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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联手杀敌夺马

另一个差役惊慌地问:“那我们快跑吧。”

孙重进眉头拧成疙瘩道:“回吃饭的寨子肯定不及,前面郑家堡也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往前去,到郑家堡。”

孙重进的话音未落,两名差役拔腿就跑,车把式也丢了牛车跟着跑了起来。曾册仍呆立在原地发呆,孙重进过来拉他就跑,曾册甩开他的手问:“我们跑得掉吗?”

孙重进恶声说:“总不能等死。”

曾册道:“有没有地方躲?”

孙重进道:“你自己看看。”

曾册不用看,他们走在一片平坦的田野间,除了路边稀疏的树木,四野一览无余。曾册朝孙重进叫道:“我们跑不掉,等他们追上来体力也用尽了。不能跑。你不是马军都头吗?敢不敢跟我一起夺马?”

孙重进望着远处腾起的烟尘迟疑了。

曾册凶巴巴地叫道:“敢干就去把那棵树点着,快。”

孙重进一咬牙立即跑向不远处的一棵枯树,掏出火摺点燃枯草去烧枯树。与此同时,曾册冲向牛车抓了一条绳子,脱去外面的皮袍,快速把绳子穿过自己两掖在后颈处打了个活结,然后迅速套上皮袍,他将后颈剩余的长绳仔细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在后颈活结的地方将绳拴好。他把后颈的长绳递给跑过来的孙重进说:“你把牛杀了,把车掀番在这里。”,

孙重进立即抽刀用力劈下了牛头,牛头咚地落地,牛身僵立了片刻,一股股牛血从牛颈中喷射而出。曾册跨步上前让牛血喷了满身,牛身轰然倒地。孙重进挥刀斩断了缰绳,将牛车掀翻在一旁。曾册满身满脸是血,模样霎是恐怖,即使是经历战阵的孙重进心里也不由颤了一颤。

曾册把余出的长绳递给了孙重进道:“你把我吊在高处的树杈上,我的脚必须高过你的头顶。你躲在牛车后面。等他们围着我看的时候,你就动手。”

孙重进担忧地问:“我抢了马你怎么办?”

曾册摆摆手说:“我有办法,快,不然来不及了。”

孙重进接过长绳朝高处横出的树杈用力丢上去,然后弯腰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递给曾册。曾册脸上顿时绽出笑容,不过满脸血污的笑看上去极为狰狞。

孙重进问:“勒不死你吧?”

曾册道:“我又不傻,快拉吧。”

孙重进再不敢耽搁,用力扯起长绳。曾册一点点地高升,一直升到了孙重进的头顶。曾册喊道:“好了,把绳头拴死。”

孙重进满脑子疑问:这小子怎么还能说话?

其实曾册的绳子是穿过两掖的,受力点全在两掖下,绕在脖子前面的绳并未受力,只是掩人耳目而已。这是曾册前世演出恐怖魔术的一个手法。孙重进布置好一切就侧身蹲到了翻倒的牛车后面。

吊在高处的曾册正好眺望远来的辽军。做前队的一共有二十来个骑兵,他们头戴皮帽,上身披着护胸铁甲,身上斜挎着长弓,腰间挂着腰刀和箭壶。他们并未披重甲、持长矛,马身也未披甲,一看便知属于斥侯一类的轻骑。

跟在轻骑后面便是大队人马,只不过骑兵不多,都围在外圈,中间是一群步行的人们。等大队再走近些曾册才看清,中间走的人们都是普通衣着,估计是被掳的乡民。

就在曾册张望辽军的时候,前队骑兵也看到了吊在树上的曾册。只见中间几名骑兵汇拢在一起,朝曾册这边指指点点,好像商量什么。不一会儿四个轻骑纵马朝他们冲来。曾册小声道:“来了四个。”

那四名骑兵两个朝曾册冲过来,就在曾册三四尺的地方停下打量。另外两个骑兵一左一右绕过曾册查看周边动静。这四个骑兵都已抽刀在手,做好了战斗准备。孙重进是背对着起火的那棵树,正好替他掩护了侧背。就在一名骑兵冲到牛车跟前的刹那,孙重进猛地跃出。那名骑兵右手持刀,孙重进刚好蹿到他左侧的马腹下面,还没等骑兵反应,孙重进伸手托住骑兵的膝盖用力向后上方一推,借助马力那名骑兵一下被掀落马下。孙重进趁势抓住马鞍,纵身跃上马背。落马的骑兵一只脚还被卡在马镫之中,孙重进挥刀砍断了他的小腿,半截断脚也随之落地。

那名骑兵发出了凄厉的叫声,三名轻骑都被惊动,一齐看向惨叫声发出的方向。孙重进马军都头也不是盖的,他才一坐稳,就兜住马头朝离他最近的另一个包抄的骑兵冲去,挥刀朝辽兵头上砍去。那名辽骑慌乱间忙举刀环隔挡。孙重进这刀是虚招,两马交错的瞬间他一翻手腕,刀刃转向辽骑的后劲,只听卟的一响,那辽骑的脑袋就滚落地上。孙重进毫不停顿,也不去看身后的敌人死伤情况,纵马直冲树下的两名辽骑。

就在孙重进夺马杀敌的同时,树下两名辽骑也都伸长脖子朝这边察看,一名辽骑的马不由自主地向前挪了两步,辽骑的脑袋刚好凑近了曾册。曾册反手拉开活扣,同时脚朝后一蹬,身体便向斜下方冲去,双脚准确地落在马的后臀上。他一手抓向辽骑的面部将他抓得脖子仰起,一手用匕首割开了他的喉管。曾册再趁辽骑挣扎之际,双足一发力,整个人如同老鹰般腾空而起,扑向另一名辽骑,那名辽骑听见动静,回头望见一团血影飞扑而来,下意识的举起刀来,然而还没等他砍去。曾册手中的匕首已经脱手飞出深深的插入辽骑的咽喉。曾册身体才一落地就伸手捡起落地的长刀,将辽骑掀落马下,再一纵身已经稳稳地骑坐在马鞍之上。。

纵马过来的孙重进只看见两名倒地的辽骑尸体,曾册正伸手从后颈处扯出松开的绳子。孙重进惊得下巴掉在地上,他完全不能想象曾册在这么短的时间如何斩杀两名辽骑。曾册没等他发问,就低喊道:“快,带上马走。”

孙重进看到远处的辽军已经朝这边疾驰,他也顾不上其他一抖马缰冲到一匹无主战马旁,抄起缰绳催马狂奔。身后的曾册也如法炮制,两人四马腾起一路烟尘。曾册听见身后微弱的“吱嘎”声响,立即大喊一声:“小心弓箭!”

跟着就听身后“噔噔噔”一连轻微的弓弦响,曾册和孙重进连忙伏在马鞍上,脚下紧踢马肚。几支羽箭飘落在身边。这样的距离即使被羽箭射中也不能伤到人体,厚实的冬装也能挡住箭簇。但身后的马蹄声逼得二人不敢大意,拼命踢马腹策马狂奔。

跑了约模十分钟,身后的辽军又射了几轮羽箭,但都无法伤到曾册他们。忽听身后一声尖锐的口哨声,身后的追兵都停了下来,缓缓地调头回去了。孙重进和曾册这才长舒一口气。两人跑时不约而同都没有朝两名差役的方向跑,怕将追兵引向他们。他们是斜穿了农田,一路狂奔,此刻已离官道甚远。

见追兵撤去,孙重进才策马来到曾册跟前。曾册道:“我在树上看见他们外围一圈骑兵,中间都是百姓和车辆。”

孙重进恨恨地说:“鞑子又来劫掠了。每到秋冬的时候,他们都来抢掠。你可看清有多少军马?”

曾册摇头道:“太远了,看不清楚。他们既然不敢追,估计骑兵不多。要是有军队估计能拿下他们。”

孙重进道:“走,跟我回易州调兵,灭了这伙鞑子。”

曾册迟疑下说:“你去调兵吧,我得去看看兄弟们了。”

曾册把自己带的那匹空马交给了孙重进道:“都头,那些百姓全靠你了。”

孙重进郑重地点头,朝曾册拱手道:“兄弟放心,孙某去也。”

说罢,孙重进催马朝官道疾驰而去。曾册望着一路烟尘长叹一声,一夹马腹朝前走去。他对这一带的道路并不熟悉,又逢天色渐暗。正好路经一个小村子,就策马过去。

村子里只有七八户人家,屋舍还都将就,里面的器具也还有些。只是村里空无一人。估计是知道辽军入境都逃走避难去了。曾册挨家挨户搜索了一遍,只从各户的粮缸里找到两三斤小米和麦粒。他找了一处村口的房舍进去。敲开了水缸里的薄冰,取了几瓢水在个瓦盆里洗去了脸上手上的血污。他再取水放入锅里,将搜罗来的粮食一古脑倒入锅中。此时天光已经黑的看不清东西了。曾册这才发现他遇到了一个难题:没有火种。

饶是曾册穿越过来目力已超常人,他也没找到火摺火鎌之类的引火之物。曾册没办法,只好找来两块木柴,用一根木柴的尖端使劲摩擦另根木柴。一直磨到闻见烟味,看到暗红的火星。他连忙抓来枯草放在火星处用力吹气。反复几次终于将火引燃。

曾册兴奋得手都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捧着细弱的火种将跟前的干草点燃,随着火势渐大他抓紧往灶堂里加进些树枝。终于灶堂里的火势稳定,跳跃的橙红色火光照耀在曾册脸上,让他心里顿生一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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