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颖打开小包,翻出一瓶木糖醇,悻悻的扔了两颗在嘴里,一边狠嚼一边闭上了眼睛……
初时的嘈杂渐渐静止,眼前是一片花的海洋,却不是那天到过的地方。徐小颖看到不远处有条蜿蜒的流水。应该叫它什么?小溪?小河?小水沟。徐小颖打小就分不清应该怎么样去称呼这样的流水。不过,流水并非焦点。焦点是流水边那个男人。
不算伟岸的身躯,一头短短的黑发,深蓝色长袍,袖口卷起,脚穿黑面儿布鞋,俗称千层底儿。
这个人侧身而立,双腿微屈,两臂内夹,双拳交替往复。踏步沉稳有力,拳出急如闪电。扭转之际身形笔直,侧击腿短促强劲。膝肘拳脚的动作带起衣摆,烈烈于微风之中。
徐小颖缓缓向那人走去,越近越觉得眼熟。那人突然一个转身,向着徐小颖的方向打出一个冲拳。徐小颖尖叫一声:“哇!甄子丹哎!”随即明白自己是在做梦。因为云利把她推醒了。
徐小颖睁开眼,见到云利微红的小脸儿,刚要开口,却听云利嗔道:“姐我拜托你睡觉不要打呼噜,这么多人,会被人家笑的。”徐小颖默然点头道:“你练完了?”云利一边往场中走一边头也不回的答道:“早呢,你精神点。”
徐小颖转动了几下脖子,伸了个懒腰,心里对自己说:“真是日见夜梦。上周看的《叶问》,今天做梦就梦到‘甄子丹’。哎,我要是能把咏春拳打得那么好就好喽。”
刚刚小憩过后,徐小颖觉得精神了许多。左右也无事可做,便认真的看云利练习。踢腿,踢腿,踢腿……踢腿……
还是那片花海,还是那条流水,却没有人影。徐小颖无聊的走到流水边蹲了下来。那清澈的流水倒映着徐小颖的脸,徐小颖百无聊赖地对着水中的倒影做鬼脸。吐完舌头推鼻子,扯完耳朵再裂嘴。正当自己都觉得幼稚的时候,水中出现了另一个脑袋。
徐小颖一惊之下,蹭地向前一窜,跃过流水后急忙转身。流水对岸站着的竟是十年前给自己书的那位老人。徐小颖还没张嘴,就听老人笑道:“小姑娘,你还真是与众不同。正常人在你刚才的状态下都会抬头向后看,而你却第一时间拉开距离。你的自保意识是与生俱来的。恩,不错,不错。”
徐小颖长出一口大气,半弯着腰对老人说道:“我说老爷子,您没事吓唬我玩儿呢?还什么与众不同?身后突然冒出个人来,当然是先往前跑啦。万一我一回头,你给我一闷棍,我不就交代了。”
徐小颖见老人只是笑,又说道:“老爷子,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呢。我真的要感谢您。您算得上是我的再生父母了。没有您给我的书和那张纸。我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呢。我给您鞠躬了。”
说完,徐小颖恭恭敬敬地向老人弯下了腰。不料那个老人却身子一晃,站到了徐小颖的身侧。开口说道:“好了好了,心意领了。没你说得那么夸张。你不必这么放在心上。我今天来找你,是要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徐小颖看着老人,悄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不疼。做梦。难怪会有这种好事。徐小颖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疼。
老人看着徐小颖笑道:“小姑娘,你知道你自己是在做梦。但我告诉你,你的梦和现实没什么两样。比如说我要是在你梦里教你武功,你练会了,等你醒了你就会用。”
徐小颖仰起头,惰懒的说道:“你骗我。”
老人笑问:“我骗你干么?难道我给你书也是骗你吗?”
徐小颖回道:“我说错了,不是你骗我,是我自己骗自己。我在做梦,当然什么都编得出来。刚才我还梦到‘甄子丹’呢。”
老人蹲下身来,徐小颖看到老人表情严肃。只听他说:“小姑娘,刚才你说的那个什么丹跟你说话了吗?你刚才知道你在做梦吗?你在你的梦里怎么会这么清醒?”
徐小颖死死的盯着老人的脸,脱口而出:“对啊。我怎么这么清醒?为什么?”
老人一笑,慢悠悠的说道:“你是在问我吗?”看到徐小颖点头。老人说道:“因为我是神仙,我来打救你。但是我只能在你的梦中与你对话。我可以让你在你的梦中象在现实中一样清醒,记住所见所闻,所学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