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郊区的一个饭庄,刘远长和赵德胜表情有些凝重,在抽烟,似乎在等什么人,两人偶尔说上一句话,没多大一会,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这人就是丁书记。
两人看到丁书记来了,急忙站起来。“丁书记,您可来了,”语气中带着些急迫。
“什么事情嘛?这么急。”丁书记好像还不知道要发生的事情。
“丁书记,”赵德胜先开口,“听说上面马上要到省里,很快就会到我们这里。”
丁书记有些吃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谣传,制造混乱?”
“丁书记,这不是谣传,”刘远长说道,“我从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不会错,看来这次上面真的动真格了,并且是秘密进行,到达后才公布相关信息,在到达指定位置之前,封锁一切消息。”
丁书记若有所思,“不要慌,我们怕什么?什么都不用怕,我们几十年为了A市的发展倾尽心血,有什么可怕的?”丁书记故作镇定。
赵德胜和刘远长觉得丁书记的话在理,但是两个人的心里也是各怀鬼胎。
“没事,放心吧,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丁书记走了,包间里剩下了孔德胜和刘远长。
“我觉得这次事情应该会很严重,老丁是在故作镇定,我早就听说他家里就剩他一个人还在国内了。”
“什么?你说老丁是裸官?”刘远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也只是听说,没有得到过证实,不过我看得出,刚刚你的话确实吓到老丁了,现在我们两个是在一条船上,所以必须要小心,一定要采取措施了。”
丁书记离开饭庄,心里很害怕,因为丁书记很胆小,又很贪,所以做事很小心,他的确把家人都转移到国外了,现在在国内的就他一个人。
如果不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他根本不会和赵德胜和刘远长搞到一块,但是他太贪了,其实很多事情丁书记已经看得很开,明年自己就退休了,他已经打算,明年一退休就到国外去,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再也不回来了,但是事情总不会都让坏人如意。
第二天,丁书记在开会,“同志们,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要以党和国家的利益为重,以人民的利益为重,时常告诫自己,我们是共产党员,必须要有共产党员的觉悟和行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想一想,是不是对人民有利,对党和国家有利,下面由我们孔新建同志讲一下最近扶贫工作的事情。”
丁书记让孔新建讲话,自己在讲完话后就先出去了。
“各位同志,扶贫工作是一个持久战,他不像种庄稼,今年种明年就能收,即使是种庄稼,今年种,那在成长的过程当中也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所以以我最近几年的经验,我觉得扶贫是一个持久性的问题,短则三五年,长则在五到十年才会见成效,之前我也听说过我们国家其他一些地方的扶贫事迹,说什么今年扶贫立项,第二年就能脱贫,我是不认同。据我的经验,即使是有这样的情况,那么第三年很多的又返贫了,我们的目的是长远的,要为贫困的农民建立起一个长效的机制,能够经得住时间的考验,使他们一旦脱贫,就能够利用资源和经验使自己一直收益,我的主张是坚决不鼓吹宣传所谓的政绩,要切实地让贫困农民真正意义上脱贫,走出一条咱们自己的行之有效的脱贫路线。”
孔新建话刚说完,掌声立刻响起。市委的同志们觉得孔新建的话很有力量。
中午下班,刘远长特意跟在孔新建的后面,拍拍孔新建,孔新建回头看到是刘远长。
“刘副市长,有事吗?”
“有些事情,晚上有时间吗?好久没有跟你一块了,晚上一块坐坐,也向你请教一些问题。”
“请教可不敢当,看时间吧,如果今天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那我们就晚上一块坐坐。”
“好好,那孔副市长,我们先定下来了,我先走了。”
刘远长走了,孔新建在寻思,这个刘远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想找自己坐坐,那坐坐就坐坐吧,看他有什么事情?
孔新建忙了一下午,一直在安排下边县里工作,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工作时间,孔新建的手机是静音的,所以赵红梅和赵德胜打来的电话自己根本不知道,好不容易处理完了手头的事,赶紧给赵红梅打电话。
“红梅,有什么事吗?”
“新建,我哥给你打电话打不通,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才打给你的。”
“我看到你和你哥的电话,就先跟你打过去,他跟你说有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那一会我给他打过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孔德威挂断了赵红梅的电话。
拨通了赵德胜的电话,“喂,新建,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中午下班时刘副市长已经跟我约过了。”
“哪个刘副市长?”
“刘远长副市长。”
“哦,他呀,本来说好让我跟你说的,他自己倒先跟你说了,没问题,晚上一块,我们昨天商量过的,我让他跟你说,他不好意思,没想到今天已经跟你说过了。说过就行,好了,没事你还不下班呀,早点过去。”
挂断电话,现在孔新建更搞不懂了,他们这是唱哪出?
孔新建下班后自己打车到了事先约定的地方,刘远长和赵德胜已经在那里了。由于几个人彼此还是比较熟悉的,就没有太多的寒暄,几个人坐的也比较随便,赵德胜拿出烟让给孔新建。
“二哥,今天什么事?刘副市长你俩神神秘秘的。
”孔新建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着请自己吃饭。
“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饭了?”赵德胜反问孔新建。
“你孔副市长是大忙人呀,整个A市,你就是名人,请你吃饭还真是挺费力。”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把孔新建搞糊涂了,“我说你俩到底怎么了这是,一块吃个饭多简单的事,你俩儿整的那么复杂,弄得好像我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孔新建这样一说,两人也没什么话说。
“新建,听说了吗?中央来人了,”赵德胜的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
中央下不下来人,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些人来说可能是非常重要的,他可能想着升迁,也可能悲哀地离去,也可能悲催地进去,但是对于另一些人来说,下来不下来没有什么不同,自己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除了可能会议会多一些。
“来就来呗,不就是到时候可能会议多一些,我们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刘远长有些急了,“你孔副市长是可以这么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很多同事们,他们是怎么想的?”
孔新建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刘副市长这话是什么意思?”孔新建苦笑一下,“我真糊涂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新建呀,”赵德胜很严肃地说,“你觉得我的作风有问题吗?认真地说,没有外人。”
孔新建看着赵德胜,“二哥,说真的,我早就知道你有问题,并且我提醒过你,只是你从来没有听过。”
孔新建抽出一支烟点上,有些气愤,“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你现在的财产有多少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有几套房你不知道吗?虽然现在房屋没有实名登记,但是只要想查你,很容易做到,你作为公家公职人员,你要那么多的财富干什么?有什么用?”
孔新建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把话说开了。
“新建,整个官场上,有多少人都是这样,上面不会玩真的,真要是查起来,还不是做做样子,不然,整个A市官场不都沦陷了。”
“你们知道你们今天找我谈话是什么导致的吗?”两个人面面相觑,“那就是官场从众心理,你们忘了自己作为共产党员的职责和底线。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吃着国家的,用着国家的,退休后还享有国家那么多的实惠,为什么还要不知足,你们出入官场的准则和誓言都哪里去了?”
两个人被孔新建说的无言以对,“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赵德胜有些紧张。
“怎么办?及时收手,向组织认错,中央真的下来的话,就直接坦诚了,争取宽大处理。”
听到宽大处理,赵德胜和刘远长有点慌,“今天就当没有见过你,我不会坐以待毙。”说完,赵德胜慌慌张张地走了,紧随着刘远长也走了。
孔新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准备走,服务人员端了菜过来,“先生,您不吃了吗?还没结账呢。”
孔新建看看桌子上的菜问,“还有几个菜?”
“先生,这是最后一个。”
“好了,我知道了,放下吧。”
服务员放下菜走了,孔新建坐下来,拿着菜单看了一下,六个菜五百多块钱。
“这两个王八犊子,尽捡贵的点,”摸一下口袋,自己身上不足一百块钱,便给司机小刘打电话让小刘拿点钱过来,自己请他吃饭,这么多不吃也是浪费。
这顿饭孔新建吃的很生气,不仅是自己花了那么多钱吃了一顿饭,更重要的两个人的政治觉悟太低,党性不纯。
赵红梅见孔新建气呼呼的,“我哥今天晚上找你什么事?”
“昨天咱们谈到的腐败问题,今天跟你哥谈的就是这个问题。”
“怎么样?我哥怎么样?”赵红梅很急切地问。
“怎么样?你感觉不出来吗?你哥的问题很严重,如果真的中央下来人了,你哥肯定出事,并且都现在了,他竟然还执迷不悟。”
“那你说怎么办?”
“我曾经很早就提醒过他,他根本没有听进去过,现在再问我怎么办,我只是告诉他让他坦诚,争取获得宽大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