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董事长，你太抬举我了。”
担心了半天，怀疑了半天自己之前到底哪里冲撞到这位老佛爷，陈之荔放下心来。
“我不过是个人公关，我说什么江淮未必会听。”
“说的难听点，江淮不愿回去，也不见得他会听江总您的话，我同江淮非亲非故，实在做不了什么。”
陈之荔伸手，将那本支票本子放回到江故的面前。
“你胆子倒不小。”江故冷笑，陈之荔退回原来的位置，也是笑着。
“江总您说笑，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我想只要江总您愿意坐下来和江淮好好谈谈，我想他应该会理解你的。”
套话谁都会说，能像陈之荔这样说的一丝不漏的也不多见。
不过说的都是废话。
江故要是肯坐下来和江淮好好谈，也就不用大费周章的，特地请了她来当说客。
“哼。”江故对于眼前这个长得还算顺眼的女人拧了拧眉，眼神越发骇人。
“亭苑路九七三号。”
陈之荔嘴角的弧度有些绷不住了。
江故说的正是她和江淮住的别墅的位置，看来江故已经知道她和江淮住在一起的事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勾到他，只要你能劝他放弃当什么劳什子演员，条件你随便开，我一定满足你。”
资本主义商人的眼里，解决问题的办法好像似乎只有用钱。
当然，陈之荔也喜欢钱，钱在她的眼里，的确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办法，但是更多的，钱只是用来消遣寻找快乐的道具。
江故的话说完之后，就一直盯着陈之荔，而陈之荔也一直保持着十几分钟之前的得体微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之荔伸出手，把递回去的支票本子再次拿回来，翻开就着最前面的两张纸撕下来。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江总记得付尾款。”
说完，陈之荔还不忘将支票夹在手指中间甩一甩。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之前领陈之荔上来的秘书主动开了门，再把陈之荔重新领下楼。
“外面天气比较冷，如果陈小姐不介意的话。就披着吧。”秘书杜娆将手里的西装外套递给陈之荔，陈之荔犹豫了一下，杜娆也没有收回手的意思，只是补了一句，“这是小江总的意思。”
小江总？这说的是江故的二儿子？可是陈之荔不记得听江淮提起过有个哥哥弟弟什么的。
倒是听路子斩当初随口一提，好像江淮的确是有个哥哥。
也不知道秘书说的这位小江总，说的到底是不是江淮的哥哥。
陈之荔看杜娆一直举着手也辛苦，外头的确冷的紧，秉着盛情安却的原则，陈之荔接受了杜娆的外套。
反正之后，肯定还有机会见面的。陈之荔有预感。
“陈小姐，车子在门口等着您。您慢走。”秘书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陈之荔回之以微笑，“谢谢，再见。”
杜娆将陈之荔送到电梯口就回去述职，推门而入之间江故站在背后的落地窗前，俯瞰着27层楼下的繁华盛景。
杜娆了解江故的性子，一般江故看风景的时候，多半心里是有了烦心的事。
“江总，是要咖啡还是雪茄？”杜娆提出了江故常用的两个排解方案。
“出去。”
杜娆知趣退出房间，不一会端着一杯刚磨出来的咖啡和一根雪茄重新送进了江故的办公室。
江故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再看了一眼眼前的杜娆，杜娆一身职业装，江故倒是忍不住将杜娆和刚才见过的那个女人进行比较。
身形差不多，只是杜娆不会像陈之荔一样，敢直视他的眼睛。
一个人的眼睛里可以藏着很多的东西，喜怒，欢爱，怨憎，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不敢直视，是臣服，也是躲避。
江故忍不住开始回想，上一个敢这样直视他的女人，是谁。
然后，韩新夷那双眼睛，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江故心烦，喝了咖啡之后，又拿起了那卷雪茄，杜娆上前为他点火，火光明灭之后，淡淡的烟草气息卷进他的身体，像一层迷雾，盖住了脑海中那人的脸庞。
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
“杜娆，你觉得她怎样？”江故吐出一团烟。
杜娆退回秘书的安全距离，恍然明白江故说的是陈之荔,“有趣，但也危险。”
江故沉默，算是肯定了杜娆的说法，当然，他的烦躁自然也不会只因为一个女人。
“江总，小江总说今晚老宅会有家宴。”
除非江故问询杜娆的意见，不然，杜娆轻易不会吐露自己的真实观点，什么人做什么事，干脆利落。
这也是当初江故选择她的主要原因。
“不去。”江故拧眉。
一个不完整的家，聚在一起，也不会有所谓的团圆。
说完了该说的话，杜娆将杯子和烟灰缸一起端了出去，在拐角处的时候，助理把手机送到了杜娆面前。
“杜姐，您的电话。”
杜娆将手里的托盘交给助理，然后接过手机，直接开口，“什么事。”
“江故今天回来吗？”
“不回。”简洁明了。
“你有没有和他说这是家宴？”杜娅的语气越发重。
杜娆揉了揉眉心，“说了。”
“是不是又是因为江淮。”杜娅阴阳怪气地继续说着，“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杜娆，晚上家宴你回来一趟，老夫人要见你。”
但从杜娅说话的语气，旁的人还真的轻易听不出这两人是姐妹，杜娅看不起杜娆，是因为杜娆是私生女，杜娆有把柄在她手里，所以对她言听计从，也正因如此，所以杜娅才特地选了杜娆送到江故的身边当探子。
“晚上加班，没空。”
杜娆直接挂了电话，杜娅却是咬着牙骂着杜娆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转头之间，她又已经换上了一副和蔼的笑容，笑盈盈地走向老夫人。
“妈，您怎么下来了？”
江老夫人拄着拐杖，走得蹒跚，“江故回来吗晚上。”
“他晚上有会，说是不来了。”杜娅小心扶着，语气说不出来的温柔。
江老夫人冷哼，摊上这个不着家的儿子，也是她的罪，“阿娆那个姑娘呢，她也不来？”
“她也有工作，抽不开身，妈，您坐。”
“多好一姑娘，你非要让她跟着江故，江故那臭小子那个狗脾气，你也忍心让自己亲妹妹受苦。”
杜娆是杜娅的亲妹妹，这是事实，尽管杜娅心里有多看不起杜娆，但江老夫人喜欢，她就得认这个亲妹妹。
“年轻人，多历练历练总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