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允、沈灵绣、赵小七三人见突生变故,都觉诧异。沈灵绣不放心韩妈妈,正欲追出去,却见凤天允一捂心口,晃了一下,便立刻定住,问道:“怎样了?”
凤天允微一摆手,又坐下来。
赵小七拿起凤天允的手腕,伸指搭在脉处,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一脸惊奇地道:“时而紊乱,时而正常。便如浪潮一般,这怎么会?”
凤天允道:“我中了步循经的一掌,应是流传很久的“后三日”亦或“后九日”中的一种。”
赵小七惊道:“步循经?真有这样的掌法?”
凤天允点了点头,道:“今天是第二日,我已化解了第一道后劲,第二道后劲化解了一半,这些人就来了,气血运行出了差,我需好好调息一下。”说完,便不再言语,闭目调息。
赵小七和沈灵绣就守在他身旁。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这一次,凤天允坐在那里足有一个时辰,终于缓缓的睁开双眼,脸色红润了许多。
沈灵绣忙道:“现在怎么样?”
凤天允道:“放心,没事。”又抬头问赵小七道:“你是怎会到这里来的?”
赵小七道从怀里取出一片小小的竹简,说道:“有人给我写了这个,我就来喽!”
凤天允接过一看,只见竹简上面刻着几个字:“七叔,速到红罗镇接畔儿。”
沈灵绣在一旁也看得清楚,看了一眼凤天允,见凤天允也跟自己一样,满脸诧色。二人都是满腹狐疑,凤天允道:“谁写给你的?”
赵小七道:“我在马厩里一觉醒来,身上就多了这个,我也不知道是谁,左右无事,心下也很好奇,便来了。也不知这畔儿是谁?神神秘秘的,不过竟因此遇到了你,倒是很意外。”
凤天允和沈灵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底疑惑丛生,却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赵小七道:“你们可知这畔儿是谁?没来由的开这种玩笑,令人摸不着头脑。”
沈灵绣转头看向里间睡得正酣的小畔儿。赵小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道:“不会是这娃儿吧?”沈灵绣正色的点了点头。
赵小七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天允一脸凝重的微微摇了摇头,他只觉得自从到了“扶摇别院”,见到了沈灵绣之后,便一连串发生了这么多诡异无解的怪事,沈灵绣的突然用刀,神秘的小屋,一桌的饭菜,诡异的水滴,和眼前的小小竹简,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背后,一直推动着整件事的发展。却不得一丝要领,完全蒙在鼓里。却见旁边的沈灵绣脸上的恐怖之色越来越重,向自己身边靠过来。凤天允也是觉得脊背发凉,握住沈灵绣的手道:“别胡想,定是有人在暗中相助,你没发现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对我们有益无害的么?”
沈灵绣道:“我也发现了,只是还是觉得很诡异,因为很多地方都无法用常理解释,我砍出的那一刀,那几道菜,那些水滴,和这个竹简……”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恐惧。
赵小七看着二人,笑道:“你可是佳期将近,可要注意点。”
凤天允一笑,道:“这你也看得出来。”
沈灵绣听着,脸一红,忙把手抽回去。
赵小七道:“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所以,你最近可要稳重一些,莫要出什么乱子。”
凤天允笑道:“放心,有你的酒喝,我能出什么乱子。”
赵小七又道:“你现在怎样?能走么?不如我们一同回去。”
凤天允道:“我需要静养调息一段时间,明日还要对抗那三道后劲,你若想走,不如便带着畔儿先回去,恰好我有伤在身,也无暇分心照顾她。”
赵小七道:“这畔儿到底是谁家的娃儿?”
凤天允道:“江铁舟夫妇的女儿,可怜的孩子,才这么大,便没了父母。”说完,又把江铁舟、郜芝兰夫妇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只是略过了与沈灵绣相遇相认之事。
赵小七听完道:“那好,我先带着畔儿回去,那你呢?”
凤天允看了一眼沈灵绣,沈灵绣道:“既然畔儿不需我来照顾,我便先回去见见我爹,有些话,不问清楚了,始终放不下。”
凤天允道:“这些人已找上了你,我送你一块儿回去,刚好我也有些话要说清楚。”
沈灵绣心底大概能猜到凤天允要说什么话,不再言语。
赵小七道:“快去快回,家里可还等着你呢,楼里可是该热闹热闹了。”
这时,就见韩妈妈出现在门外,一脸的忧郁之色,说道:“走了!走了!不知到哪里去了。”
沈灵绣急忙上前,扶着韩妈妈说道:“他有一身的本领,可能只是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心结过不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韩妈妈千万别别担心。”
韩妈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担心,况且担心也没用,自从他离家拜师以后,他所有的事,就只能由他自己决断,谁叫我这个当娘的没什么用。”
沈灵绣又劝说了几句,韩妈妈便独自回去了。
赵小七带着畔儿,跨上“雪龙驹”,畔儿看到这匹通体亮白如雪的马,又能骑在上面,显得异常兴奋,很是高兴。凤天允简单交代了几句,又把福伯原本打好的包袱递给赵小七,道:“这里面有张锦图,回去交给我爹,让他酌情处理。”说完,看了一眼沈灵绣,因为这是沈灵绣授意的,沈灵绣也向他点了点头。沈灵绣握住畔儿的小手,道:“畔儿乖,将来我会送你一件最好的礼物。”又对赵小七道:“一路上,慢一些,莫要颠着她。”
赵小七接过包袱,看了一眼沈灵绣,又对凤天允道:“放心,你送完这位姑娘,就赶紧回来。”说完,轻打一下马臀,那马一声嘶鸣,疾行了出去。
凤天允见他已走远,心道:“这个赵小七,明明看出我与灵绣是怎么回事,还说叫我早点回去,还叫灵绣“这位姑娘”,整天糊里糊涂的,脑袋被酒侵蚀了吗。天语没嫁他,也许是对的。”
沈灵绣见他若有所思,笑道:“想什么呢?”
凤天允道:“没什么,只是这个赵小七一天天的被酒灌迷了,一时清醒,一时迷糊的。难怪我姐没嫁他。”
沈灵绣道:“你昨夜怎那么肯定是他,这“离恨弓”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天允道:“我姐用的就是“离恨弓”,当年他们相遇,赵小七狂傲无比,自称可以抓的住任何人射出的弓箭,又说自己的“雪龙驹”这世上只有他自己才能骑得住,不想我姐连射三箭,他一箭也没能抓住,反倒这“雪龙驹”像是除了他之外,就只认我姐,被我姐跨上就走。他输得一败涂地,情也由此而起,一发不可收拾,从此,就害了相思之苦。可那之前,我姐就已心有所属,待我姐嫁人之后,他就赖在“九凤楼”不走了,这一呆,就是几年。”
沈灵绣静静的听着,道:“这世间,竟有这等痴情之人,明知无望,仍旧苦苦相守,也真是苦了他。”
凤天允道:“所以楼里的人对他也是很好,毕竟这样痴情的人已不多了。我寻找你的事,也只告诉了他一个人。”
沈灵绣“哦”了一声,笑道:“为什么会告诉他?”
凤天允道:“除了这个呆子能理解,还有谁能支持我,告诉别人,只会引来一大堆的劝说之词,没的惹人心烦。”
沈灵绣笑道:“为什么是呆子才能理解?”
凤天允一时窘迫,道:“因为我也是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