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眸，平静地问道：“去哪里？怎么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吗？”
周瑜也没打算瞒着她，只是将事情简化了说：“哦，是这样，有人介绍了一个夜间的兼职，十二点到两点半，我过去试试。”
乔蒂皱起眉：“什么工作？怎么会这么晚？”
周瑜放下筷子，看着她的眼睛，表情很认真：
“是在酒吧销售，你知道的，外婆需要治病。”
乔蒂当然不是要指责他，听到工作时间那么晚，当下就十分心疼：
“你这个礼拜都是工作到那么晚才回来的吧，难怪晚上给你打电话都给我回消息……”
看着他消瘦的脸庞，心里的悲伤忽然涌来，说着说着眼泪都快忍不住了：
“阿瑾，我也要出去找工作，不管是端盘子还是点菜我都可以的，你让我出去试试吧，我不想要你这么辛苦……”
周瑜轻轻给她拭去眼角的泪：“我一个大老爷们这点苦算什么。”
乔蒂这次却十分坚持：“如果不让我出去打工，那我也不准你晚上再出去。”
从小他就这样，一有什么事都是自己扛着。
小时候在白瓦村，有一次放学的路口突然冲出一条疯狗，朝着他们不停地狂吠，她那时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一路上也不见有人经过，眼见那狗张着血盆大口就要扑上来，周瑜一声不吭撒腿就跑。
那时候他还不到十岁，个子矮矮的，一双小短腿像是得了神力，飞快地狂奔，一瞬间就将那条疯狗引去了另一条路。
乔蒂是隔天才见到周瑜的，当天晚上她在周家等到打盹都没见周瑜的身影。
第二天上午乔蒂在学校见到他的时候，周瑜已经从卫生所打了狂犬病疫苗回来。
一见到他，乔蒂就没忍住，远远地看着他，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吓得班主任以为她被人欺负了，差点要喊家长。
那天周瑜将那条疯狗引走后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一句话也不肯说，只是在周妈妈的要求下，把手臂上被咬到的伤口翻出来给大家看。
还好，伤口不深，只是一个浅浅的印子，皮都没有破，看上去也没有流血，他不愿意说，家长们也就没有再追问，只反复叮嘱他以后要更小心，有事情要告诉大人。
但是那只疯狗发狂的样子，乔蒂是亲眼所见的，直到现在，她对它面目可憎的样子依然心有余悸，她不知道那时候尚不足十岁的周瑜是怎么摆脱那只恐怖的狗，他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总是一马当先，独自扛着。
他是英雄，不只是她一个人的英雄，也是他家里的英雄的。
乔蒂抓着他的手腕：“阿瑾，我们将来是要一起走一辈子的，如果你这么累的时候我都不能帮助你什么，那、那将来我们还会遇上更多的困难，难道你要我永远站在你身后，看着你一个人流血流汗吗？”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周瑜心上：“你觉得我站在你身后，我就会开心吗？”
周瑜最怕她的眼泪，根本无法选择，只能妥协：
“好。你要出去工作也行，但是时间、地点你都必须让我知道，如果受委屈了，要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乔蒂点头：“你也是。”
话说开了，乔蒂也终于想起来香水味的事情，收起眼泪，装作冷着脸：
“不过，我还有个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