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有什么意思。
她闭上眼睛,装模做样地拍了拍他的背。
明明没有动心,却要做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所谓夫妻情分难道都是这样相互欺骗,自求个心安理得,然后在心里悄无声息种下另一个人的影子,以至于在回光返照弥留之时徒增遗憾。
长香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但也没有办法,现实就像无情的一个巴掌,拍醒了她毫无意义的幻想和义无反顾。
只要机械地照做,便可以人人开心,生活就可以这样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她可以每天早上睡到十二点起床吃个包子再打坐,可以无忧无虑地在花谷里读书,可以伏在父母膝头听他们唠家常。
长香只是想简简单单快乐地快乐,虽然这样的人生,如此无聊。
“小狼,”她平复心情,推开亦安说道,“你如今刺杀我们失败,还有什么打算?”
小狼笑笑:“还能有什么打算?估计过几天等死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就当我寿限将至吧。”
长香微微一笑,“其实我可以救你一命,但你得替我做一件事。”
“圣女,你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能做孙大圣把我名字给生死簿上划了吧。”小狼哈哈一笑,“这次我不想坑你了,那个下蛊之人的灵力高超,绝不在你之下,不如省省算了。”
长香不语,挥手一唤,水流的速度慢了下来,等小狼一眨眼,整个世界仿佛都凝固了。
他惊了,不可思议地搓搓手,看着面不改色的长香和一动不动的亦安,讪笑一下:“您这是?”
“如你所见,我可以冻结时光,但也可以倒退时间,”长香上前一步,盯着小狼的眼睛,“我可以回到过去,救你一命。”
“怎么做?”
“很简单,我带你回到过去,再把你带回来,你就成为了过去康健的你,却保留着如今的记忆,”长香窃笑,“你不信我?”
小狼摇摇头。
“我是问你,你要我怎么做来回报你?”
“爽快!”长香长叹一声,“我要从此为我鞍前马后,或许你可以一世安稳,但一旦我有号令,你必须刀山火海不辞。”
小狼微微一笑,清秀的脸上浮现出极其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复杂,“领命。”
他看着长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随后唤出灵力毕恭毕敬地在长香的佩剑上点了一下,就退到一旁。长香拉着他笑了一下。
可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连召唤术都这么着急地下了。
看来她以后的路,会好走一些了吧。
长香闭上眼睛,挥出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念念几下。
“别害怕,”长香对着小狼灿烂一笑,“以后跟着我,这种事情可多了去了。”
随后,她猛地跳进那个圆圈中,毫无征兆地拉着小狼就这样一头进入无边的黑暗。
在圆圈消逝之际,整个世界都似乎轻轻一震。
长安街头,长香转了几个圈落在城墙头,拉着小狼伸了个懒腰。“这下子你那些经历连着别人的记忆也一起消除了,你自己可要注意着一点,免得以后回到未来被旁人当作了神经。”
小狼似乎还有一些痴痴傻傻,被这一番神奇的操作弄得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繁华的长安街头发呆。
他忽然欣喜若狂,“这样你岂不是可以把做的后悔事无限重来,让人生不留一点遗憾了?”
长香又好气又好笑,打了一下小狼的脑袋瓜,“这灵术要是被这样透支,我岂不是要透支死了?”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呢,这些术法只能用在除了我以外的人身上。所谓圣女,就是除了自己以外可以拯救众生的人吧。”
“你以为你是神吗?”小狼不屑,“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
“我是被神派来保护皇家威严的牺牲品罢了,”长香淡淡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可以修改自己的命运轨迹吗?”
“因为如果圣女可以回到过去,那么她们便宁愿胎死腹中。”
“这就是你要保护那个人的原因?”
“哪个人?”
“你的丈夫,那个看着笑眯眯的讨厌白衣人。”
“不错,”她低下头,“虽不是我本意,但我现如今也只能保护他了。”
“你活得可真够窝囊,”小狼睁大了眼睛,似乎并没有知晓长香这句话的意思,“我小狼就算孤独一生,也不会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长香笑笑,“那你先帮我做第一件事情吧。”她爱怜地摸摸小狼稚嫩的脸,笑容悲伤而又灿烂,似乎在嘲笑他,却又好似在嘲讽自己。
“什么事?”小狼一下愣了,恐怕是想不到第一个任务来的如此快。
“答应我,无论今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永远都要坚守你这一刻和我说话的心境,绝对不可以将就妥协。”
小狼有些奇怪地要笑,“你这个人可真的有病,我自己的想法,当然会贯彻到底。”
长香哈哈哈一笑,拉着小狼一挥袖子就回到了未来。她轻轻在小狼耳边道:
“你最好说到做到。”
接着,她便解开了时间冻结,亦安回过神,看着他们两个人问道,“你们?”
“谈妥了,”长香轻轻一笑,对小狼使了个眼色,推着亦安就往船头走,“多学学我,办事情有点效率。”
“姐姐,我怎么和你学?”亦安苦笑不得,“我只是肉体凡胎,能在灵力上帮你一把都实属不易,我还要怎么样做可以追上你呢?”
长香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那
我之后的计划还没有想好,你可有法子?”
亦安这下子正经起来,“不瞒你说,我已经做了完全的打算,就差您一句话了。昨天晚上我想了一个不太地道的办法,怕惹你生气。”
长香挑眉看看他。
两个人相看无言,连白麻雀都觉得有点尴尬的时候,亦安终于开口了。
“简单说,我要你做我的傀儡,替我冲锋陷阵。我在你身后指挥你一言一行,直到我可以掌握全局。”
长香笑笑。
“您可真是想了一个好法子,”她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也只好这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