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一来到办公室,晨会完毕,正准备去给袁莉晨请假。电话响了,凌一当时正在电话旁,于是就顺手接了起来。“喂,您好。华茂公司市场反馈部。”
“哦,你好。我是昨天到你们办公室去的。我想告诉昨天接待我的那个小同志,想麻烦她帮我转达一下。”
凌一听出来了,是昨天来的那个女人。凌一的心不由一紧,赶紧道:“哦,哦,您请讲。”
“哦。你就是吧。”
凌一应了一声,算是应诺。只听电话那头那女人继续说:“昨天的事儿是一场误会,想麻烦你转达对那个导购小姐的抱歉。昨天,不该那样冲动的对她。我老公昨晚回来说了,那个姑娘只是热情地给她推销了一些化妆品。”
就又听那女人略有些羞涩的声音说:“他真是给我买的呢!”
凌一暗叹男人的嘴,哄死人是不偿命的。明明就是有了第三者,却能做到外面红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本事,本事啊!
但凌一嘴上依然说:“那是,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事儿。你们毕竟是同过苦共患难的青梅竹马啊!而且,你走后我们也经过一番调查,并没有发现你老公和我们那同事有啥的。”
电话那头女人千恩万谢的要凌一带话给袁莉晨,表达昨日的歉意。凌一嘴上一一应承,心里却是五味俱全。
这也是个明事理懂道理的可怜女人,唯叹都被男人蛊惑的不轻。不由想起一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
郑蓉儿到附属医院报到上班已经半个月了。让凌一没有想到的是,郑蓉儿竟然真的被分到了手术室。
问及缘由,郑蓉儿轻描淡写地说:“嗨,借你吉言,我命好呗。我去报到那天刚好有人请假,所以就被分到手术室去了。”
凌一听听而已,压根没有相信。有人请假就把你分到那儿。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些吧?
但她不肯揭穿郑蓉儿,也许郑蓉儿清楚真正的原因,只是不方便对外人说罢了。朋友,有时候是需要保持距离,保留隐私的。
春天,仿佛在一夜间就来了。天气燥热起来,楼下的梧桐发出嫩嫩的新绿,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气象。
星期天,郑蓉儿和凌一都休息。俩姐妹,一个现在工作稳定,一个正在努力工作,都算是心态平和的。与去年相比,淡然了许多。
“我们去看看合欢开了没?”郑蓉儿提议道。
凌一撇撇嘴,“才四月份,哪有那么早?”
郑蓉儿呵呵笑道:“有啊,你忘记了,去年四月的时候,就已经有打苞的合欢花了呢。”
“是啊,去年我们在干嘛呢?一个夏天都没顾得去看一眼合欢茂盛的样子。都忘记它们长啥样了呢。”
“去年啊,去年的你在餐馆当服务员,累得腰酸背痛。我呢,在当导购员和找工作看别人白眼的路上,哪有时间去看合欢啊?”
想起去年不堪回首的种种,郑蓉儿一阵微微的叹息。
凌一笑道:“呵呵呵,看看,风雨总会过去。看现在,你工作稳定,我工作干得热火朝天。我们都在朝好的方向行进。不是说了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两人到的时候,工程施工队正在施工,但远远可以看见山坡上的树木景致大体没动,只是把东面的坡底填平,打下了些盖楼房的基底。西面的山坡依然还是保持原貌。
上次听那小吃店老板说过一嘴,将来这里将建成一半居民一半公园。看来,公园是就原有的地貌建设,也就是说会保留原有的生态植物和设施。那么,这片合欢林算是保存住的。想到这儿,凌一不由一阵安慰。不论什么时候,想来看看的话,随时就可以过来。
两人远远地瞄了一阵儿,找不到可以进去的路。两边都被施工队包裹的严严实实。无奈,只得沿着街道转了一圈,准备沿街转转。
想到刚刚和郑蓉儿从出租屋走到这儿,足足走了四十多小时,凌一不仅问道:“你每天上班是咋来的?这么远。”
郑蓉儿踟蹰了下,才道:“我正想找个机会给你说呢。你看,我从同庆市场到附属医院这儿,这么远的距离,每天走路来肯定不现实。早上要么坐三轮,要么坐公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可不是一笔小的开销啊!所以。。。。。。”
郑蓉儿瞄了瞄凌一的脸,停下了话。
凌一恍然也明白了,为什么今天郑蓉儿突然喊她来看啥合欢。她应该知道这里在施工,根本就进不去。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凌一心里有些不痛快。什么时候,她和郑蓉儿说话也需要这样瞻前顾后的了?是朋友,不该直截了当的说吗?何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呢?难道,她和郑蓉儿也真的成了这种不可免俗的朋友关系?
虽然心里不畅快,但凌一依然装得若无其事,“所以什么嘛?”
郑蓉儿舔了舔嘴唇,有些艰难地开口,“所以,所以我想搬出去住。”
凌一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但听她亲口说出,还是有些不舒坦。毕竟,她们是一起拼过困苦的朋友啊。现在,郑蓉儿工作找好,然后,然后就要离她而去。
想到这儿,凌一感觉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心里一阵的难过。
郑蓉儿也看出凌一的不快,拉起她的手,“凌一,你听我说。我是真的舍不得和你分开,但是。。。。。。哎。”她长长的叹口气,却没有再说下去。
凌一笑了笑,晃了晃两人拉着的手,“我知道。你现在上班跑这么远,的确不是个事儿。我只是担心,你有了工作,有了更高的起点,将来,你会看不起我。”
郑蓉儿伸出另一只手堵住凌一的嘴,言语恳切地道:“说啥呢?!我郑蓉儿是那种人吗?就算我是那种人,我也会对别人,而不会这样对你。你再这样说,就真的伤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