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把一张记有地址的纸条交给了张宏,张宏记得有收好了的,但回去之后却遍寻不见。
“看来是路上不小心丢了。哎,那天下午我拿了不少东西。”
不过,也许张宏心里并不想去吧,所以才会不注意保管。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为食言而感到焦虑不安,但时间一久,他也为自己找了不少开脱的说辞。
“对方是个小孩子,想法变化很快,估计只是三分钟热度,很快就不会再在意了吧。而且是不小心弄丢了的,并不是故意不去。意外嘛,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况且,他似乎不是什么小人物,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张宏这样想着,很快宽慰了。
工作还是要继续找。张宏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到一个建筑工地寻一个卖力气的活。本市这几年有许多建筑工程,各地都用塑料布圈起工地来。建筑队一般由一个工头带领,除了少部分看图纸、调混凝土、测量、操纵机械的技术工种,大部分都是搬砖挑沙的力气工。有力气就能干,工资日结,一天80,包食包宿,伙食按3块钱标准算。
短期做一做也是不错的,反正张宏最不缺力气,很快就找到了一份活。他外表瘦弱,在人群里并不显眼,工头一开始并不怎么在意他。但是张宏很快就突出了。他干活不惜力,一次性抗四包水泥,背上就走,眼睛也不眨一下。背完一趟,不做停留就来下一趟,把一众工人都惊呆了。大太阳低下,工友们都脱光了上衣,汗水直流。张宏汗也不留一滴,气也不喘一下,衣衫整洁,简直像个机器人一样。唯一奇怪的就是不停地喝他自带的饮料。
有的工友一开始还劝他力气省着点用,别搞坏了身体。谁知张宏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最后就只剩下惊叹了。不过有了张宏,他们可以偷偷省些力气,活也没拉下,倒是很开心。
最惊讶的是工头。他仔细观察核算了一下,张宏一个人的工作量居然达到了其他人的两三倍之多,而且看起来还很轻松。他不管张宏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捡到了宝贝,立即把张宏的工资上调到120块。
张宏则说:“还是老工资吧,不过我只在下午过来。我保证能顶两个人用,而且不需要包食宿。”
工头劝道:“多来吧,如果不包食宿,还给你加。”
张宏婉拒了。
就这么干了几天,张宏感觉不错,手头上也有了些钱了。父母问起做什么,张宏把那个小孩子拉出来顶着,骗说给人家代打游戏。父母表示疑问,张宏只说:“有钱人家的孩子,为了玩得开心多少钱也花呀。”
这几天,张宏抽空升级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如今张宏的能量吸收效率已经极高的,但还是需要花大量的时间饮用营养液,工作的时候很不方便。他想起来,牛羊这类食草动物拥有多个胃,野外吃草的时候囫囵吞下,到了晚上再反刍细细碾磨。人类的胃也能贮存很多食物,慢慢进行消化。看来胃是一个有多重功能的器官,不单是消化,还能储存。张宏已经把原来的胃溶解掉了,现在要再造也不知从何做起,况且其实张宏并不需要原来的胃,只是需要一个贮存营养液的容器而已。张宏于是操纵一段靠近食道的肠道膨大,而且仿照胃部的模样,让它弯成U型,膨大部分的尾端先往上回一段再向下,这样就能够存住液体了。
张宏现在可以灌下大量高浓度的营养液,填满整个胃袋。这么多的量,肯定不可能一下子吸收。于是他控制着胃袋有节律地收缩,定时挤出一部分进入肠道。
张宏满以为这个设计好极了,可实际使用的时候发现喝水困难,因为胃袋里充满了液体,喝下去的水总要先进入胃袋,因此只能喝很少一些,喝多了就会把营养液冲下去。但是进入肠道的营养液浓度过高,肠道无法吸收,非得用水调和不可。那天张宏只觉得肠胃都烧得难受,“糟糕,营养液浓度太高啦,肠道无法吸收。哎哟——”张宏赶紧向工头请假,捂着肚子,跑到卫生间把胃里的东西反呕出来,这才感觉好一些。之后飞奔回家补充营养液。这次经历十分危险,因为张宏那天托大没有带备用的营养液,险些被饿死。
张宏只好再次改进。他从喉管分叉产生另一个通道,从旁边绕过,直接连接到胃袋的尾端,这样喝水就能直达吸收后面的肠道了。又仿照气道和食道的连接处制作了一个开合装置。但是总喝水也不方便,张宏依葫芦画瓢,又弄了一个储水的胃袋。储水袋跟营养液胃袋同步挤出液体,营养液稀释之后再吸收,吸收效率进一步提高,不必再等待张宏喝水了。只是储水袋小一些,消耗反而更快,因而需要时时补充。这倒不是大问题。
这样改造一番之后,张宏终于摆脱了如重症病人一样时时不能离身的营养液瓶,无论做事还是休息都更加方便了,也不会再被当作一个怪人。
从此,张宏再也不必担心会遭遇突发性的能量不足的问题,甚至因此增了一些肥膘。不过这些脂肪真要使用的时候消耗很快,失去了热量储备的意义,多了又影响活动,张宏因此并不热心于积累。
现在张宏敢于大强度使用力气了。如果之前只是让众人小小惊讶了一会,那这次可是可让他们惊掉下巴了。张宏甩开膀子干,脚下生风,一个人在半天就完成四个人一天的工作量,甚至还有上涨空间。
工头为此节省了好几个人工,做梦都在笑,又慷慨地涨了一回工钱。现在张宏半天就拿160,引了许多工友羡慕。这可是一笔大钱,足以顶得上许多坐办公室的白领,和手持证书的高级蓝领了。
张宏也很开心。不过这些钱不单纯是增长,张宏每日花在购买营养品上的开销也不小,只是没有仔细计算。这些都是父母操持的,而且是批量购入。
有一天,张宏经过一家二手手表回收店。他想起来那个小孩子送给自己的手表一直揣在兜里。自己是不戴的,索性买了换钱。这一下不要紧,张宏把这只二手手表卖出了整四千的高价!而且很显然收购的人很是得意,显然狠诈了自己一笔。
张宏不由得更加怀疑小孩子的身份。一只如此昂贵的手表,居然就这样轻易地送人了。可想而知,他的财富,或者说他家里的财富该达到了何等惊人的地步。张宏开始后悔自己弄丢了纸条了。也许真该去那里工作,肯定挣得更多,而且会轻松很多。工作环境一定很好,不像这里满是扬尘。
“哎,我这样卖力气,才挣这些钱而已。我的工作量可以抵得过好几个人,但是工资也才是两倍,工头不知占我多少便宜。”
这个念头一起,张宏只觉得抓心挠肝,七窍生烟,心中郁闷不乐。
“这次我就较较真。”
这天上工,张宏专门数了一下,统计出自己和工友实际的工作量来。又调查了工人们午餐的伙食标准和住宿费用,拿纸笔做了一番计算。
第二天,张宏找到了工头,打算谈谈自己的待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