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依放下手中的藤篮,走到朵玛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突然爆发的朵玛一手推开。沙砾划破皮肤,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朵依痛苦地捂着手臂,不敢置信地看着朵玛。
“阿依!”
被这一发展吓了一跳的族长连忙跑到朵依的身边,小心地查看她身上的伤口,待看到少了一块肉、鲜血淋漓的手肘时,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抱起朵依匆忙地跑出门,连个余光都没留给朵玛。
朵玛维持着推人的动作,神情呆滞地看着前方,颤抖着的双手反射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朵玛,发生了什么事?”门被外力推开,朵玛熟悉的男声在屋内响起。
一直守在门外的帕岩和蒙推门进来,口中的话在目光触及朵玛的那一刻截然而止,半个巴掌大的连皮肉块静静地躺在朵玛的右手边不远处的地上,未干的血迹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朵玛恍惚地看着推开朵依的右手,带着颤音的语句透着几分虚弱,“帕岩,我好像让阿姆受伤了。”
从未遇过这种情况的帕岩和蒙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静静地站在原地。
没有得到回应的朵玛痛苦地抱着脑袋,道:“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好痛,身体的每一处都好痛,我控制不了自己!”
听到朵玛这么说,帕岩和蒙神色一变,快步上前就要检查朵玛的身体。朵玛瞳孔一颤,厉声喊道:“别碰我!!”
二人往前伸的手一顿,默默地收了回去。蒙看着朵玛痛苦的模样,当场决定,“我去找青星,一定是她做了什么手脚!”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
用灵力止住不断流出的鲜血,青星转身在竹架上的各种竹瓶中翻找起来。
族长半搂着朵依,一双眼睛牢牢地黏在她身上,怎么撕也撕不下来。
端着一盆清水出来的青星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道:“你松开,你忍着。”
族长闻言松开了朵依,走到一旁紧紧地盯着青星的动作。
将钻入肉中的沙砾取出,清水冲刷过伤口的那一刻,朵依再也忍不住地叫了出来,大颗大颗的冷汗从她的额头流下,无血色的唇被咬出了牙印,渗出丝丝血色。
青星有条不紊地继续接下来的步骤,半分没有收到朵依的影响。族长在一旁看着,那叫一个心痛不已,道:“就不能用医治朵玛和伊雅那样医治朵依吗?”
青星头也没回,抛给他一句,“你不是父亲。”所以你没权力要求我。
族长神色一愣,好半响才开口道:“就不能破例吗?”
“不能。”青星拿起一旁的竹瓶打开,淡淡的腥味从中冒出,紫红色的液体被均匀地涂抹在朵依的伤口上,自带的凉意让朵依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不少。
青星又从竹架上取下两瓶大小相仿的竹瓶,对二人嘱咐道:“早晚各涂一次,伤口不要碰水,食物尽可能清淡一些,剧烈活动也不要有,伤口结痂后会有些痒,不要挠。”
族长接过竹瓶,朝青星道:“谢谢。”
青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句感谢,转身之际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如果不想手烂掉,就不要随便碰到伤口,当然,你们也要为此感到庆幸,如果伤口再深一点割破血管,我可救不了她。”
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还未形成就被青星的话给吓得烟消云散,族长空着的手紧握成拳,他压抑着胸中的怒火,尽量放柔了自己的声音,“好,我们会注意的。”
“青星!你对朵玛做了什么?!”人未到声先到,药房的大门被人粗鲁地推开。
蒙一进屋就对上了三双眼睛,到了嘴边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了。
族长放下手中的竹瓶,看着蒙冷声问道:“蒙,你来跟我说说朵玛怎么了。”
蒙瞪着青星,大声道:“父兽,朵玛说她全身都在痛,肯定是青星她不满这个决定下了黑手!”
族长看向青星,似在向她求证这一点。
青星轻笑一声,烟青色的眸子里却无半分笑意,道:“媚火的火可不是凡物,我能替她治好大部分的伤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皮肤里的灼烧感,我可帮不了她。”
见蒙还想开口,青星冷声道:“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如果她连这都受不了,那只能说明她太弱了!”说罢转身回到里屋,摆明了不想再理会三人。
待三人从药房中出来,族长喊住了蒙,“古岩的事情我不打算深究,但如果你们再继续纵容朵玛干出这种事,后果你们就要好好想一想,我绝不允许有破坏部落团结的存在!”
蒙点了点头,匆忙离开了。
族长抱着朵依慢慢走着,朵依昏昏欲睡之际听到自家伴侣抛出一个让她瞬间清醒的话题,“朵依,我们再生一个吧。”
朵依惊喜地看着他,问道:“你想通了?!”
“对。”族长轻柔地吻上朵依的额头,眼中翻涌的情绪让人难以分辨。
并不知道自家伴侣下了怎样艰难的决定的朵依欣喜地回吻了他的下巴,眼中飞速掠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
冰块堆积在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明明被冻得嘴唇发紫,朵玛还是能感受到皮肤下滚烫难耐的灼烧感。
看着朵玛被折磨成这样,帕岩恨不得以身代替,可每当他想要靠近朵玛,就会遭到朵玛的驱赶,这种无可奈何的情况让帕岩等人感到前所未有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