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香甚。”
李浩然迷醉的把那件素白小衣举在鼻尖深吸一口赞叹道。
今儿几位供奉去开一个月一次的月会,所以月底最后一天不上课。
此时李浩然走在小路上,准备去横店镇去试试时悟礼教他的几招妙手,自从进了时悟礼的门儿,李浩然的天赋算是被彻底挖出来,师徒二人几乎天天腻在一起练习。
哪怕每天训练累的要死,李浩然一想到傍晚的时候可以得到时悟礼的真传就干劲满满。
还沉浸在那种感觉里,忽然间李浩然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人狠狠的揪住。
“疼疼疼,四婶,你轻点儿,疼啊!”
李浩然此时在看到后面拽着自己耳朵的人是火冒三丈的郑佩。
郑佩刚才看到李浩然正想喊他去叫夏辰的时候就看到李浩然拿着一个女人的小衣放在鼻尖轻嗅,顿时就怒不可遏。
自己好好的侄儿成了这个样子,让自己怎么去见三哥李辉。
狠狠的揪住李浩然的耳朵,郑佩恶狠狠的喝道:“你跟着时悟礼好的不学坏的全学会了!让你爹知道看他不打死你!说,从哪儿来的!”
还没等李浩然说话,郑佩就觉得这个小衣有些眼熟,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似乎是虔婆婆的衣服。
郑佩觉得有些好笑,这对师徒怎么还有这么恶心的嗜好,手上的劲儿就稍微松了松,李浩然就此挣脱出去。
被李浩然气得好笑的郑佩说道:“你们师徒两个王八蛋,连虔婆婆的衣服都不放过,以后早晚遭天打五雷轰。”
李浩然一看被郑佩误解了,这可是关乎宗门名誉的事情,辩解道:“这是花姨的衣服,是师傅赐给我的!”
看着李浩然理直气壮的样子,郑佩有些好笑,合着你偷女人的小衣你还有理了?
没好气的说道:“上次你师傅去偷十娘的衣服,被十娘摆了一道,十娘最近一直在替虔婆婆洗衣服,你师父就是偷得这一件儿,被十娘好一顿笑话。”
李浩然有些犹疑的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郑佩,他是不相信的,但是又觉得这段时间风平浪静的,他有些拿不准。
“要是十娘的衣服,你现在就得被她脱光了挂在横店镇牌坊上吊着打,好了,今天我放过你,你现在去叫夏辰来大殿,我有事儿找他。”
说完,郑佩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的离开了。
看着郑佩笑的那么开心,李浩然仔细想想,貌似那天师傅喊了一句,花十娘,你到底有完没完!
有完没完?
那意思就是之前发生过了啥,发生了啥?
李浩然想到这里脸刷的就白了,就感觉喉咙一阵耸动,忍不住弯腰在路边吐的稀里哗啦。
吐完之后,顺手准备拿东西擦擦嘴,结果发现举在嘴边的是虔婆婆的那件小衣,当时忍不住哇的一声又吐起来。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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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始终要过去的,这个夏天虽然在别人看来和往常年的夏天没有什么不同,同样的热的让人无可奈何,那树枝上的知了也是可劲儿的让人心烦.
但是对于夏辰而言,这个夏天却是他人生中的第三个转折点,第一个夏天他执拗的违背父母的心愿,执意要考电影学院,从此开始自己的横漂生活,直到几年后才慢慢的打拼出一点儿名声。
第二个转折点便是那晚上和他一样喝的晕乎乎的牛头马面顺手带他离开,离开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从此飘落成为异世人。
第三个转折点便是今年夏天,那天雨很大,很大,风雨飘摇中一家人从此阴阳两隔,独留自己和妹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以一个幼小的年龄和貌似很有背景的身份去生活。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三段时光自己却都离不开演员身份,小时候在父母为了自己的信仰,淮扬菜和川菜之间斗争的时候,自己就两边扮乖孩子两边讨好。
年轻的时候去电影学院出来之后又是当群演,始终在演员的身份上走来走去。
等来到另一个世界,以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故作天真的去扮演一个婴儿,一个幼儿,还有扮演孩子王,还要扮演一个哥哥,这些都是夏辰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然后来到景国的时候,自己却要做一个谍子,要活跃在谍报世界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转眼间已经在阎王谷生活快两个月了,生活没有太大的变化,如果说有变化的话,就是从看三个孩子变成看九个孩子,哄两个人开心变成哄十个人开心。
那边有一个能打能闹腾的萧筱筱和不作不舒服的吴慢慢,这边有一个专业甩锅的钱多多,一个专业背锅的刘易流当然还有那能让自己安心如同初恋般美好的秦玉露,以及那一群性格各异的小玩伴。
当然阎王谷里面自己的这些师傅也是蛮有意思的,比如在课堂上要算命的太史先生却被夏辰用自己以前的生辰八卦捉弄的拽断了几根胡须,当然胡须是假的,因为前段时间太史先生喝多了一个不注意被火把胡子给燎了。
钱太多和自己争论了好几堂课的商业知识,好歹自己大学的时候选修过经济学,而脑袋里面也装了不少好东西,做不一定能做好,但是吹牛皮自己能吹一天不带重样的。
刘正清现在还在捣鼓双盲试验的问题,据说刘易流为了给他爹当试验品,吃了好几回药终于不知道什么中药在胃里一捣鼓成了泻药,跑厕所跑到自己虚脱。
来之道不知道从谁那里得知自己曾经赢了来逸发两贯钱,自己陪他打了几次牌,之前做的牌用久烂了,所以这一次夏辰让来逸发去砍竹子,用竹片来做牌,来逸发做着竹牌比看书还带劲儿。
之前凭借来之道不熟悉赢过几把,但是没过多久来之道就学会了甚至摸索出新的出千办法,弄得夏辰没有办法,又把麻将弄出来再继续让来之道学习做,结果现在到处都是打牌摸麻将的。
“哎,生活真是操蛋。”
夏辰躺在树下抬头看着树荫不住的感叹。
“辰哥儿,你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刘易流使劲挥着扇子,满头大汗的对着夏辰讨好的说道。
夏辰躺在摇椅里,斜着眼看了一眼刘易流,有些不满意的说道:“你才扇了多久就喊累了,再扇会儿,用点儿力。”
刘易流抹了抹头顶上的汗珠,谄媚的朝着夏辰一笑,“辰哥儿,您老渴不渴,我给您打点儿水喝。”
“你的水我可不敢喝,万一你要杀我灭口怎么办?”夏辰笑语晏晏的说道,好不容易有一个把柄在手上,不用作废。
夏辰惬意的摇了摇椅子,瘫在里面好不舒服,懒洋洋的说道:“反正你看着办吧,只要你把我今儿伺候好了,我就不把你和李浩然一起躲在屋子里对着花十娘的小衣又摸又闻的时期告诉花十娘。”
刘易流听着这话脸都白了,别人不知道花十娘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从小在谷里面长大的还能不知道?
郑佩是明面上的母老虎,那花十娘可是暗地里的母老虎,自己小时候可没少被花十娘用她的飞针扎过屁股。
“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钱多多也干过。”刘易流不满的嘟囔道。
“哦?还有此事?”
夏辰对刘易流的聪明很满意,夏辰第一喜欢的就是替他背锅的人,第二就是这种为他作伥的人,看来自己又能讹钱多多一些好东西了,要讹他啥呢?
钱多多在屋子里躺着使劲的扇着扇子,忽然间就感觉到一激灵的冰凉。钱多多小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转头看向门,犹疑的自言自语道:“刚才有一阵风?咋不多来几阵呢?”
小孩子性格就是这样的,有福要同享,有难大家各自跑各自的,如果一个人被抓住,另一个人却逍遥自在,那必须得把他拖下水,只有一起遭罪的兄弟才是亲兄弟。
刘易流一听夏辰的语气,怕他不信,这时候忽然间看到脸色苍白的李浩然进来,指着李浩然问道:“不信,你问耗子,是不是钱多多也闻过花十娘的小衣!”
神特么花十娘,那是…李浩然听到这话刚想反驳,忽然间一阵呕意再次涌上来。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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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辰有些好奇,到底找自己来干嘛,郑佩说不是她找夏辰,而是谷主鬼面先生。夏辰就有些好奇了,那个神秘的鬼面先生找自己干什么?
夏辰敲门进去,只见屋子里端坐着一个六旬不到的仙风道骨的老人,屋内很简洁,没有多余的东西,摆放也很整齐。
老人示意夏辰坐下,却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夏辰,那目光看着夏辰有些不自在。
好一会儿之后,鬼面先生才缓缓开口,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夏辰骇得犹如回到寒冷的冬季,差点儿就跳起来。
鬼面先生看着夏辰,仔细打量之后开口说道:“为什么老夫感觉你的身体里面好像装着另一个灵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