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目光微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的确是真的。
“是真的，我没骗你。”
黎母看着她悲痛的眼神，也就明白了，这个的确是真的，叹了口气，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不过……
“他知道这个之后才出去的？”
方母摇了摇头，表示不是。
黎母这倒是好奇了，那他是为什么那么早就出去了？
“那是？”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情况。他在她走了之后，我问他有什么打算的时候，他就说了，想要出去走走散散心。后来去的时候，他还特意嘱咐我，不要告诉你们。”
“所以说，其实他是不希望我们知道，最主要还是她知道？”
“他说了，如果他真的最后会去天堂了，那么，那还不如不告诉她自己醒过来了。那是给了她希望，最后又给了她彻底的绝望。没有希望就没有最后的绝望，少了那痛彻心扉的痛。”
“这几天不告诉她，不过是少了几天甜蜜的时光。如果告诉她了，她之后想这段时光会更难受，怨他为什么不能坚持陪他到最后。”
黎母听见原因，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询问后话。
“所以……”
“所以，他让我瞒着你们，我希望你也能够帮忙瞒着浅悠，等他死后，会回来的，到时候就让她以为他，是自然脑死亡吧。”
黎母咬了咬唇，莫名的感觉整个口腔都干了，难以开口。
“没有，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你也看见那张图了吧，还有那个解释。淤血下移压迫住血管神经，导致失明，如果继续下移50％可能导致死亡。一半的概率导致死亡，并且这个血块偏偏还在敏感位置，周围都是细小血管。如果动手术，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
“难道就这样听天由命了吗？”
“还能有什么好办法？不能动手术，不能化疗，只能靠药物，并且药物治疗效果也不大。”
方母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黎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拿出了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关闭了静音，打开了免提。她知道，她肯定忍不住哭了，然后再次崩溃了。
方母看着她拿出手机，愣了愣，这是要干什么？
在方母诧异的眼神中，黎母说了句更加让她摸不着头的话。
“说吧，我关掉静音了。”
直到她说完后，一个声音的出现，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阿姨，我都听见了。”
黎浅悠已经在电话的另一头，酒店的房间里，哭倒在了床上，说话的声音满是沙哑。
方母听见她的声音顿时愣了愣，眨了眨眼睛，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去。转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黎母，她难道一直打着电话？还是打给浅悠的？
“浅悠？”
黎浅悠吸了吸鼻子：“阿姨，是我？”
“浅悠，你打算去找他？”
黎浅悠明白他们的做法是为了自己好，但是，既然自己也经知道了，那么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路上。
“阿姨，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所以才不希望我去。但是，我真的很想去陪他，不管是不是他最后的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