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在苏眠看来十分温馨的过往，周牧清听着却是感到了一阵阵的不自在。
毕竟当时他为了能够引起苏眠的注意，做出了很多匪夷所思的行为，和他以往的情况完全就是大相径庭，根本就一点儿边都不沾。
当时周牧清都觉得有些难以承受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要从她的口中再听一次，那种感觉真的是……无法言喻的酸爽啊。
不过即便心中已经掀起了波涛汹涌，但是他的面前还是没有丝毫的表现，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当周牧清听到自己被女鬼调戏的时候，嘴角有些控制不住，不可抑制的抽了抽，回想起了那个不是很光彩的过去，心中泪如雨下。
那个场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谁能想象的到，还有一天会被鬼欺负了，简直是没有天理啊——而且还是女鬼。
其实若是真的像是电视剧中那些长相艳丽，美丽非凡的女鬼，周牧清也不会这么郁闷，关键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女鬼长得不丑，但是只要一笑，那个嘴角都能咧到后脑勺去了。
那个画面，只要想想，就算是在酷暑的夏天，也会感觉到森森的寒气，透心凉，心飞扬啊！
所以对于这样的“艳福”，周牧清敬谢不敏，真的是无福消受。
不过苏眠一直在专注的讲述着过往，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她此刻只想着能够用曾经的过往去唤起他的记忆，即使，即使周牧清想起来之后，对她依旧是如此的冷漠的态度，她也无所谓了，就当是自己真的做了一场美梦。
她只想要一个结果，至于结果是否能够如她所愿，那都不重要了。
“……当时你上了我的身，出来之后，你的灵体又变的透明了许多，明显的就是马上就要消失了，所以我猜测了你应该是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身体中的。然后有一天的清晨，当我醒来的时候，你就真的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因为我们之间曾经有着契约的羁绊，所以若不是你回去了，是不能自己独自去往别处的。而后来，我便听说了你已经醒来的消息，当时十分的激动，随着剧组一起来探望你，想着你见到我，应该会很高兴，但是没想到……”
脑海中回想起当时周牧清冷漠的神情，苏眠就觉得十分的委屈，像是被人背叛了一样，整颗心都是冰凉冰凉的。
当希望破碎成失望的时候，那种伤心欲绝的感觉，真的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苏眠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热，似乎有泪水已经隐忍不住，快要流出来了。
她不想在周牧清面前哭，那样显得她很矫情，即使她确实是很难过，很委屈。
抽了抽鼻子，苏眠不想哭，那就只能笑，强颜欢笑，眼眸中还有着没有收回去的泪水，看着可怜兮兮，让人忍不住想要拥入怀中抱着哄一哄，只盼着她能够展露笑颜。
“没想到你竟然将一切都忘记了，见到我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对于我提起的那些过往，你也是全无印象，那时我才知道，你不是为了避嫌，你是真的忘记了那段时间的一切。可是我一直都没有放弃，我不相信你都忘了，所以我回家之后就去翻阅典籍，妄想着能够找到和你一样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结果书都被我翻了个遍，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后来我找到了一个类似程度少的可怜，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沾了一些边。”
“我就按照上面的办法，偷偷地到你的面前去施咒，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况还是不一样，或者是因为我法术实在是太弱了，所以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后来就被你发现了，那次便也无疾而终。再有就是上一次……”
讲述着自己曾经做过的努力，苏眠都要被自己的持之以恒的态度感动哭了。
一个菜鸟法师，入门的知识都懂得不是很多，却能够为了一个人去翻阅那些晦涩的古籍，一个字一个字的扣着，理解着其中的意思，比她当初高考还要认真努力。
而得到的结果，正好是相反的。
现在苏眠也有些庆幸，自己的法术不高，什么都不怎么会，不然万一真的有了效果，但是并不是她期盼的那样，到时候给周牧清造成什么影响，那可就不太好了。
而周牧清听说了那次的缘由之后，嘴角抽抽的更加的厉害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他还真的是没有想到，那次竟然是苏眠的一次尝试。
尝试？！
这也太没有保障了吧，幸好她真的不会什么，不然自己现在是不是哭都没有地方哭去了？
忍住了差一点儿蹦出来的“mmp”，周牧清继续微笑的看着她，听她继续说。
苏眠也察觉到了他的神情似乎变得有些纠结，想了想，明白是刚才自己说的施咒的那件事，也感到了愧疚，脸有些发红，倒是驱散了些许的难过。
见状周牧清笑了笑，无声的表情告诉她并不用太过在意。
——他倒是想要在意，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放过这件事，毕竟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看着他笑了，苏眠也默默地松了口气，对着他展颜一笑，却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由自主的再次在眼圈里面打转，看着楚楚可怜，十分的委屈。
周牧清看她这样，心里又是一疼，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她说：“今天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一定要相信我。只是我觉得这些过往也都是曾经发生过得事情，虽然你已经忘记了，但是我仍旧期盼着你能够想起来。但若是你真的想不起来，那我也不会勉强你，就当是完成了我的一个心愿吧。至于你现在心里会不会已经将我当成了一个疯子，一个精神病，这都不重要了，你信不信也无所谓了，本来这些经历也都是莫名其妙的降临的，或许原本就不属于我的际遇，现在失去了，也是在情理之中，我都能理解。”
虽然口中说着不在意，但是苏眠还是难过的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眨了眨眼睛，隐忍了多时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啪”，一滴泪掉落，瞬间消失不见，明明也没有听到声音，周牧清却感到了一阵震耳欲馈的感觉。
就像是滴在了他的心上一样。
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周牧清心中十分的复杂，咬了咬牙，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将实话说出来的时候，又听到她带着明显的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不好意思，我开始没有打算哭的，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忍不住了，结果就……让你，让你看笑话了，真是抱歉。”
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只是因为她来之前没有卸妆，化妆品也不是防水的，被她这么一抹，顿时像是个小花猫一样，看着狼狈极了。
而苏眠也是在看到自己的手上沾染了红红绿绿的一片颜色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连忙一把捂住了脸，一声惨叫硬生生的憋在了嗓子眼儿里面。
真的是……今天是要丢人丢到家了吗？
苏眠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哭了，她想要在地上找个洞，直接钻进去，让谁都找不到她，省的丢人现眼！
“周，周牧清，”因为捂着脸，声音从指缝之间散发出来，显得有些闷闷的感觉，“那个，我，我想说的都说完了，如果你真的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那么你就忘了刚才的一切吧，就当是我来给你讲了一个有关于鬼怪的故事，听听就好了，不用放在心上。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忙吧，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先走了。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也绝对不会再来骚扰你了，如果之前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的话，还希望你见谅，我在这儿再跟你道个歉，对不起。”
说着苏眠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就要走。
结果脚刚抬起来，就听到周牧清懒洋洋的，带着浅浅的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就这么走了？那我之前欠你的钱，你还要不要了？”
“不，不要了，虽然你住在我家里，但是也没有占到什么地方，而且也不用吃东西，所以那个生活费，当初也就是随口一说，不算数的。”苏眠背对着他，眼泪还在流，“况且就算是给，也是那个记着我的周牧清，而不是你，所以这笔账就一笔勾销吧。”
即使是同一个人，但是他没有了那些记忆，那就是一个陌生人，自己怎么好意思让他还钱。
再说了，那笔账，也是苏眠自己强行弄出来的，没有借条，什么凭证都没有，他忘记了，她也不想要，所以正好一笔勾销，彼此之间也就没有任何的牵扯了。
就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