学院,提到竺茵教授,大部分老师都知道,她就是我母亲。”只要提到母亲的成就,翰玉更是一脸的自豪。

“你说什么?阿姨叫竺茵?”文静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忽的一下站起身来。

“竺茵”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不是一般的熟悉,如果别人在她面前提起竺茵,文静姝肯定不会这么震惊。而今天,当“竺茵”的名字从她新晋男友的嘴里说出来,而且居然还是他的母亲,这对文静姝而言不只是震惊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面对女友一反常态的惊异举动,翰玉更是懵懂懂如堕五里雾中。他本来想给文静姝倒一杯冰果汁,文静姝忽的一起身,吓得他手一哆嗦,差点把装满果汁的玻璃杯掉在地板上。

翰玉十分不解地看着她:“静姝,为什么听到我母亲的名字,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翰玉只能问道这一步,因为他实在不明白文静姝为什么会这样?

文静姝马上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了。她慢慢地坐回椅子上,刚才还是满面春风,现在已被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替代了。

就是因为这个“竺茵”的存在,父母的婚姻生活已经被搅得昏天地暗,一塌糊涂。爸爸妈妈至今不能复婚,到底还是因为这个“竺茵”。如果翰玉的母亲就是爸爸的初恋同学竺茵,她就必须慎重考虑她和翰玉的感情。

已经没有什么让文静姝特别顾及了,现在她只想弄明白一件事情:“翰玉,我问你,阿姨是否认识我爸爸?她和我爸爸到底是什么关系?关于这一点,你一定要实事求是地回答我,这对我们,不,准确地讲,这对我们的感情来说非常重要。”

面对文静姝急于探寻答案的目光以及她脸上那种极其严肃神情情,翰玉只能如实回答了:“听母亲说,他们是同班同学。不过,这件事情还是我和母亲在谈论叔叔这部作品时,母亲跟我讲的。之前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包括我,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啊。相反,我倒觉得正因为他们是同学,他们更有理由支持祝福我们在一起!”

文静姝曾设想过“竺茵”很多种出现的方式,但是,她就是没有想过竺茵会以她男友的母亲,自己未来婆婆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管竺茵与文翰到底存不存在木梓认为的那种亲密关系,但他们离婚于竺茵的存在是脱不了干系的。如果木梓知道女儿未来的婆婆就是竺茵,文静姝还能指望母亲去祝福她们吗?

此时,文静姝心乱如麻,一边是刚刚向她求婚成功的新晋男友,一边是处在离婚僵局中的父母。她到底该怎么办?如果自己执意嫁给母亲“情敌”的儿子,以母亲的性格,文静姝知道,母亲一定会认为她和父亲文翰合伙把她往绝路上逼。那样的话,她最终失去的将是母亲。这个代价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文静姝不是小孩子,孰轻孰重?她必须尽快做出抉择。

长痛不如短痛,她不能自私到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不要母亲。文静姝心一横,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立刻闪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伸出右手将左手无名指上的求婚钻戒摘下来,轻轻地放在翰玉的面前,然后以一种错综复杂的心情说道:“翰玉,请原谅我不能接受你的求婚,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你把戒指收回去吧。”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文静姝就趴在餐桌上失声痛哭起来。

难道文静姝真的能够彻底放弃她和翰玉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甚至是充满传奇色彩的爱情神话吗?实际上,她的痛哭已经暴露出,做出这个决定等同于摘掉她的心肝一样令她痛不欲生。对于她而言,不是她该不该放下这段刚刚得到的爱情,而是她不得不忍痛割爱。

面对文静姝的雷霆巨变,翰玉觉得自己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刚才还是直冲云霄,现在却突然掉进了无底深渊里看不见任何光亮。他不明白,刚才还是琴瑟和谐,怎么转瞬之间就要分道扬镳,形同陌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翰玉呆呆地看着趴在桌子上肝肠寸断的文静姝足足有一分多钟没说话。

该结束的故事就应该尽早结束,痛苦也好难舍也罢,一阵宣泄之后,文静姝终于止住悲声,她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呆若木鸡的翰玉终于痛下决心:“翰玉,忘掉我吧,希望你将来能够找到一位比我更优秀称心的女朋友。再见。”

翰玉一把抓住文静姝的手,他几乎是在哀求:“静姝,你不能这样稀里糊涂,不分清红皂白地把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给带走,我就是死,你也应该让我死个明白?”翰玉真是激动加委屈,几乎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他的手就像老虎钳子一样死死地抓住文静姝,此时此刻,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文静姝只好重新坐下来说道:“翰玉,我知道你爱我,其实我也很爱你。但是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至于原因,我实在难以启齿。这不光是我们的事情,更涉及到我们双方父母的尊严甚至隐私。我不说明原因实在有苦衷,更是为了给我们留点颜面。翰玉,您能理解我吗?”

翰玉终于听出来点眉目,他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在处理重大或者是比较棘手的问题面前,翰玉还是显示出理性思维的优势来。他马上整理一下思维,略微思考之后便有了对策。

翰玉拿起餐桌上的钻戒看着文静姝情深意重地说道:“静姝,在所有问题没有搞清楚之前,我劝你不要轻易下结论。这样,你先把戒指戴上,等我把我的观点说完了,你再决定什么都来得及。来,听话,把戒指带上。”翰玉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当他把戒指重新戴在文静姝的无名指上时,文静姝并没有阻止他。

雷暴暂时停止,但是预警并没有解除。此时,翰玉显得更加胸有成竹,他给女友重新倒上一杯冰果汁,在文静姝默默注视下继续开始排雷除暴:“静姝,首先我要明确的是,你暂时对我个人没有什么成见或者不同的看法吧?”文静姝点头默认。

“好,既然这样,我也向你交个底。你是迄今为止在我心中唯一一位成为我未来新娘的女朋友。我是用心才找到的你,所以我这一生都不会放弃你的。刚才你也说了,你很爱我,这就证明我们非常适合在一起,我们没有错。只要具备了这个前提,以后我们不论遇到多大的艰难,多么棘手的问题,我们共同想办法一起来扛。我相信,凭我们的智慧,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吗?静姝,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们的实力!”

翰玉的话就像温暖的阳光一下驱除了女友心里的重重阴霾。文静姝如释重负,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如果不是翰玉死死地拉住她,她很可能一走了之而酿成大错。

翰玉走到文静姝的的身旁搂住她的肩头无比疼爱地说道:“别怕,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受委屈。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感到这么大的压力?你不用想太多,他们是我们的父母,即使涉及到隐私问题,也是我们的家事。只要属于可控的范围,我们就会有办法去解决。相信我,静姝。”

还会有什么能比男友坚实的臂膀,如炬的目光更让她信念如钢?文静姝终下决心,她要把心中关于父母的所有秘密向翰玉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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