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遇到了一个坏家伙，”想到楚慕川，姜烟澄澈的心又倏地染上了一抹黑点，她叹了口气，“之后的三个月，我会多次造访。”
李野心里也委屈，明明不是他给这个女生带来的伤害，自己却挨了这么多打。心里想：要是那个坏家伙此时出现在他面前，自己一定会把他狠狠揍上一顿。
“不过，你刚开始打的时候是特意让我？”搞得他还以为，这女生不过是个小喽喽。
“这是我的战术，”姜烟狡黠眨眼，提起喜欢的东西，眼睛也亮了起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是我师傅教我的法子，让对手先用掉大半力气，自己保留全部等后半场再攻，就会占很大优势。”
李野双手遮住大半张脸，叹息自己的掉以轻心，没想到打了二十多年拳击却输在了一个小丫头手上，“敢问你师傅是哪位高人。”
“张大川。”
“这......”李野蓦地亮了眼睛，这可是世界级的拳击选手，从不收徒弟的，怎么会带一个小女孩。
姜烟看出了他的诧异，想到当年的事，自己也笑出了声，“那时候我才上初一，电视上看到他的比赛，一眼便被吸引住了，觉得我一定要变得和他一样，在拳击场上像个无人能敌的超人。”
“刚好我爸爸在电视台工作，我便托他要到张大川选手的手机号，天天晚上放学后给他打电话，哭着鼻子说我有多想多想学拳击。”
“也许是他被我的诚意打动，又或许是他听了一个月小丫头的哭声快要崩溃，最终他终于答应了做我师傅。”
“我初中高中都在他的拳击馆里训练，不过没打过比赛，也没和多少人较量过，老板，不知道我的拳击实力到底如何？”
“你这实力.......”李野想到她刚刚的拳法，嘴角还在抽搐，“能把我这个市级冠军打到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当教练都是委屈了。”
“是么，”姜烟眼睛蓦地发亮，“那我能在你这儿当教练吗？
“工钱无所谓，能让我和人对打就行。”
“照你这打法，我拳击馆准会被人投诉的，”可没有多少人像他这样，一身腱子肉这么耐打的。
“放心，”姜烟笑的眉眼弯弯，“对善良的人，我也不会舍得太下狠手，今天纯粹是个意外！”若不是楚慕川下午惹到了她，她也不会如此下这么大狠力。
毕竟......打了人，自己的手腕也是会疼的。
“那就欢迎你的来到，”李野是个爱才之人，最后一点顾虑解除后，岂有再犹豫的道理，当即和姜烟签订了雇佣合同。
喜欢拳击的人，大多性情刚直、做事干脆利落。姜烟真是为此，才会喜欢上拳击，认真学习拳击，把拳击视作一项终身都要从事的运动。
......
摄影棚，即将拍摄的，是一个品牌的秋冬款新装。
姜烟望着面前一座彩色格子堆叠而成的小山，重重叹了口气。这是一组以‘童趣’为主题的服装，面料统一采用红黄二色小方格，款式都是统一的外套+中裙，只是剪裁稍有不同。
姜烟眯缝着眼，两手边各提着一件半身裙，怎么看，都觉着两者长得一模一样。
等她对比图片后才发现，原来是一件口袋在前，另一件口袋在后。设计师寄语中，写明这样的设计是因为有人喜欢向别人展示自己的私人物品，也有人喜欢藏着不被任何人看到。
简直是一本正经地说胡话。
姜烟翻了个白眼，继续从这一堆晃眼面料中分出哪件是哪件。她蹙着眉头，眼睛左右晃动，又在两件看起来还是一模一样的外套上犯了难。
‘咔嚓’一声，惊醒了还在发蒙的姜烟。她回过头，看到正对准她相机镜头，眉头皱的更紧了些，“楚慕川，你为什么总在我最狼狈的时候拍照？”
每天都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拍照，拍的还都是最丑的一面。搞得她现在听到相机声，整个人都能变得紧张起来。
楚慕川低头看相机，嘴角带笑，“难道你不知道，看别人出糗，能让自己的心情变好？”
他将相机屏幕朝向她，“这些，可是给我提神的良药。”
“你......”姜烟身子扑向前，要伸手去夺，非但没夺到，反倒险些摔倒，结果又被楚慕川捕捉到了一张黑历史照片。
拍照期间，姜烟用纸巾做了个写有楚慕川的小纸人，将白妤工具包里全部的针都扎到了它身上。
那头，楚慕川也被鲜艳的红黄二色搞到大脑晕眩，破例让模特休息十分钟。
徐然担心好友状况，找到了楚慕川在的休息室，看他保温壶里提前准备的咖啡已没了大半，立即拧紧了眉，“总靠咖啡提神，也不是办法。”
“晚上一直失眠，又不能影响工作，只能这样了，”楚慕川耸耸肩，神色无奈。
“你上个礼拜不是看中医了吗，医生怎么说？”
楚慕川垂眼，淡淡道：“说是让我多运动，把积攒的压力释放出去。”
“这样......”徐然突然想想到什么，眼睛蓦地亮起，“火星附近不是新开了家二十四小时拳击馆吗，刚好你晚上下班，可以过去练练。”
“也不至于被人再嘲笑成，除了举起相机做不了任何体力活的弱骨。”
听到‘拳击馆’三字，楚慕川浓眉紧蹙，“那项目不就是挥几下拳，能有什么用。”
徐然如同小孩子天真无知的话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你就不懂了，拳击可是项全身运动，一小时能消耗八百卡路里，相当于一个半小时跑步消耗的。而且你只要一个礼拜抽出两三天练拳击，不到一个月身体素质就能明显提高。”
“真的假的？你一个不运动的人怎么这么清楚？”
“我也是听一个朋友说的，”徐然挑眉，“拳击方面，我那个朋友可是专家。”
......
晚上，姜烟准时来到拳击馆。
“今天有位客人预约陪练，估计一会儿就要到了。”
“新手么？”
“嗯，”老板点点头，“像昨天一样来就行。”
“哎，又是个小羊羔，”想到昨天她陪练的那位小男生，姜烟心里有些失望，“昨天那样根本不能称之为拳击，那个小男生一看就是从小被父母呵护老师宠爱的乖乖仔，我生怕给人打出伤后家长再来找麻烦，出拳的力度和速度慢到比对着沙袋练习还要无聊。”
“什么时候来个能让我随意大展拳脚的客人就好了，”姜烟仰头望天，默默祈祷。
李野一言不发，心里计议：姜烟说跟自己对打时只用了七成气力，若是全使出来，那客人岂不是会被打残喽？
想想都可怕......
换好衣服，姜烟从试衣间走出，看到新来的客人背影，眼睛蓦地发亮。
难道上天听到了她的心愿，给她派来了一位能狠劲儿挨揍的？
她倏地重回试衣间，开始无声大笑，最后笑到腰都快直不起来。
那边，李野还在向新来的客人宣传自家教练，“我们这儿的教练是个拳击水平精湛的小姑娘，和那些一开始就练对打，五大三粗的肌肉男不一样，教起课来刚柔并济，初期会耐心地一点点把你的基础打牢，等你达到能和她对打的水平了，才会使出真拳头。”
“挺好，”完全不懂拳击的楚慕川听到刚开始只教授基础课，放心了许多。
“她今天换个衣服怎么这么久？”李野朝女生试衣间方向张望，心生疑惑，又回头看向客人，“这样，你先去换衣服，我去把人给你叫过来。”
听到有人敲门，姜烟先是将门开了条小缝，露出一只眼睛张望，看楚慕川背影消失在对面男生试衣间方向，才彻底打开门。
“我最近一定是吃胖了，松紧裤都费了好半天劲才套上，”姜烟笑笑，对略带疑虑的老板解释。
那老板看着姜烟穿着黑色长裤长袖，衣服鼓囊囊的，点点头，“的确是胖了不少，你们模特是不是节食节的太累，就会忍不住开始大吃特吃的。”
“你才来几天，就一下子胖了这么多。这样忽胖忽瘦，对健康......”
“老板，”姜烟担心他再唠叨下去，楚慕川就要从里面出来了，忙的劝道：“你不是说，今晚有全国拳击比赛总决赛的直播，想回家看的吗？”
“是啊，不过还有客人，总不能......”
“还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姜烟嘴角讨好的笑容快要溢出来，“我会好好训练这位客人，结束后用心打扫。”
“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就先回家了，”老板也没再犹豫，当即转身离去，想看决赛的心让他变得脚步飞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姜烟视线。
“计划完美！”姜烟打了个响指，戴上刚刚看到的头盔，将她的脸遮盖的严严实实。
楚慕川看到教练朝他走来，见虽是个女生，但对方罩在黑色运动服下的身体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壮硕，霎时多了几分敬畏，他恭恭敬敬地朝教练打了个招呼，对方却是酷酷的经过他，单手压住软护栏跳上了台，“快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