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隐隐有火光闪烁其中,不过,一个是怒火,一个则是心火。夏侯淳轻笑,笑得有些促狭,“悠惜姑娘,别来无恙!”
“切!”悠惜撇过头,不屑去看他,双手盘在胸前,斜睨了他一眼,话语中略带火气,“我好得很!用不着你瞎操心!”让你嚣张,待会儿让你死得难看!夏侯熠从后面赶来,见了来人,面上立即有了一丝压抑的怒气,将悠惜揽入怀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王……兄,悠儿已经是本王的王妃,并且已经怀了本王的孩子,请注意你口中的称呼。”悠惜愣了愣,并没有要从夏侯熠怀中挣脱的意思。
“哇!安王殿下!你今天的衣服真漂亮!”悠惜突然大喊一声,让夏侯熠有些奇怪,但转眼一看,顿时明了,周围围观的百姓面色几乎都黑得可以,眼神中带着隐隐的愤恨,这其中,一定有被安王抢去做妾的女子的家人。他的名声已经是臭得不能再臭了,真不知道南浩祥那个老家伙是怎样想的,竟然拥护这样的败类为主。
身为当事人的夏侯淳竟然还像没事儿人一样,眉眼含笑,楚楚冻人,在别人眼中看来,悠惜就是下一个要被他收入囊中的女子。
“是么?悠儿真这样认为?”
听得着一唤,夏侯熠的脸色变得漆黑,悠惜的身子也是微微颤抖,头皮发麻,恶寒不已。面上轻笑,心中愤然,给点儿阳光你就灿烂,给点儿洪水你还真就泛滥了!微微拉了拉夏侯熠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不知不觉中,向后退了点儿,刻意拉开了与夏侯淳的距离,转头对着顾白顾月使了使颜色,顾白顾月一溜烟儿跑了好远,悠惜大喊,“安王要杀人了!大家快跑啊!”此话一出,一干群众立即做鸟兽散,钻入了大街小巷,但仍旧是有那么几个好奇心强的,躲在自家院门中透过门缝窗户偷偷的看。
一阵烟尘滚滚而来,犹如万马踏过,夏侯熠抱着悠惜飞身而起,避开烟尘,向后退了许多步。
烟尘过后,原地只剩下夏侯淳与他已经现身的金牌侍卫一名,不知是刚才悠惜那一叫将他们吓得呆愣还是如何,他们竟站在原地未动,衣衫上也沾上了许多灰尘。此时的面色已经是黑得可以,恨不能一巴掌拍死悠惜。
夏侯熠抱着悠惜站在一间矮矮的屋檐上,夏侯淳与他的侍卫正准备攻上去,悠惜咧嘴一笑,做了个鬼脸,指尖轻转,金光环绕,霎时,一道白光直达天际,万里无云的天气也开始阴霾起来。
就在所有人正讶异于这突然变化的天气,两道白光凌空而下,目的地,正是夏侯淳与其金牌侍卫身前的方寸之地,夏侯淳吃惊,本能的躲开,怎料这天雷来得太快,也只是躲了一半,护住了脸,其它的地方却被电得焦黑。
悠惜挣开夏侯熠,飞身而上,站上最高的屋檐,用千里传音之术,缓缓开口,“沧漓沧漓,皇帝****,安王不安,天下大乱!”霎时,强烈的金光将悠惜环绕,恍如神祗。刺激着每个人的眼球,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更有躲在家中的平民出来顶礼膜拜。金光闪过,神行百变,悠惜飞身离开,天将放晴,乌云散开,只余站在原地,愤恨,呆愣,羞愤的夏侯熠,以及不知所措曾经恃宠而骄的侍卫某某人。
看完这一切,夏侯熠顿时明了,心中狂喜,此计甚妙,得民心者,得天下。悠儿这是在帮他啊!转身,足尖轻点,随着悠惜飞身离去。
今后的一个月内,当日雷劈安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沧漓国土的每一寸土地,安王不安,宁王自然就成了最佳的君帝人选,拥护者急速增长,前去宁王军营中报道的人也不计其数,短短一月,人数已由当初的五万增长到如今的十五万,随还是没有夏侯淳的禁军来得多,但只要抓紧训练,依旧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时局动荡,京城将迎来一片血雨腥风,京城百姓无不携家带口,赶在战争来临之前离开这是非之地,昔日繁华的京城呈现一片萧条之色,朝内更是草木皆兵。
在这即将要****的时节,两方人马却按兵不动,只因,都在等待一个名义,师出必有名。
这一月,夏侯熠自是不可能在京中坐以待毙,他可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主儿。他的军队,已经秘密驻扎在花都,凭借当地的惊雷阵以作防护,每日加紧训练,随时准备出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沧漓的气数快要尽了,只求一击即中,不要连累太多的无辜百姓才好。
在这暗潮涌动的时节,虽说悠惜不是一般人,不说别的,自保能力一定是有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就像上次一样。夏侯熠自是为她留有一片清静之地,悠惜呆在自己的小院中,有顾白顾月陪着,倒也不是太闷。早在半月前,夏侯熠便协同悠惜与顾白顾月一起来到了花都的群山之中,独留了夙月在京中每日送来消息。
群山起伏,夏侯熠站在山头,俯视山下,衣诀翩飞,远远望去,有傲视苍穹之感,他虽不是皇室所出,但身上那种王者之气似是与生俱来般,难以掩盖。
扑哧扑哧的声音传来,夏侯熠神色未变,站在树木茂密的山头,快速出手抓住信鸽,从信鸽的脚裸上拿下一张小纸条,几行小楷跃然纸上,看过之后,夏侯熠神色一凛,瞬中千回百转,亦喜,亦忧。皇帝病危,恐不久于人世,天下,即将大乱。可,苦的,只是百姓而已。
沧漓元年九月初八,天气还是微微的炎热,京中传来消息,皇帝驾薨,大皇子夏侯淳在大臣们的拥护下按照祖制登上皇位,宫中所有前皇帝的妃子,一律赐毒酒一盅,随先帝而去。真正的战争正式揭开帷幕,登上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