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色悄然降临时,徐徐的晚风凉凉吹拂而过,成功的驱散了一丝秋日里的燥热,让这个万物黯然的时节里,多出了几丝宽慰。终于处理好手头事情的凤樱,有些随意的侧立在浮华苑窗前,修长纤细的玉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怀中的小狐狸,那双绝美的墨色眸子则出神的凝望着圆月,脑海中却是在思考着这几日来发生的事情,如今殇情的事情刚刚步入正轨,她前两日用计暗中动手灭了梵页,还顺手成功的祸水东引,真可谓是大块人心,既消除掉了对殇情最大的威胁,还能够将千夜推到风头浪尖上,让倾世皇城的各大势力的眼睛都紧盯这千夜,既限制了千夜的暗中动作还能让他们殇情悄无声息的壮大,思至此处,凤樱面具下的红唇,勾起一抹嘲讽,任谁也无法想到,在梵页覆灭的事件里,她们殇情才是真正的赢家。
“阿嚏”正出神间,一阵晚风拂过,凤樱冷不丁的打个喷嚏,墨色的眸子漾满了惊愕,这?她现在身体如此脆弱了?就在这儿吹会儿风就得风寒了?
“就算再挂心殇情,也要多注意身子”待瞧见凤樱一脸的惊讶,一直陪在身后不曾言语的凤诺,无奈的晃了晃手中的披风,熟练的为凤樱披上系好丝带,再将刚刚取回的暖手壶递到凤樱手上,而后纯黑的眸子带着些许宠溺的望着凤樱,温润儒雅的嗓音里满是关心:“秋日的深夜不比白日,总会有些寒气,你身子骨一向虚弱,怎的如此不上心“
感觉到身上披风逐渐传来的暖意,凤樱心底一阵暖意化开,顺手将缩在怀中的凤白放在窗前,接过凤诺递过来的暖手壶捂在怀中,抬眸望着凤诺眼眸中那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深情,凤樱有些不自在的别过眼继续赏月:“凤樱又不是三岁孩童,怎能如此娇气”
似是察觉到凤樱的刻意躲避,凤诺整理披风的手僵了一僵,片刻又恢复自然,依旧温润的嘱咐着:“即使是三岁幼儿,身子骨也比你康健少许”言罢,凤诺顺着凤樱的目光望去,秋日里的夜空之中繁星点点,互相点缀之间也颇有一番意境,然而最为吸引人注目的则是,繁星中间那一轮几近全满的月儿,就那样安安静静的悬挂在夜空之中,它不似太阳那般热情难却,也不似繁星那般炫彩夺目,它所拥有的只有那深入人心的温柔和淡然,不悲不喜,不怒不怨,清冷又高贵,一如此时的落樱,凤诺回过头来望着正专心赏月的凤樱,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极美极美的,但饶是与她朝夕相处一年,自以为已经习惯她的绝世容颜,哪知这随意的一回头,凤诺还是被眼前的凤樱惊艳到了。
小巧的瓜子脸上最为醒目的,依旧是那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蝶形面具,白日里充满神秘的面具此刻,在清冷月光的映射之下,竟然微微泛着些紫光,平白之间让落樱多了几分清冷和缥缈,似是凤樱此刻的过于的出神,那双熟悉的墨色的眸子里,悄无声息的隐去了往日的盛气凌人,倒是漾满了懵懵懂懂的迷离,此刻的凤樱面对着圆月与最为信任的凤诺,不自觉的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与城府,单纯的宛如刚刚出世的孩童,那面具之下的唇角略微勾起一抹向往,此刻的她圣洁的如同月下精灵,不染一丝凡尘俗物,又清冷的像那冰山上雪莲,孤傲的绽放着只属于自己的美丽,如果,时间能够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凤诺有些痴痴的奢望着,只有这时的凤樱,才是最为快乐无忧的,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凤樱,他才能一直陪伴着她,哪怕她对他只有亲情也好,他也不会再强求,如果真的能够如此,该有多好!
但是上天永远都是这么喜欢恶作剧,被放在窗台上吹风冻醒的小狐狸,愤怒的竖起脑袋对着凤诺呲牙表示警告,不知为何它特别不喜欢这个人人类,因为他总是会想办法接近主人,它敏锐的狐族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类对他的主人早就蓄谋已久,不行,主人只能是它的,别人都不许惦记,灵智未开的小狐狸懵懂的追随这本能行动,恶狠狠地呲着牙警告凤诺保持距离。
回过神来的凤樱望着正在努力驱赶情敌的小狐狸,有些无奈的再度将其抱在怀中逗弄,这小家伙不知为何,明明对她亲近的不得了,整日整日的缩在她怀中睡觉不肯挪窝,但就是倔强的不喜欢凤诺和凤汐,尤其是对凤诺排斥的极为厉害,也不知是为何,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正欲开口跟凤诺说些什么,正巧探子此刻前来传递消息。
“凤诺,皇宫里那位,请我明日抽空过去一趟,说有事商议,你怎么看”看完消息的凤樱眼眸微眯,周身气息猛地一转,再度恢复之前那种桀骜不驯的傲气,其实自从上次送信归来,她一个人曾冥思苦想许久,为何她心痛的毛病会在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有预兆性的连续发作两次,她也曾背地里调查过枫吟的底细,但不论她卖力如何彻查,却都未曾探查出枫吟从前接触过什么流浪孤儿,唯一的一位还是枫吟外出时意外收留的一个孩童,那孩童幼年父母被强盗所杀,枫吟瞧起可怜出手收留,帮他报了父母之仇,最终提拔成了这千夜的掌舵人,遍寻无果的凤樱只得强自压下心中的疑惑,此次梵页灭门之际她曾故意露马脚给那个孤儿,她相信以枫吟的心智凭着这些线索,足以猜测出她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或许,她是想借此机会机,来一举解除掉她心底的疑惑吧,毕竟她相信她的直觉不会欺骗她的,她三番五次查不到她的信息和来历,要么是凤诺和凤汐故意对她隐瞒着什么,要么就是和她有关的事情太过隐秘,被他亲自出手隐藏起来,不论是哪种结果,都值得她去冒这次的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