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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别

说这夏流儿原本有些微醺的脑袋,此时却是清醒万分。

脑中万般念头急闪而过,他看着手中完全一样的两个巴掌大的瓷壶不由的兴奋起来。

随后他急忙将桌上摆放的茶杯拿起一个放在手心,可是这次不管他如何摆弄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发生。

夏流儿不由苦笑着心道:“难道还有什么口诀不成?”

可是刚才只是随意的喝着茶,并没有发生任何声响啊?难道需要什么契机?

坐在竹椅上的他摆弄片刻之后不得其法,只能作罢。

那瓷壶真实的放在面前,断然不可能是他出现的幻觉。毫无头绪的他摇了摇头握着手中两只一模一样的瓷壶,往竹椅上一躺眯着眼睛便不再纠结。

一时半会肯定是弄不明白了,夏流儿反倒不那么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来研究。

躺在竹椅上缓缓睡去的他没注意的是,那挂在脖子上的琥珀却悄然出现了一道裂纹,原本透明显的温润的颜色也变得有些黯淡。。。

很快夏老先生的寿辰便如期而至。

看着与老先生聊的兴起的夏父,夏流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今天与他爹娘一起来为老先生祝寿,他母亲则是被一些村妇神神秘秘的拉走了。他父亲则是和夏老先生聊得颇为投机。那夏老先生把他夸的跟朵花儿一样,怎能不让夏父高兴?

看着父亲眉开眼笑的模样,倒是把他一个人扔在旁边。夏流儿尴尬的一个人站在那里,却显得有些冷清。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村民都纷纷前来为老先生祝寿,不大的院子里一会便站满了人。夏老先生在夏家村开了多年的私塾,这村子里哪个孩子敢说没有受过老先生的教诲?

所以今天的夏老先生家里才如此热闹。

夏流儿正愁着没人聊天,却看见夏平安这小子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爹后面走了进来。

夏流儿见他来了,急忙打了个招呼。夏平安被他父亲勒令要收一收顽劣的性子,这才老老实实的站在身后,见得夏流儿也在连忙开心的挤眉弄眼。

“夏叔叔,您也回来啦!”夏流儿急忙走到夏平安他爹面前行了个礼。

夏平安的老爹叫夏守财,在夏流儿两岁的时候便撇下刚刚出生的孤儿寡母一个人跑去国都打拼。这一来竟然是十几年过去了。

夏流儿七八岁的时候见过他一次,正是那次他将夏平安母子俩给带回城里生活去了。

所以夏流儿才能一眼便认出他来。

夏守财虽然是个不识多少大字的糙汉子,但是在城里做了多年生意的他,反而让人看起来颇有些读书人的感觉。

夏守财欣喜的看着眼前稳重成熟的夏流儿道:“可是流儿?”

“是小子哩!”夏流儿笑着回道。

“哈哈!早听孩他娘说你小子现在模样大变一表人才,起初我还不信!现在一看倒是我眼拙了!”夏守财笑呵呵的说道。

夏流儿只好苦笑着说道:“哪里,都是婶婶夸奖了!”

老头子笑着摆摆手,回头看了一眼毛躁的儿子说道:“行了,臭小子看你毛毛躁躁的样子!就别在我身边待着了,跟你流儿哥一起去罢!”

见他老子这么一说夏平安高兴的应了一声这才拉着夏流儿朝一旁走去。

夏流儿苦笑着朝夏守财告辞一声便任他拉着。

见终于不用装成老成持重的样子,夏平安这才松了口气道:“我爹也真是的,非要让我学那些大人一样唯唯诺诺,真是一点都不舒服。”

夏流儿见他吐槽他爹,打趣道:“你刚才不是装的挺像么?哈哈!”

夏平安瘪着嘴有些羞恼的说道:“还不是我娘,说甚么这个样子讨人喜欢,好给我说上个媳妇嘛!”

听他这话,夏流儿倒是有所耳闻,本来平安他爹是想给他找个城里的大家闺秀给他儿子当媳妇的。但是那些个黄花大闺女看不上他一个打铁的,都不太愿意。

他娘便让他跟着他老爹回老家,想在老家给他找。

城里人看不上他,村里面可是大把的姑娘愿意啊!

夏平安现在虽说只是个学了十年的小铁匠。但是以后他爹给他盘个店自己经营,嫁进去还不是享福嘛?而且人家现在一个月有三两银子的工钱哩!

村里普通的三口之家一个月也不过就是三两银子的收入,所以这两天夏守财的老宅子都被媒婆踩烂了。便是离的远些的邻村都跑来说媒。

他爹倒是眉开眼笑的张罗,他一个半大小子哪里经得起这阵仗。所以这两天都没空出时间找夏流儿。

听他在身旁抱怨,夏流儿也不知如何劝他,只是笑眯眯的听他倒苦水。

说着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道:“流儿哥,过两天便是那神武宗在咱们国都招收门徒的日子!这可是十年一次的盛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他口中的神武宗乃是西夏国的最大的靠山,这点夏流儿自然是知道,朝中的那些护国武师便是这神武宗的弟子。

据说西夏国如今能有如此鼎盛的国运,其实都是神武宗暗中扶持的,只是事情的真假可不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能想象到的。

见夏流儿皱着眉头考虑,夏平安急忙说道:“放心吧!那神武宗对招收弟子一事向来宽松。只要是不满二十的男女都可以的!”

接着他又兴奋的说道:“若是能被选中,那可是一步登天啊!即使没被选中也能和别人吹嘘一番不是?”

夏流儿确实有些心动了,他本来是想跟夏老先生一样,准备考取功名造福一方百姓的。但是你看夏老先生考了一辈子不是也没甚么一官半职么?

在加上前几天发生在他身上的怪异之事,让他原本已经熄灭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他想了想对着夏平安说道:“这样吧,今晚我回去和爹娘商量一下,到时候再通知你吧!”

夏平安见他意动,欣喜的搂着他的肩膀幻想着以后也能如那护国武师一般威风潇洒。

俩人说笑着聊了半天,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通知他俩酒席开始了。

吃罢酒席,夏父带着夏流儿便起身告辞,而夏平安则早早的跟着他爹回去了,说是什么要带他去邻村见一个小姑娘。

走在回家的石板路上,夏流儿看着走在前面的夏父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张嘴喊道:

“爹!”

夏守知今天陪着夏老先生多喝了两杯水酒,他面色微红的回头奇怪的看了一眼夏流儿笑着问道:“怎么了?有啥事就说!”

看了一眼慈祥的父亲,夏流儿咬咬牙说道:“爹!我想和平安一起去神武宗!”

原本略带笑意的夏守知听得儿子这话,眼里闪过一丝不舍,随后他停下脚步郑重的问道:“想好了么?”

“想好了!儿子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夏流儿点了点头,神色坚定的说道。

“哎,你长大了,爹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这事我做不了主,回去跟你娘商量一下罢。”夏守知叹了口气说道。

就这样父子俩神色各异的回到家中。

“甚么?流儿你可要想清楚了!”回到家中,夏流儿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夏母立马失声反对道。

“娘亲!流儿不想一辈子当个一无是处的人,你就答应我吧!”夏流儿见老妈反对,只好苦笑着说道。

老娘不舍得他走远门,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不愿意一辈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浪费掉。

夏母看着神色坚定的儿子眼眶慢慢的湿润了起来。臭小子一辈子没离开过自己身边,这突然说要走,她心里怎能舍得?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让她如何放心的下。

夏守知看了一眼坐在身旁抹着眼泪的媳妇,心疼的将她搂着宽慰道:“孩他娘,流儿也不小了,总有一天要一个人出去闯荡的。你这又是何必呢?”

说完他像夏流儿使了个颜色,急忙轻手拍着她的后背。

夏流儿见他老爹对他暗示,急忙抱着她的胳膊说道:“娘你放心好了,流儿听平安说,那神武宗每隔三年便让宗内弟子回家探亲的。我又不是不回来!”

一听他此话,夏母止住哭声,擦了擦泛红的眼眶问道:“真的么?你可不许和娘撒谎!”

见他确定的点头,夏母心里的不舍刚淡去几分突然又道:“怎么三年才能回来一次?那也太久了!”

夏流儿苦笑着解释道:“娘!人家这么大宗门,门下弟子何止数千!这么多弟子不都是这样的么!”

夏母想了片刻便幽幽的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为娘还有甚么话好说!去便去吧!”说完就直接朝内屋走去。

见娘亲心里难受,夏流儿只好求助般看了一眼父亲。

夏守知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还有几天才启程么?我再劝劝你娘吧!”

夏流儿听罢只好点点头没再说话。

很快五天转眼便过去了。经过父子俩四五天的苦苦劝说,夏母终于点头同意他离开。

这天早上,夏流儿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夏平安和他爹站在门口,一旁的夏父则和他们聊着。

“娘,装不下了!”

夏流儿苦笑着看着往包裹里塞着零嘴的母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母手上动作不停,嘴上说道:“这一路上要是饿着了怎么办?娘给你做的衣服你带了么?盘缠带好,放在贴身的衣服里面。。。”

看着絮絮叨叨的夏母,夏流儿再也控制不住眼角的泪水颤声喊道:“娘亲!”

看着眼角湿润的儿子,夏母将他抱在怀里,温柔的说道:“流儿啊!以后娘亲不在你身边,你要自己照顾自己知道么?”

摸了摸他的脑袋夏母又柔声说道:“不要担心娘和你爹,照顾好自己就行了,知道么?”

“流儿知道了!”夏流儿擦掉泪水点头应道。

这个女人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让那个上辈子不屑于任何感情的夏流儿早已经将她当成自己真正的母亲。

“孩他娘,收拾好了么?”

门外传来夏父的声音,夏母将行李让他背好,叹了口气说道:“行了,出去吧,他们应该等急了!”说着便紧紧拉着夏流儿的手朝外面走去。

母子两人走出房间,便看见夏父陪着夏守财说着什么。

见夏流儿出来,平安他爹看着一脸担心的夏母,宽慰的笑道:“嫂子放心吧,我会把流儿照顾好的!”

听见他这么一说,夏母这才松了口气说称谢道:“流儿以后就拜托你了!”

“姨娘尽管放心罢!下一次一定将流儿哥健健康康的带回来!”站在夏守财身后的夏平安也安慰的说道。

被他这么一说,夫妻俩这才笑着点点头。

夏流儿看着满脸担心的爹娘轻声说道:“爹,娘一定要保重身体!流儿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夏父笑着点点头说道:“臭小子尽管去吧!不要担心家里!”

夏流儿这才扶着夏母的胳膊轻声说道:“娘,我走了!”

夏母看着站在身前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儿子,尽管满是不舍却还是点点头柔声说道:“去吧!儿子!记得给爹和娘写信回来!”

夏流儿点点头答应下来。

看他们交代完之后,平安他爹这才招呼夏流儿上车。他见夏流儿坐好之后,这才一翻身坐在车上,朝着夫妻俩拱拱手说道:“大哥嫂子,那我们这便出发了!”

夏父夏母拱拱手说道:“保重!”

“保重!”

说罢,见他一挥手中长鞭抽在马臀上喝了一声“驾!”便缓缓的启程了。

夏母盯着缓缓离去的车子愣愣出神,夏守财搂着妻子同样默然不语。

将车窗上的帘子撩起,看着车后久久不愿离去的双亲。夏流儿看着越发显的有些模糊的面孔颤声喊道:“爹娘!保重!”

听见越来越远的马车上传来儿子熟悉的声音,夏母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趴在丈夫的怀中失声痛哭。

这里是他的家,有他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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