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日后即将发生的事情,那点儿凶险又算得了什么?而且也该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的原本面貌了。”
大长老说完,喘了一口气,又接着说。
“因为当初事发突然,导致我们族中英豪死伤殆尽,就只剩下的这些族人。”
“为了避免再度发生意外而导致灭族,因此我们几个老东西只能选择偃旗息鼓,一群人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离到这处偏僻的地方,将自己与外界隔离。”
大长老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墙边上,他的视线仿佛透过那个小小的窗口,看向了很有的地方,导致他的目光有些发散。
“护了他们上千年,休养了上千年,同时也被囚禁了上千年,让一辈又一辈的族人终生平安喜乐,无灾无难,平淡就是他们的一生,这也导致了我们这一族的英才越来越少。”
“可如今怕是不成了,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黑暗,若是心肠硬不下来,等我们都护不住的那天,他们还有活路吗?”
听大长老说完后,七长老沉默了半晌,说道:“还有一事要告知大哥,我这次还带回来一名重伤昏迷的少年人。”
七长老说完后感觉周围的温度似乎变低了许多。
“老七,你简直是糊涂啊!怎可随意带外人上岛,你明明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的!”大长老有些气愤,苍白的面容上泛起一片突兀的红潮。
七长老见状双腿一软,膝盖着地,腰背却是挺得笔直。
“大哥息怒,当时情况紧急,你是知道我的性子,做不到见死不救的。”
大长老闭着眼半晌,然后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才低声说道:“罢了,不过是个少年而已,还用不着我亲自处理,你们且先看着办吧。”语气中夹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
七长老从地上站起了,还是低着头,拱了拱手,“那大哥你早些休息,我先告辞了。”
大长老看了他一眼,说道:“记得去找老五领罚!”
七长老走出藏书阁,看着外面群星闪烁的夜空,停下脚步陷入沉思,半晌,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当年牺牲了大部分的族人,能换来这一千多年的平静,已是难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人心还是存在贪念啊!
……
其实,付瑶并不是旁人眼中所看到的那般不学无术。
如果说大长老与付卿芸是岛上学识最丰富的人,那么,排在他们之后,就必然是付瑶。
记忆中,师父从未踏出过藏书阁半步,甚至更多的时间,都独自关在密室中,付瑶一年到头能见到他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师姐是整个岛上与她最为亲近的人,不过师姐话少,喜静,性子也冷,除非必要,也很少同外人打交到。
耳濡目染之下,付瑶想不学都难。
不然,漫漫长日用什么方法来打发这无聊的时间呢?
藏书阁什么都不多,只有书最多,付瑶只能一本接一本的看下去。
十多年来,每日泡在书海中,就算再笨,记性再差,多少也比常人要强许多。
可毕竟是个孩子,这样的日子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也有闲不住的时候。
可能是因为太过孤独的缘故,付瑶总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她在面对外人的时候,言行多少会有些出格。
刚开始的时候,每次她闯祸了,师姐会帮她料理善后。
后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稍微长大一点,再闯祸,总会有一个长老来让她跟着做着做那。
比如,定期跟着四长老检查护岛大阵,既然要维护阵法,肯定不能一窍不通,只能被迫去学习阵法运作的原理。
又比如,帮三长老整理药草,无奈之下去了解各种草药的相关知识。
反正突然间就变得十分繁忙,让她连出去闯祸的机会都没有了。
日子就这么充实忙碌而又平淡无奇的过了几天。
清晨的阳光明亮而温暖,湿润的海风吹过整片岛屿,夹杂着草木的清香。
这天又到了付瑶去药庐去帮三长老打理草药的日子。
“三长老,我来了。”付瑶推开药庐的门,朝着草屋喊了一句,也不管有没有人应,她就开始埋头打理药圃。
该修剪的修剪,该除草的除草,该采摘的采摘,轻车熟路,面面俱到。
一直忙到烈日当空,骄阳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晒得微微泛红。
付瑶正准备进屋去休息一会儿,顺便拿点三长老特制的防晒药膏。
门突然开了。
“咦?三长老,我还以为您出去了……”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现眼前的身形比三长老要挺拔许多。
“怎么是你在!三长老呢?对了,你怎么还没离开?”
“三长老去哪里,我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孙钟宇倚在门框上,给付瑶让出半个身位,好让她进门。“至于我为什么没有离开,你难道看不见吗?”
付瑶瞥了下嘴,没有再搭理他,进屋拿了药,在手里一掂一掂的就离开了。
下午还要去五长老那里听学。
付瑶一直觉得五长老对她肯定是有偏见的,不然怎么会老是针对她。
……
付瑶离开后,孙钟宇从门边拿起拐杖,准备出门去走走。
他站在药庐的庭院当中。
阳光顺着树叶的缝隙从天空洒落下来,药圃中的草药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空气中充满了阳光和草木的清新味道。
他伸展了下四肢,似乎没有注意到拐杖倒落在地。
他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沁人心脾的空气进入鼻腔顺流而下,填满自己的胸腔,就觉得格外舒畅。
来到这里已经是第五日了。
他心中有些许的疑惑,这种悠闲得甚至有些无聊的日子,居然让自己觉得格外的享受和惬意。
嘴角露出一抹带着嘲讽的笑容,拿起被扔在地上的拐杖夹在肩膀下方,一步一步慢慢往外走。
……
……
付瑶身边聚集了一堆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大家蹲在书社门前,将她围在中央。
“付瑶付瑶,我听家里的大人说七长老从外面带了一个人回来,是不是真的啊?”
“我好像也听我家里的大人说起过。”一个少年说道。
“真的吗?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群少年都十分好奇,毕竟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外来人。
付瑶摇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七长老说那人是被海妖所伤。”
听到海妖这个词,大家很快将注意力放到了它上面。
蹲在付瑶身边的一名长相有些憨厚的青年问到:“那七长老有没有说海妖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跟是我们平日里捕获的鱼一样,只是外形放大了许多倍?”
刚说完,这少年就被另一个少年拍了一下头。
“李元宵你不懂就别乱说,什么放大了许多倍,听我父亲说,是吸收了灵力才会修炼成妖的。”
说话的这个少年叫做李元洲,是李元宵的堂兄。
“说起来,真正的海妖我们还从未见过,还以为是书本上杜撰出来的玩意儿,没想到居然真的有,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另一名叫做魏成材说道。
一群人凑得更近了,显然对海妖这种东更加感兴趣,至于那个外来人,则被无情的略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很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