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即逝穿着厚厚的棉衣,也难抵得住冷风中的寒气。
许星的领悟能力和修真资质非常强,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就将季玉传给他的养魂、凝魂、禁魂和炼魂的部分内容学会,而且还提出了很多季玉都没想过的问题,这也加深了季玉对《炼魂术》的理解。
之后,许星一边修炼,一边替季玉抓捕魂魄,炼制死魂,进境非常快。而季玉有着许星的帮助,他便全身心地投入修炼之中。
现在,他已经彻底打通十二正经,成功突破到练气第六层境界。
练气境界,无非就是炼精化气,将后天生命精气炼化,成为先天真气,然后再以先天真气灌入经脉之中,冲开淤塞,拓展经脉,贯通诸多穴位。
在练气期,沿着气血流注的方向,冲破手、足各一条经脉,就算是成功突破。练气期的主要任务就是强化筋骨血肉,打磨经脉,排出杂质,为筑基期修出元神提供最佳的鼎炉。
若是在练气期打下的基础不牢固,是难以突破到筑基期的。
不过,这《涅神术》倒是神奇。按照前世修炼的经验,在练气期,随着修炼境界的提升,肉体应该越发轻快矫健,但是现在他的身体却越发衰弱,双手如同鸡爪子一样,皮包骨头。原先他还能站起来行走,但现在真如刚醒来时一样,身体虚弱不堪,尤其是突破练气六层时,那头发脱落得到处都是,甚至其中的小部分,都发白了。
若不是《涅魂术》中将修炼时出现的状况说得清清楚楚,他恐怕就认为自己是走火入魔了。
《涅魂术》在结尾处明确地写出练气期修炼成功的标志——蜕下肉体和魂蜕。
至于怎么蜕下,他也是有所猜测。他能感觉到身体骨骼内蕴含的磅礴魂力,这些都是吞噬阴气、炼化死魂后的累积,而且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元神变得僵硬迟钝,似乎真如蝶蛹一般,时机一到,就会蜕去肉身,化身成蝶。
现在,下一个目标就是练气七层了,但是已经修炼了几天了,自己身体内的灵力丝毫不见增长,哪怕吞噬炼化再多的死魂,也只是转化为魂力储藏在骨骼内,灵力丝毫不见增长,季玉知道,这是修炼遇到了瓶颈。
现在,他已经知道吞噬死魂并不能代替天地元气,修炼还是要最本源的力量,才能提升境界。
但是,外界的天地元气太过匮乏,根本难以支持他继续修炼下去。
必须要去寻找阴灵气充足的地方!
而第五院的北角楼就是个不错的选择,那里的阴气浓郁,足够支持他修炼一阵子的。
阴气,又叫阴灵气,也是属于天地元气,只是属性偏于阴寒,掺杂煞气,吸收过多,容易沾染煞气,影响修炼进境。
但他有《炼魂术》,可以通过死魂吸收并净化阴气,然后再用此布置聚阴阵,抽取死魂体内的纯阴灵气。如此这般,他就可以继续修炼了。
“你的神色看起来不太好!”许星现出了鬼体,走道了季玉的身边,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这个我知道,到时你,阴气内敛、灵光隐现,已经进阶到阴鬼中期了吧!”季玉上下打量许星,点头赞道。
许星的脸上有了一丝微笑,看起来温和很多,不像以前那样阴森了,只听他道:“昨晚刚突破的!”
许星走道季玉身边,也坐在了床上,感叹道:“当初我还活着的时候,根本难以想象这世间还有修真长生的事情,即使成了鬼,也不相信。但自从遇到你,我才知道我以前多么狭隘,愚昧无知。”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季玉也有所感慨,当时他做乞丐的时候,最渴望的是过上地主的生活,却从未想过这个世间还有修真者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许星悠然地背诵着一段季玉从未听过的文章。
“好了!”季玉打断了许星,然后说道,“无论是朝菌还是大椿,不要再拘泥这些了,容易产生心魔,知道吗?”
没有修真经验,也不知道心魔是如何产生的,但只要季玉重点嘱咐的话,许星都会以一个学生向老师请教的心态,很诚心、很虚心地接受。
“对了!今天是孙婉娜安排你做身体检查的日子,你已经准备好怎么应对了吗”许星拍着脑袋说道。他忙着突破,差点儿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呵呵!人已经来了,你现在境界还低,不能见阳光,你先附身食尸鬼,藏在我袖子里吧!”季玉说道。
“嗯!”许星答应一身,闪身钻进食尸鬼的身体内,然后化作一阵阴风,钻进了季玉刚抬起的袖子里。
“嘭!”门被一股大力推开,蒲敏那魁梧的身影就站在了病房门前。不及季玉有所反应,整个身体已经被蒲敏架起来,放到了轮椅上。
季玉已经习惯了,但这却是最后一次,今天他就要拿蒲敏试一试御魂之术。
轮椅被推得飞快,是向着第五院大门方向去的。绕过两栋病房楼,到了第五院的主楼。
蒲敏的脚步不停,直接进了主楼内,坐上了电梯。
进入电梯,蒲敏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那电梯突然一震,开始上升。但怪异的是,这电梯上标着的数字却没有一个是亮的,那就意味要么是电梯坏了,要么是到达不存在的楼层。
“这是最顶层!是院长孙德润的第二个办公室!”外面没有阳光,许星便离开了季玉的袖子。
“哦?难道从北角楼转移的东西都在这里?”季玉传音道。
“医疗设备都转移到这儿,而季家有冷藏药品的仓库,那些货物都放在那里!”一提到北教楼的事情,许星的语气就冷了三分。
电梯到了最顶层后,并没有直接打开,而是蒲敏又打了个电话,电梯才被打开。
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两个人,这两人季玉并没有见过,但看他们太阳穴凹陷,就知道这两人是练过武功的,而且不在沐建国之下。
这两人过来之后,拿着一个黑色的棍子,在蒲敏身前比划几下。季玉不明所以看向许星。
许星会意,解释道:“这是金属探测器,用来检查对方是不是带有道具枪械的,等一会儿就轮到你了。”说完,许星冷笑两声,“亏心事做多了!”
安检完毕后,轮椅就被推进了楼道内,但入眼的是一扇紧闭的金属门,将整个通道全部封住。
“这扇门使用无线遥控打开的,只要孙德润才有钥匙!”许星指着门上的一个拇指大的圆孔,说道,“这是微型摄像头,应该具有脸部识别和监控的功能。”
果然,他们在金属门前停了片刻,那门就自动打开了。
门打开以后,见到的并不是长长的通道,而是一个房间,与其说是房间,还不如说是一个大号的阁楼。
一进门,就看到房间中间站着的六七个人,除了中间两个人外,其他人季玉基本都认识,
这两个人,一个头发已经有些发白,体态相对臃肿,但一双眼睛却是有神,当看到季玉进来,就一直盯着他。
还有一个是带着眼睛,穿着一身黑西服,打折红色领带,中间的领带夹闪着金黄光泽。
众人中,只有他最先说话,只听他道:“小蒲啊!这个就是娜娜指定的人?”声音浑厚威严,带着摄人的气势。他口中的娜娜,季玉估计,就应该是他继母孙婉娜,如此亲热的叫着孙婉那的名字,不用想,这人就是孙婉那的父亲——孙德润,
“是的!这就是孙姐指定照顾的人。”蒲敏将季玉推得离众人近些。
众人围着季玉,看了一会儿,起初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但现在却变得难看。
因为此刻季玉的头发从根部泛着白,皮肤枯槁粗糙如同梧桐树皮,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感觉这是个经历风霜的中年人。
“这人就是季玉,不是说才二十岁吗,怎么像是三四十岁的样子?”孙德润皱眉看向孙贺志,孙贺志又看向蒲敏,问道:“怎么会这样?上个月我还见过,他的头发还是乌黑,现在怎么都白了?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额”蒲敏急忙看向季玉,这才发现季玉与以往的不同。
他每次去季玉的病房也都是草草完成工作,根本没注意到季玉细微的变化,而且这段时间,沐云泽因为他的叔叔沐建离世,总部将他暂时调回梅花卫,照顾季玉的事情都落到他的头上,所以他更加不用心照顾季玉。
正当蒲敏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时。季玉撤去伪装,冷笑两声,“怎么?你既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我来为大家解答吧!”
众人一阵惊愕,尤其是孙贺志和蒲敏,一脸不可置信的楞在原地。
“这个的确不怪蒲敏,嗯!也就是站在无旁边的这个大汉“季玉指着旁边愣神的蒲敏,道,”他以前虽然都给我吃些剩饭烂菜,但最近的饭食都是比较可口的,鱼、肉的量都比较充足。”
“怎么会这样!”蒲敏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又问了一句。
站在季玉身前最近的,也是对这件事最清楚的孙贺志,已经恢复了从容,脸上带着儒雅的微笑,干咳两声,清清了嗓子,才道:“季玉?你是什么时候会说话的?又是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
“这个已经不重要!你们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体检吧!”季玉连带一丝微笑,但眼睛却是透着冰寒。
“这到底是怎么会回事?”孙德润压低声音,喝问道。
孙贺志也是脸色难看,但却是毫不慌乱,抬了抬金丝眼睛,“恢复与不恢复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他不知珍惜最后的时光,我们不如成全他,现在就给他体检,然后通知娜娜,让景颢准备动手术!”
话音刚落,还没等其他人反应,季玉率先冷笑两声,道:“当真把我当成三岁稚童了,你以为今天你们能安然离开这里?”
“呵呵!”孙贺志不屑地说,“就凭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说完,点头示意蒲敏,“还不过去!扶他坐回轮椅上。”
“是!”蒲敏立刻朝着季玉扑上来,但还没等接近季玉,眼前画面一晃,季玉就消失在原地,于是他忙转身四顾,却发现这里哪里还是第二院长办公室,分明就是一片草原。
这个场景经常出现在他的梦境里。梦境中有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他骑在小马驹上,笑着,叫着,扑蝴蝶、追飞鸟,跑啊跑……,就越跑越远,越跑越远……,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他又沉迷了,听着男孩欢快的笑声,看着他快乐的样子,一点也不愿意离开。
“人多算什么!不过是凡人罢了!”季玉的话很淡漠,没有半点情感。
许星的影子浮现了出来,接过季玉的话来,道:“我以前还想做个凡人,但现在看来做一只鬼也挺好!”
“是啊!我觉得把他们炼制成魂傀,成为工具、傀儡,以后做事情会少些阻碍!”季玉淡淡地道。
“他们已经身陷幻境!现在就开始炼制魂傀吗?”许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