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落樱心在滴血,她听的出来,说话的是她此生最爱的人,为什么,痛苦的捂着胸口,将身体狠狠的缩成一团,瑟瑟的倚靠在墙角,空洞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此刻的她,仿佛一个失了灵魂的布偶,机械的承受着麻木的伤害,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过于现实的真相,那如利刃刺穿肌肤般的疼痛,几欲让她窒息,为什么会是这样?
“一年前的宫宴上她父亲跪着求皇上将独女许给你,哪怕做个侍妾也好,虽是个微不足道的请求,却已经产生了功高震主的前提,如此便已经与皇上有了隔阂,皇上还能容他已是不易……”落樱怎么也想不到,那场让她欣喜不已婚事,竟然是年迈的丞相爹爹用多年的战功跟皇上的请求的,丞相爹爹对于权利的在乎,做女儿的她自是最清楚不过的,那可是丞相视之为生命的东西啊!可丞相爹爹却为了她……
“今年宫宴上,她父亲又为了给她求侧妃之位,自愿交出了兵权,皇上对落家早就没之前那么重视了,只是碍于落家的兵权势力,不得不留落家苟延残喘,而现在落家的丞相之名只是个摆设而已,没落不过是迟早的事……”她更想不到她好不容易晋升的侧妃之位是丞相爹爹用半生所得兵权换来的,兵权对于丞相爹爹,对如今整个落家意味着什么!她虽然自小就知道丞相爹爹很疼她,但她从来都不知道那个慈和的老人会为了她的点滴幸福而用整个落家去冒险!
想到丞相爹爹默默的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却一意孤行,心中的愧疚感犹如奔涌的波涛,狠狠的击打着脆弱不堪的落樱,落樱迟疑的抬起眼眶,望着有些阴沉的天空,在心底默默询问苍天,如果一直以来,这些温情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那么枫吟哥哥呢?他,究竟有没有爱过她?哪怕是一瞬间也好。不,枫吟哥哥是爱她的,不然为什么要让她等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温柔,是的,枫吟哥哥只是被那个女人蛊惑了,他最爱的人明明是自己,他说过让落樱等他的啊,可是“落樱一直遵守承诺在等你,可为什么?你要再找一个女人陪你等?为什么?”一想到她此生最爱的枫吟哥哥要为了另一个女人来杀她,落樱就感觉自己似是在接受凌迟之刑,那刀,是那么锋利,一点一点的划开脆弱的皮肤,准确无误的分离着骨肉,带给自己犹如地狱般的折磨。
为什么会是这么的痛?如果能再给落樱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擅自跑出那间屋子,那样她绝对不会来这里,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听到这么残忍的话?她是不是可以继续编织着只属于自己的美梦,这样是不是连死,都觉得很幸福?
许是终于想通了,虽然剜目之伤很痛,但却远远不如枫吟哥哥残忍的话带给她的疼强烈。落樱凄惨一笑,僵硬的唇角扯出的笑意,诡异的让人惊悚,慢慢的支起腰身,落樱空洞的眼眶里一片死寂,她转身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无尽的悲哀,她走过的地方凄美地出现了一串鲜明的血脚印,那脚印殷红如血,一如这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曾经的她带着对爱情的憧憬来到这里,哪怕被恋人忽视,哪怕被王妃折磨,哪怕被流言误解,她都未曾有过此刻的绝望,但此刻,她终于是绝望了,明悟了,那是一种看透人心的死寂,对生命不带一丝的留恋。
殿内听到动静的枫吟和王妃大惊,迅速走出殿后的他们,只看见了两根染血的木棍狰狞的躺在血泊中,不远处还有一串不知蔓延到哪里的血脚印,那脚印似乎是在低低的哭诉女子的哀婉情仇。枫吟有些迟疑的伸出自己的脚,轻轻踩在那串血脚印中的一个上。嗯,那双脚很娇小,应该是属于娇笑女子的,这是谁的脚印呢?莫非,是落樱的?那她……知道了吗?
而在一旁安静观看整个闹剧的王妃则静静地望着枫吟逐渐远去的身影,那张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哼,没了那双眼睛看你这下还怎么勾引枫,别怪我心狠,这是你自找的,嫁给谁不好,偏偏要嫁给枫,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