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见状,自己立刻大喊道:“我奉丞相书信遗命领大军兵权,杨仪伪造遗命、擅拦兵权、实为叛贼!诸将谁人可杀杨仪、我必保奏他为功臣!”
见没有响应,魏延从亲兵手中接过诸葛亮的书信,挥舞着大喊:“我有丞相书信为证!!!”
“杨长史!”杨仪身边一名武将,名为何平,上前对杨仪拱了拱手说道:“可否让我前去,拿来丞相的书信与诸将一看?”
杨仪本想呵斥,但看周围诸将怀疑的眼神,不得不把话咽了回去,咬着牙点了点头。
何平打马上前,冲魏延说道:“若信得过在下,还请魏将军把丞相遗书交付于我。”
“何将军素有忠义之名,我当然信任。”魏延策马上前,将书信交到了何平手中。
“谢将军信任,末将回去定会将书信公开示人,若果如将军所言,定会给将军一个交代。”何平说完,打马回去了军阵。
大军在何平的建议下,后退二里地于半山腰休息、与魏延所率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随后军中诸将打算一同商议一下兵权到底该属于谁。
魏延也命兵卒于栈阁道口后的南谷中驻军休息。
又过了三个时辰,魏延刚用完晚饭,亲兵报参军费祎到了。
魏延连忙走出大帐,迎接费祎。
“文伟,可是从大军中来?”魏延问道。
“嗯,刚从大军中过来,打算向将军借道。”费祎说道。
“文伟借道去往何处?”
“连夜回成都,向陛下禀报。”费祎一脸坦诚的说道,“将军所持丞相书信已在诸将中传阅,现在杨仪已被软禁,我欲往成都禀报实情,以免魏将军被小人造谣。”
魏延点点头,喊来一名亲兵说道:“你派二十骑兵保护费参军去往成都。”
费祎摆了摆手说道:“我率了一百士卒,不必魏将军再派人了。”
魏延听到后,便对费祎拱手说道:“那事情紧急,我就不留文伟了。”
费祎也不废话,冲魏延回了礼,朝着成都方向走了。
魏延送走了费祎,魏昌在旁边说道:“父亲,既然杨仪已被软禁,不如我们前往大军接管兵权吧!”
“此言有理,命士卒准备开拔。”
一刻钟后,五千先锋军齐齐整整朝着二里地外的大军营地前进了。
……
已经有了夜色,魏延命士卒点起火把,来到了大军营地前。
营地中的士卒已经为诸葛亮更衣发丧、扬幡举哀。
魏昌上前喊道:“前将军、征西大将军、南郑侯魏延到此,还不快开营门!”
话音一落,突然从营门后站起许多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瞄准了魏昌。
魏昌急忙拨马而回。
只见一名武将策马来到营门后,开口说道:“反贼魏延,今日死期已至,犹不自知也?”
魏延定睛看去,那武将正是姜维。
“伯约何苦如此!?”魏延高声喊道,“诸将已软禁杨仪,你我二人正当齐心协力、兴复汉室啊!”
“谁说我被软禁了?”杨仪从姜维身后的士卒中,慢慢悠悠走了出来。
“这怎么会!?”魏延大惊失色。
“多亏姜维将军到来,以丞相唯一传人之身份,为我正了名。”杨仪得意洋洋的说道。
接着,杨仪扭头对身边的武将说道:“何平,此时该你说话了!”
何平点点头,命人打开营门,率兵千人上前,对魏延喊道:
“反贼魏延,丞相新亡、尸骨未寒,你安敢率众造反!?”
魏延心中已经慌乱,他最大的倚仗——丞相遗书被姜维否定,现在赫然是百口莫辩。
此时杨仪身边一名士卒突然喊道:“长史快看,栈道被魏延烧了!”
在场众人,纷纷往栈阁道口看去,只见那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明显是被人放了一场大火。
“好你个反贼,你是想断绝我大军回家之路吗!?”何平大声喝道,接着又手指魏延身后士卒说道:
“汝等皆是西川人,川中多有父母妻子,兄弟亲朋;更受多年丞相爱护。今天魏延烧毁栈道、丞相灵柩无法返乡、军中将士回家无路,难道你们还要相助反贼吗?”
话音刚落,魏延身边除了二百余名亲兵以外,那四千多士卒顿时一哄而散。
魏延看着兵败如山倒,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何办法。
“反贼魏延,还不束手就擒!?”何平大喝道。
“父亲,我们逃吧!?”魏昌冲着魏延喊道。
“逃?”魏延看着魏昌,满眼通红的问道:“逃往何处?归途已断矣!!!”
“父亲智勇足备,应保全有用之身、谋求洗净冤屈、才能实现丞相所托遗愿,可先取南郑自保!”魏昌说道。
“我儿言之有理!”魏延反应过来,策马便跑。
魏昌招呼着魏家的亲兵紧随其后。
何平自知并非魏延三合之敌,且军中正为丞相发丧、便不追击、放魏延离去了。
……
魏延第二天一早率亲兵进驻了南郑,连写了三封信往成都澄清。
这一日下午,亲卫禀报道:
“将军,马岱从城下射了一封书信,说要交给将军!”
“呈上来!”魏延一挥手,魏昌将书信从亲卫手中接过。递了过来。
那信中写道:
“魏延,你与杨仪本就势同水火,而这几日你违背丞相遗命、擅离职守,就只是为了和杨仪兵戈相见。”
“费祎、蒋琬、董允皆为士人,相近于杨仪。你的所作所为,让你在朝廷中已无人相助。”
“我虽为武将,但与士人关系尚好,费祎已许诺,若我愿相助他们,等抵达成都、便将兵权交付于我。”
“然若你执意澄清事实,我在诸将之中则无威信可言,那时你我二人皆为无根之萍、遑论匡扶汉室了。”
“今日你占领南郑,我心不安。何不效仿昔日孟达,向北据一四战之地,左右逢缘、自立而求一富贵?”
落款,姜伯约。
魏延拿信的手在颤抖。
魏昌在旁边看着魏延的状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只见魏延猛地将信撕扯两半,大喝一声:“姜维,你却小看了我!要我去做反贼,我怎对得起先帝将我从微末之中提拔重用的厚恩!?”
“啊!!!”魏延仰天怒吼。
“父亲!”
“拿我大刀来!”魏延大喝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