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龙的耐心似乎受到重创,他摇摇头,“不一定是找我的。别影响工作,还是你接吧。”
程美云也不推辞,顺手拿起电话,“喂,你好,康复科。”
“你好,请问刚谁呼我?”电话那头一个娇柔的女声问。
“周医生,电话。你的。”程美云向略有些失落在病区走廊上踱步的周宇龙喊道。
“我的?!”虽站得远,但两只耳朵却时刻在关注这边动静的周宇龙听到呼喊,立马兴奋地跑过来。
一把接过电话,“喂,喂,我是周宇龙。”
电话那头明显一怔,迟疑了片刻,才答道:“哦,是你呀!我是郑蓉儿,你找凌一是不?可她这会儿不在我身边呀。”
“没事,没事。我,我。。。。。。”周宇龙此刻竟然激动到语塞。还好,电话那头的郑蓉儿只轻声细语地应着,并没有急着挂电话。
“你现在不在那个化妆品店了吗?我上次去找过你。你不在那了?”周宇龙语无伦次。
这俩人的一番对话,不知情的人肯定还以为是情侣俩的失而复得呢,那激动和语无伦次,与周宇龙一贯的淡定风格格格不入。
“嗯,我没在那里了。对了,上次凌一到谢家镇卫生院去找过你,你知道吗?为什么不回电话呢?我不是早就给你这个联系号码了吗?”
“凌一来找过我?!就是我到C市那天吗?那天来找我的人是凌一?”周宇龙对这个消息颇感意外,听同事说有人找自己,一直还以为是就诊的患者,压根没往凌一身上联想。
他的心情不由愉悦起来,凌一还是在意他的,她并没有淡漠的对他置之不理。于是,他接着问郑蓉儿,“她现在好吗?她在干什么?她现在住在哪里?”
郑蓉儿也不介意他连环炮似的追问,逐一回答,“她现在在华茂大厦化妆品推销部上班,我们一起住在同庆市场,你要我说她好或不好,我真的答不上来。”
周宇龙也知道郑蓉儿不一定能答得上来。凌一的个性他知道,是宁愿痛苦和泪咽也不轻易对人表露的。不过现在知道了她就在C市,知道了她住的地方,她上班的地方,这些信息都足以让他在茫茫人海中定位她的位置。
“这就好,这就好。”他对着电话喃喃自语。
电话那头的郑蓉儿一头雾水,这那里好了?住的那么差,工作还不稳定。但她也不多说,只是又叮嘱一句,“有时间了你还是来见见凌一吧,有什么误会当面解开,省得彼此都痛苦。”
挂了电话,周宇龙神情凝重的往外走。知道了凌一的信息,他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兴奋。
不确定凌一消息的时候,他深怕凌一会经不起挫折回到家乡,会从此与他天涯相隔,那他留在C市想靠近凌一的心意也算付诸流水。而现在,知道了凌一还在C市,他依然很是心酸。
他甚至开始反省,是不是因为自己,因为这段感情,凌一才毅然决然留下来。果真如此的话,自己真的太自私,如果凌一回到家乡,她所面对的就业机会和层面肯定比现在要高。
人生中总是有这样的抉择和无助。
*
一晃到了十一月底,气温明显降低不少。晚上,收拾整理衣服时,凌一翻出了那两件衣服,粉红的呢子大衣,蓝色棉袄。她揣着俩件衣服坐在床沿发了一阵呆。
这两件衣服都还是簇新,一件是窝心不想穿,一件是爱惜不忍穿。今年自己挣钱才知道金钱的重要性,所以入秋至今,凌一穿得还是去年的衣服,添置的也都是些小袜子小内衣类的小物件。这不,前几天刚入了冬,今天她整理了下,决定今年就拿这两件衣服主打过冬。
第二天,凌一穿着那件粉红的呢子大衣去上班了。现在已经在华茂干了两个多月,每天和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一起,充满着昂扬的斗志。
虽然,每周会有两到三天安排是入户发放宣传单,但凌一也已经适应了这种负荷的劳动。在街上做现场推销时,也是底气十足,自信满满的状态。凌一很喜欢这种积极向上的生活模式。
唯一让凌一有些恼火的,是公司女同事间的一些小动作,主要围绕在那个刘经理身上,好像大家对他都有些别有用心。听说,他虽是公司副经理,但他负责化妆品的推广销售,管理人员较多,权利大,最重要的是,他还未婚。
刘经理二十五六,一副金丝眼镜,整天西装革履,一副文质彬彬的领导派头。人嘛,长得也算阳光笔挺。一米七五的个头往走廊上一站,那些小丫头们都蜜蜂般粘上去,献殷勤,显妩媚。
只有凌一,每次都淡淡地退在一边,微笑地看着她们争相卖弄。自己该干嘛干嘛,丝毫不受她们影响。
但那个刘经理却独独注意到在角落的凌一,每次都要主动与她搭上一两句话,问她工作干得适应不,累不累。
甚至凌一还听到个小道消息,刘经理已经几次提出让凌一做市场反馈工作,但都被另外的两个经理以年轻尚需锻炼为由拒绝了。听说,为此几个经理还发生了不愉快。
凌一只是笑笑,对此类八卦压根也不放在心上。她知道他报到的第一天,的确听到刘经理说想让她做市场反馈工作,同样也听到另外两个经理说要锻炼的话。但经八卦一传就成了好几次,还不愉快,这哪跟哪的事儿啊?
凌一摇头苦笑,女人八卦的魅力无穷大啊!
今天的工作还是宣传单发放,例行的晨会学习后已近九点。凌一带着宣传单彩页随大部队来到C市东侧居民区。工作流程早就熟悉,一番分组后,几人按单元分工协作。
凌一被分在第二单元。这是栋七层高的小楼,外观是暗红色的瓷砖,显得还算是大气,一看就是高档居民楼。楼里卫生也不错,楼梯和楼道都是干净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