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元旦一天天近了,俩人上班明显就有些心不在焉。早上,输液治疗时,凌一打了五个针,竟然有两个没扎上。那血管看着不像很差的样子,可是一进针,要么扎穿了,要么找不着方向了。凌一那个郁闷啊!
带教老师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来,问:“咋啦?有心事?是想家啦?”
凌一不好意思地笑笑。
“嗯,护士长不是已经给你们排好班了嘛。明天你们就可以回去了。下午,你不用过来,在寝室收拾收拾啊。”
凌一的眼睛亮起来,如果这样,下午她就可以提前回家啦。
“谢谢,谢谢老师。”
中午的时候,郑蓉儿无比失落地看凌一忙碌地收拾东西。“啊,凌一,要好几天才能看见你呢。假期结束了要早点来,知道不。我给你带我家的炒面粉来,你不是喜欢么?!记得早点来啊!”
一边听着郑蓉儿的絮叨,凌一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麻利地收拾好随身衣物,简单地打了包。口里答应着:“知道啦,到时一定准时回来。我也给你带我家的小酥饼。”
下午,凌一便坐上了回家的汽车。她家所在的B市离C市只有三个多小时的路程,晚饭时刻凌一已经到家了。站在熟悉的家门口,鼻腔里有热热的东西想要喷涌而出。
家,永远是温暖的避风港,不管在外经历多少风雨,站在家门口的一瞬,那股强撑着的傲强都会在一瞬化为一团柔水。
这一刻,听着门里小哈利的狂吠,听着父亲沙哑的声音在门里响起,凌一的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出来。“爸,是我,凌一。”一句话没有说完,凌一竟孩子般的哭出声来。
打开门的凌爸,看到门口哭成泪人的凌一,吓了一跳,“闺女,咋得啦?谁欺负你啦?告诉爸,爸找他拼命去。”凌一抱住父亲,哭得更厉害了。
“老凌,谁啊?”凌妈闻声从里屋出来,看到哭作一团的两人,也是吓了一跳。“哎哎,咋得啦?还有人敢欺负我闺女?!说说看,是哪个?妈带着咱家的恶犬去收拾他!是不,哈利?”
哈利在凌妈的脚下配合的“汪”了一声。
凌一听完,噗嗤一声笑出鼻涕泡来:“妈,你还恶犬呢?!就它,还不够别人一脚趾头的呢!”
“哎呀,我的傻闺女,是想我们啦?这么大个人还哭鼻子,不害臊!”凌妈点着凌一的鼻子说道。
“妈,人家就是想你们了嘛!”凌一说着,蹭到凌妈的臂弯,扯着不放手。
“好了,赶紧进来说话。”凌爸把凌一的包拎进屋。
“对了,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咋提前了?”坐定后,凌妈问。
“嗯,提前回来的。”凌一答。
“哎,别说了,赶紧给凌一准备吃的,孩子肯定还没吃饭呢!”凌爸提醒道。
凌妈一拍大腿,“哎,对对。光顾着说话了。想吃啥?我去给你做。”
“我想吃妈做得肉丝面,要放香菇,要放香菜的那种。”凌一啜泣着撒娇。
“好好,你先去洗把脸,把东西整理下。老凌啊,你去把孩子的床铺一下。”凌妈安排完,径直到厨房忙碌去了。
凌一望着忙碌的父母,心莫名地安定。家就是港湾,以前这样一句话,对凌一来说,只不过是书本上的词汇,现在,才有了刻骨地体会。
凌一狼吞虎咽地埋头吃着妈妈做的面条,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夸赞着,“香,香,真的好吃。我妈做得肉丝面可以拿出去卖了。”
凌爸凌妈爱怜地围着女儿,不住声地说:“慢点吃,慢点吃。锅里还有。”
晚上,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凌一抱着柔软的枕头,闻着家里暖暖的味道,不一会儿便安然入睡。
那夜,凌一做了一个梦:梦里,周宇龙向她走来,看不清脸,看不到表情,却清楚地知道就是他。凌一心里一阵雀跃,跑上前想要靠近他。突然,一阵风吹来,凌一控制不住斜着身子往上飘。脚下是踩不到底的虚空,她挣扎起来,拼命地想要把脚往地上蹭,想要站稳在地上,想要抓住周宇龙的手。忽然,有个人泪眼朦胧地喊着“宇龙哥”从天际飘过来,定睛一看,竟然是林倩。凌一一个失神,脚下失去重心,彻底向下跌去。。。。。。“啊!”凌一双手在空中乱划,吓得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
凌一擦着额头的汗披上衣服。打开壁灯,眼前是她卧室橘黄色的墙壁,窗外的风刮得窗棱“咔嚓咔嚓”响。看来,是起风了。凌一无法再入睡,她靠在床头,头脑里清晰地闪过刚才的那个梦,周宇龙模糊的脸,林倩那一声娇滴滴的呼喊。
她不想再纠结于别人的暧昧中,不想做别人故事的过客。可是,周宇龙却从她的生活中,又纠缠到她的梦中。凌一靠在床头,直到东方泛白,她才又恍恍惚惚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