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陈若望做的一样，言灵把科学真理教的所谓‘盖亚意识碎片’展示给卓韵看。
言灵注意到卓韵只失神了一瞬间，而他自己在看那个‘盖亚意识碎片’时却感觉自己观看了一部长长的纪录片。显然，观看时的时间流逝速度和现实中的速度是全然不同的。观看‘盖亚意识碎片’的主观体验类似于看电影，但从观看的过程只有一瞬间这点来看，言灵敢肯定实际过程是记忆灌输，也就是将一段记忆直接灌入人的脑袋。这个过程所需的客观时间应该是非常短的。
在从匹兹堡到朔京的飞机上，言灵不只是在完善自己的教义，也在思考另一个问题——‘盖亚意识碎片’到底是什么东西。飞机越过太平洋费了十几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内言灵也思考得出了初步的结果。现在要说制造出类似的东西还有些困难，但他已经有基本思路了。
见卓韵的眼里恢复了焦距，言灵问道：“看到什么了？”
“生命的诞生，生命的繁殖，物种的发展……一切都处于一个巨大意志的操控之下，直到人类的诞生。人类的诞生打破了星球生态圈的平衡，一个掌握了智能的物种对那个巨大意志构成了严重威胁。”卓韵喃喃道。
言灵：“这就是科学真理教的小电影，可以在人的意识里复制粘贴的小玩意。我已经基本搞清楚了这个小插件的运作原理。我们来做一个更棒的吧。”
卓韵看着言灵的目光，叹了口气：“太难了……实话实说，人家的教义本身就很明确，所以才能做得这么有感染力。可是你刚才给我讲的那个……将那个称为教义都有点勉强。”
言灵却不在意似的笑了：“那是因为我还没给你说完。我刚才只是讲了一遍故事的背景。现在让我来讲一遍地球上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卓韵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真实发生过的？”
言灵笑而不语。
卓韵：“……我明白了。你说吧，我听着呢。”
“当世界上第一个真正的人类拥有了情感，也就有了真正的意识。情感是什么？是对别人、对事物的好恶。因此情感分为两种，一为正面一为负面。有了情感之后，懂得区分正面和负面，人类才有了理智。”
卓韵摇头道：“相比人家弄的那个，你这太抽象了。”
“不，这还没完。灵魂的强弱就是情感的强度。情感越是剧烈，灵魂就越是强大。但一旦正面情绪和负面情绪不相平衡，灵魂就会不稳定，容易失去控制，毁灭自己的理智。情感的平衡状态就是理智。”
卓韵还是摇头：“太抽象，很难做出画面。”
言灵：“画面难道不是现成的吗？人类的灵魂分为光明和黑暗两面，互相制约，构成了完整的意识——这么说，你还不觉得熟悉？”
“我好像联想起……对了！”卓韵惊叫起来。
“一阴一阳，相克相生。”言灵微微一笑，“换成这个表述不就成了？我们可以借用一下道家和华夏传统文化的虎皮大旗。”
“你的教义实在是……”卓韵摇头叹息，“从一开始的自由，到现在的阴阳，真是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啊！而且你接受的是耶稣的传承却搞出这么个教义，不觉得很搞笑吗？”
言灵耸了耸肩：“无所谓，没必要把自己束缚住。首先必须要彻底的相信自己的教义，坚定自己的信念，然后才能去感染别人。我这个人天生就比较理智，很难将自己投入到宗教信徒一般的情绪之中。这也是一开始将教义设定成那个四不像体系的原因——我搞不出纯粹的教义。越是纯粹的教义越是容易招致怀疑，而本身逻辑就站不住脚的教义甚至过不了我自己的理智这一关。而刚才我所说的人类灵魂分为光明与黑暗两面，在想明白了这一点的时候我真的有一种……怎么说呢，玄妙难言的感觉。就像沼跃鱼，看穿了一切。”
卓韵：“沼跃鱼是什么？又是你们宅男玩的梗？”
言灵：“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回到关于教义的讨论。”
卓韵点头道：“那好吧，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我忙碌了那么久确实也收获了不少信仰，可全都是一次性的。没有一个信徒的信仰能够坚持祈祷，因为你的祈祷词虽然在逻辑上没法推翻，但一丝一毫的情绪感染力都没有。每一个信徒之所以产生信仰都只是因为对我们的感激，但感激之情不可能在人家的生活中维持很长时间。哦，也有例外，陆璐的感激之情就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还在持续给你产生信仰。”
“不，现在想来那并不仅仅是因为感激。”言灵摇了摇头，“陆璐能长期产生信仰，原因应该是我进入过她的精神世界。”
“精神世界？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当时是怎么解救陆璐的？”卓韵顿时起了兴趣。
“你没见过陆璐当初的样子，那实在是……惨，太惨了。她当时就是典型的灵魂黑暗面无限扩大……”言灵叹息一声，“算了，不说这个。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拍小电影的事情吧。”
又听到‘小电影’这个词的时候卓韵不由白了他一眼：“能别用这个词吗？而且，你不先确定一下我们的教派名？现在应该不能再叫自由教了吧？”
言灵：“嗯，这个我倒是没考虑到。你提个意见吧。”
“黑暗和光明，正面和负面，阴和阳……总之，这二方组成了我们的灵魂，”卓韵调皮似的一笑，“所以我们是‘二教’！你就是‘二教’教主！”
“呵呵，”言灵扯了一下嘴角，“那你身为本教主座下使徒，就是‘二教’的‘二号人物’——你是有多二呢？”
卓韵吐了一下小舌头：“算了，还是你来起名字吧。我比你更不擅长这种事情。”
言灵沉吟片刻后说道：“两仪——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卓韵：“阴阳两仪？你敢抄袭得更无耻一点吗？”
“嗯……双元教！”言灵一拍大腿，“决定了，就这个名字。”
“反正你是教主，你来定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