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节这天晚上，言灵又一次离开寝室的时候，室友们纷纷表示“你这生充一定又是去约会了”，无奈之下言灵赌咒发誓说自己不是去约会女生的，这才平息了室友们的愤怒。
此时此刻，将那些同学之间的嬉闹放在一边吧，言灵有正事要做了。这是比招揽信徒还重要的事情。
他独自登上一栋大楼的天台。
此刻，言灵趴在围栏上，双手将望远镜举在眼前。他的目光锁定了一公里之外的那个人影。
那个名叫约翰逊的白人，正在星巴克里喝咖啡。那家伙依然是一身的白大褂，尽管隔得这么远都那么显眼。
这一片地区并不热闹，沿街的店铺都需要一定经济基础才消费得起，不远处还有几家高档星级酒店。所以那家星巴克周围的行人很少。
幸亏行人很少，让言灵不怎么需要担心误伤旁人。
在长时间的监控中，言灵已经知道了约翰逊的一些习惯。比如说这货每天晚上都要来星巴克坐一会才回去，回他下榻的酒店——这都两个月了，他住的还是一家星级酒店，说明他背后的那个教派肯定相当富有。
言灵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嗯，还有大概十分钟吧。
约翰逊平日的生活非常规律，刻板得就像个机器人，每天的作息时间精确到分。还有十分钟，约翰逊将会走出这家咖啡店，朝着不远处的那家酒店走去。
而每天白天，约翰逊都要逛遍朔京的大街小巷，打扮成一副游客的样子。言灵不用想也知道这货是在满大街寻找自己。不过既然他的手机已经彻底沦陷了，那么言灵怎么着也不会让这家伙与自己的距离拉近到十公里以内。
但是今天例外。现在言灵和约翰逊的地图距离不到一公里，再加上言灵在楼顶而约翰逊在一楼，算上第三个坐标轴，两人的实际距离有一公里多——这个距离虽然显得有点危险，但基本可以确保不被约翰逊发现。以那天在机场言灵感受到的信仰量来算，约翰逊的信仰量大概可以支撑起七八百米远的感知域。
还要等十分钟。不过言灵已经在寒风中等待了将近一个小时，不怕多等十分钟。
十一月的朔京，天黑之后，大楼顶上，阵阵厉风刮过。言灵为了行动方便，穿得很单薄，到了这个时候就颇有些冷了，不至于冻僵，但却冷得直发抖。
今天下午言灵就来了，在那家星巴克门口的招牌上做了点手脚。那家店位于另一栋大楼的一楼，比二楼凸出了半米，正好让言灵可以从二楼的台球厅翻窗出去，够到招牌。他在招牌上挂了一个水袋。
十分钟差不多到了。
言灵单手举着望远镜，目不转睛的盯着约翰逊，另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
约翰逊正要起身，手机却响了。他坐在那里先接起手机。
言灵的手指压在遥控器的按键上，有些僵硬。
不过还好言灵的耳朵上挂着耳机，这耳机连着自己的手机，而手机上正在运行一个非法程序，可以窃听到约翰逊的通话内容。
他们说的是英语，语速很快。言灵的英语虽然很不错，但毕竟不是生活在英语语境中的人，故而听力一般。他们的对话，言灵只能听出大概意思。
约翰逊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进展，对方责骂了一顿，说别人都已经成功猎杀了十几个救世主，几乎人人都有立功，只剩下他这边进展不顺什么的……
这一通电话让约翰逊多耗了十多分钟，让约翰逊阴沉着脸走出星巴克。
不过，下一秒钟，他的脸就阴沉不下去了。
言灵看准时机，按下按钮。
于是一公里外的星巴克店门口，响起“啪”的一声。
店招牌内侧挂着一个水袋。水袋上，粘着一枚小小的遥控炸弹——与其说是炸弹，不如说是爆竹，只要隔得稍远一点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但是水袋和它是粘在一起的。
于是水袋破了。
那一声来自头顶的、爆竹般的响声，让约翰逊下意识的驻足，抬头。
水袋里的油状液体倾洒而下。
那是浓硫酸。
……
约翰逊心里很窝火，因为又被教主臭骂了一顿。原本自己的进展是最快的。十个使徒中，他是最先找到目标的。
可惜啊，那个目标太滑脱了。朔京这么大，他每天几乎都要开着车行遍全城，可是依然毫无目标的踪迹。
约翰逊一边暗暗诅咒着那个害自己被骂得抬不起头的家伙，一边推开门。
“啪”的一声。
约翰逊下意识的抬头一看，一片透明液体，浇了他一脸。
这种情况下人的第一反应通常都是闭上眼镜，约翰逊也不例外。
液体刚接触到脸上的皮肤时，很冰凉，可是马上就转为火辣辣的感觉。
约翰逊想睁开眼，可是张开眼皮之后，眼前依然一片黑暗。
他用双手狠狠的一抹脸，手上的触感仿佛摸到了一片烂泥。很快，手上也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手上和脸上，还有裸露的脖子、胳膊，都像是烧着了一般，痛得让人发狂，让人想满地打滚。
约翰逊能大概想象出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凄惨。
他猜到这液体是什么了。正因为猜到了，所以一声疯狂的怒吼：“啊啊啊啊——MATHERFUCKER！”
……
在望远镜中看到对方中招，言灵情不自禁的挥舞了一下拳头。
这下好了，就算接下来的计划不成功，至少也把对方的这个战斗力废掉了。
言灵把望远镜和遥控器塞进背后的书包。然后，他双手扶着栏杆，深深的吸了一大口，让肺部充满了空气。接着，一声用尽全力的大吼：“我就知道你没有守护灵！”
约翰逊正跪在那里，捂着脸大喊大叫。听到远处的喊声，瞬时跳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皮肤接触了浓硫酸之后，应该进行的第一步紧急处理是用清水冲洗。这家伙真是昏了头。”言灵摇了摇头，评说道。
默示录：“他在奔跑中用信仰加持，那速度快到了非人的程度。对方的信仰量那么庞大，你连一点惊慌或者恐惧的情绪都没有吗？”
“再怎么可怕的野兽，瞎了双眼，没了理智，那还有必要怕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