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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89.“你该是帝王的,为何不要?”

小孩子吃的很凶猛,脸上都沾上了食物的残渣,被那个火族女子慈爱的擦去小孩嘴上的残渣,一见宁欲凑过来,便起身朝她行了个火族的礼节:“多谢公主款待。”

“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理应给你们一些奖赏,不过我太穷,只能请顿饭,等将来啊,十倍履行诺言。”

说着,宁欲也回了个火族的礼节,众人皆是微笑。感到自己的袖子被拉扯,她低头一瞧,那孩子一边吃着香甜的瓜果,大眼睛乌溜溜地盯着她,不知是不情愿还是害羞,撅着小嘴低声道:“多谢你的款待。”

宁欲乐呵呵揉揉他的脑袋,大大的眼睛也是弯了起来:“该谢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的老大。嗯,火族人是这样叫吗?他同意了你们才来会赴我的约,是我沾光了才是。”

“不是老大是首领!今日是我的生辰。”

小孩解释,眼睛叽里咕噜的乱瞟。首领此处的火奴洛离远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继续吃,不要辜负这次机会。

小孩这个生辰说的太突然了,宁欲一点心思准备都没有,她瞧着其他人面露慈祥的盯着小孩儿,才明白今天这顿饭其实是为了给孩子庆生才答应来吃的,她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充斥着她的胸腔,心中满是悸动。

她半蹲下,盯着小孩儿漆黑的眼睛轻声说:“祝你生日快乐。”

“什么祝你生日快乐?”

小孩儿面露迷茫,宁欲却微微一笑,盯着他的双眼,认真道:“好好吃,今天想吃什么有什么,但你要记住,这些东西是你们首领给予你的,等你长大了,你要靠自己的力量拥有这些东西!当然,你若走歪门邪道,相信你的首领也会好好治你的!”

小孩眨巴着大眼睛听宁欲胡侃,听到最后不由得撇起嘴来,小声嘀咕着:“我才不会歪门邪道!”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小孩重新坐回去吃东西,胳膊肘不小心碰倒一杯酒,撒在洛离远的衣襟上。洛离远白示意碍事,小男孩儿却抓住白行简的衣角,说自己是小寿星不能离席,请他带自己的首领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白行简看了宁欲一眼,宁欲点头,二人离席。

白行简将人带回自己的房间,房门一关,隔绝了些许噪音,两人四目相对,白行简拉下面巾露出脸来,低声叫了一句:“离远叔叔,我是戎镜。”

洛离远略感惊讶,略被岁月描上痕迹的眼角弯了起来:“早觉察出你是火族人。我离开火族的时候,你尚在襁褓之中,眼下就已经这么这般大了?不曾想有生之年竟还能见你一面。族内如何?老族长的腿脚灵便否?是否还缠着圣女给他把脉?沈小城是否已经娶了他心悦的许家姑娘为妻?曾笑谈我们两家的孩子要结亲,眼下倒是不成了。”

“老族长只余一足,天坑之战时圣女仙去,对他打击很大;沈叔心愿已了,却也在天坑之战中殒命,嫂嫂郁郁寡欢,没几年也去了。独留一个孩子在世,养在老族长膝下。她力量很强,如今是火族的圣女。”白行简抿了抿嘴唇,将他所谓一一告知。

洛离远突然得知多年前的老友离世的消失,神情僵硬,悲情难抑,久久未语。

白行简盯着他。

“离远叔叔,不如给我回族里,老族长很想念你。”

洛离远认真摇头。

“十四岁时我从族内出来,便从父亲手中接手守护天怒城的使命。我们这一旁支世世代代守护这里,早已与此城同生死。”

白行简冷声道:“这些人亲手将你们推进地狱,亲手将火族推进地狱。你可知留在冰魄国的火族人大多都被挖去火灵髓,一个个成为凡人,成为奴隶。而你们保护了一群魔鬼。”

洛离远思及好友的死讯,往事一幕幕浮在眼前,儿时回忆与现实的杂乱朝他砸来,他一时间心乱如麻。闭了闭眼,哑声道:“戎镜,守护火族是你的使命,守护天怒城是我的使命。”

沉默许久,白行简打开柜子,一黑一白两套衣物整齐比邻,他取出一套黑衣递给洛离远。洛离远神情恢复淡然,接来换上。

临出门前,洛离远道:“你叫我一句叔叔,我便劝你一句,冰魄国对歼灭火族贼心不死,护好结界,来去当心。”

白行简对着柜子内另一套白衣发呆,许久才道:“火族有我护着。那时,希望我们不是敌人。”

火星迸溅,青烟滚滚远去,带来灰烬与炽热,带来熟食与生机。

因一个兵在僻静之处撒尿时前见过一丝野人的身影后,众多将士们在用火的过程中十分警惕,除了必要的侦查以外,尽量缩小活动范围,用火时间也牢牢克制在一炷香内。这段时间只能将青菜煮熟,猎来的肉全都削成薄片置于水中滚动,如此才能闻到些许肉香,不至于生食。

最紧要之事当属梦殇君的伤势。侦查后发现去往苍梧城的路都有野人蹲守伏击,治疗全靠徐天这个二流大夫。

他在山中长大,识得许多药草,却没有经过正统的学习,每每观察梦殇君的伤势配药,其实都是提着脑袋在做这件事。

好在木浮霜做出了担保,签下了生死状,众人才敢将那草药给梦殇君用上。随着伤口止血以后,梦殇君便沉沉的昏迷了过去,有好几回若不是他的胸口仍然起伏,众人都以为他驾鹤西去了。

经过几回惊吓之后,所有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除了时不时确认梦殇君是死是活以外,其余的人都守在门外,房内有蛮舒服照料着,等闲不会进来打扰。

在所有人都热火朝天的忙活中,一身男装的木浮霜听到一声鸟鸣,眉心印记毫无痕迹地闪烁一下红光,她轻灵行至窗边,半开窗子,窗台上蹲了一只漆黑的信鸽,她将窗子关上。取下面巾浸湿水替梦殇君擦擦手,才径直走向紧闭的房门,落了栓,开了窗,将信鸽抓在手中,取下信件。

只见上头用毛笔自己工整地写了一个字:“败。”

没有落款。

木浮霜轻手轻脚地在房间内翻找着,总算在一个角落里寻到一支已经生了白毛的毛笔,和一块已经直掉渣的碎墨。又洗去毛笔上的白毛,又磨了点墨之后,她腾出用来盛放草药的纸,握笔端正地回了个字:“续。”

写完塞回信鸽的腿上,开窗,那信鸽便迅速消失在空中。还没待她关窗子,又陆续飞来几只信鸽,浑身皆是洁白。

木浮霜眉头一跳,又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后,才随手捉来一只,从腿上取出信件,便瞧着上头书写着:“虽现下时局难辨,思来想去,下官出精兵两万,祝梦殇君一臂之力。”落款东山城主路起,回信日期是十日前。

木浮霜将信件放回桌上,又拆了其余几只信鸽腿上的信件,内容均是同意借给梦殇君兵力的回信,有的回信甚至附上了回信日期。

木浮霜将一张张看完的信件扔进取火盆里,眼睁睁瞧着火舌将所有的纸张吞噬殆尽,此时窗台上竟然又露了一只信鸽,她初一展开信件,眉头就皱了起来。

“吾主梦殇,苍梧一切是否顺利?军队候了许久,并未妄动。今观狼群动向大变,头狼失踪,许是最佳下手机会。特来信问君,是否动手。”

木浮霜的目光从信纸上流转到梦殇君面上,一步步行至跟前,末了微微一笑,手一松,信纸再次被取火盆内的火舌吞噬,火焰美艳炫丽,如木浮霜眉心的印记。

她避开那道伤,轻轻伏在梦殇君胸口,内心中那股慌乱总算乖乖听话地跑开。她双眼泛着无辜的神采,轻轻念叨:“你该是帝王的,为何不要?为何不要?”

梦殇君的眉头皱了皱,终还是未醒。

鲛后一行四人随着那颗蛋的风波,死人在小客栈内得到的消息也更加多。最令几人心动的是一个商队中的人说出自己的见闻:“我曾在隐月城有幸见过那枚神仙蛋!端的是流光溢彩,神功盖世!那人的身体还在走,脑袋就没了!实在是眨眼间,便杀死于无形之中!妙啊!”

周遭的人一听此言,纷纷夸那神仙英武不凡,内蕴神人。甚至有人猜测,冰皇也怀着用神人来打仗的心思。

同在用餐的鲛后四人听了后相互看了一眼,回到房中暗自商量,这种种特征与小王子不谋而合,决定信任这人所说,偷偷在商队的后面跟着来到了隐月城。

四人的脚刚踏进隐月城,便被那排山倒海的叫买叫卖声砸的晕头转向。

“神仙蛋,神仙蛋,我这神仙蛋,会发光,会打人,还会放炮仗——”

“我这才是真正的神仙蛋!瞧这个头,我的老天!比牛蛋大多了,我这神仙蛋能孵出一个神仙出来还是个美人儿~”

“你们两个别坑成外地人了!来来来,我这就是皇上要找的神仙蛋,这次一枚五百冰髓珠卖给你,你去给皇上可换一千冰髓珠,赚大了!”

鲛后几人相互对视着,脸色色彩纷呈,相同的是每个人的指关节都啪啪作响,想要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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