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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多兰遇刺

世上最不缺少的是唯利是图的政客,而会为民着想的也是政客,没有人能真正的评价一个政客的好与坏,就像没人说得清德萨国王选择站到教廷这一边是对或错。

德萨联邦作为一个离海咫尺的内陆国家,对外贸易却只能依靠诺鲁的港口才能进行,陆路贸易因为整个边境多是险山而一直不甚理想,所以基本上它的经济命脉一直卡在诺鲁手里。这次诺鲁求援,德萨国王奥兰多以海港运营权为条件方肯出兵相助,可是兰斯十世那个小气鬼竟然和他讨价还价,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他只有选择与答应让出诺鲁北部领土的教廷合作。

与教廷合作比想象的容易,德萨不出一兵一卒,只是开放边境让道教廷,使得教廷军队突然出现在诺鲁北方并一举拿下特默克城。教廷方面很是赞许德萨的合作,立即兑现诺言将到手的几个诺鲁北方城市交到奥兰多国王手里。

现在的德萨都城多兰已经开始慢慢进入教廷国家状态,国旗上的狸猫被圈进教廷的三角标志,城里开始建造一些用来传教的大型教堂,教廷派人过来设立了教会,还给每个民众派发了欢迎礼物,而民众们也没感觉到生活有有什么改变,似乎还变得有点美好。

还有个改变,多兰的公告栏上除了教廷的欢迎告示外还加了张通缉令,通缉在教廷圣城胡梅克林刺杀教皇未得逞的一男一女两个刺客,男的叫莫洛·拉姆莱特,五十岁年纪,曾为尤因王国亲王身份,近年在大陆各处犯尽罪恶,女的叫伊莉娜,姓氏不详,十八岁年纪,为美亚教会叛徒,更是刺杀了赫拉主教的同犯之一.两个罪犯相貌用魔法画像生成,栩栩如生。

“大陆果然开始乱了!”格鲁盯着通缉令目不转睛。

如果不是这张通缉令,莱温都快忘记伊莉娜了,想不到莫洛竟然和她在一起,两人还去胡梅克林刺杀了教皇,现在根据通缉令上的内容来看,两人应该是安全离开了柯里德,但是行踪就无法确定了。奇怪的是这张针对莫洛的通缉令发出来尤因王室就应该立即收到消息了,为什么尤娜王后却表现得似乎毫不知情,是她将其视为难以启齿的王室丑闻还是她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

“教廷怎么连尤因国王陛下的亲弟弟都敢通缉?”哈库拉不敢相信,尤因可是大陆最强大的国家。

“他们可是神的代言人!”莱温随口应了一句。

“他们的神可不一定有空管他们!”旁边一位白发老头笑眯眯的接话道。三人看向老头,老头个高过莱温,银发垂肩白眉浓密,颧骨突出的脸上布满暗黄色的老年斑,瘦削的右手握着一支枯木拐杖,满是油渍的棕色长袍却讲究地搭配了一块手工精细的名贵围腰,这是与崇尚简装打扮的德萨人完全不同的风格。

“弗莱·德里森!”老头换了左手拿拐杖,伸出右手到格鲁面前,他似乎认定了格鲁是三人中领头的。

“格鲁·怒族”格鲁低头跟他握了手,感觉奇怪却又说不上来什么原因。

老头嘴角一笑,看上去早知道格鲁身份似的,他又一一与莱温和哈库拉握了手,然后问他们,“三位从哈拉尔多山下来?”

莱温看见这老头在注意他们身上那些残留的长毛人毛发,他反问道,“老先生是哈勒顿郡人?”

德里森老头爽朗的哈哈大笑,取下系在腰带上的小巧酒壶喝了一口后赞许的对莱温点点头。哈勒顿郡可以说是大陆最神秘的地方,你无法在地图上标明它到底在哪个位置,它像幽灵一样在大陆四处出现,它不隶属于哪一个国家,它是一股大陆每个势力无法忽视也无法拉拢的力量,它是大陆魔法协会的总部。

哈勒顿郡!哈库拉光听到这个名字就眼神直了,这对他来说只听过关于它的传说,却想不到能真正见到来自那里的人。他忍不住惊呼道,“天,您来自哈勒顿郡?”

德里森老头再次点点头,然后缩了缩鼻子眯着眼说道,“我猜你们从山上带了一些东西下来!”

“哈勒顿郡人的鼻子都这么厉害么?”莱温表面说笑,心里却在紧张戒备着。

德里森老头又喝了一口酒,摇头说道,“不是,那些老家伙的鼻子可没我的管用!”

三人无语,这老头看上去已经百岁以上,竟然还能说别人是老家伙,那些哈勒顿郡的魔法师们是有多老。

德里森老头看他们不说话,又喝了一口酒,笑眯眯的说道,“我建议你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一直这样紧张可不行!”

“谢谢。”莱温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了,他肯定这老头来意不善。

“我对你们的东西没有兴趣!”德里森老头晃晃手中的空酒壶,说道,“我得再去买点酒,回去了可就弄不到了。”

德里森老头晃晃悠悠地走了,就像是个小插曲,但他们确实也需要休息。三人带着一身的伤进了多兰,城门的士兵特意盘问了他们一番才肯放他们进城去,街上行人看见衣衫褴褛的他们都远远躲着走,一些旅店也是不敢做他们生意,在这个时候,谁都怕这三个人是从诺鲁逃难过来的,被教廷认定收留异教徒可是重罪。

当然,怕是一回事,有了钱就是另一回事。他们最终出高价找到一家偏僻的旅店住了下来,这家店在城北贫民区外围,后面就是多兰紧靠的哈拉尔多山。多兰这座城市建在横跨尤德两国南北全境的哈拉尔多山下,处在呈蛇形状的横跨大陆南北的节贡山脉尾部,它三面环山,只有南面一道真正意义上的城墙,其余三面全靠险山危岭加烽火营防御。

连赶几天路的三人终于可以休息下来处理伤口,哈库拉和格鲁只是被长毛人的毛发刺了一身的细孔,而那些没入身体的毛发在时间久了后已经自动溶解,莱温伤的最重,整个后背几乎被那怪物奥拉抓烂,而且似乎这伤势带着一股能疼痛到整个人全身神经的毒性,放松下来的他已经无法忍受这钻心的痛楚,必须得找医生医治。

这个时候多兰城里的医生可不好找,有名的年轻的都被官府征走给教廷军队使用,剩下的年纪大的都吓得装病去世躲了起来。店老板开始不肯帮忙去找,后来收了钱才从外面带了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回来,说是以前跟过医生打杂,也略知道点东西。

老头穿的邋遢,还一身酸味,提着个破包,很让人怀疑是不是真的懂医术,不过莱温已经觉得背部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只能让他试试。

老头先找了些烈酒煮热了来帮莱温消毒,然后将他背上一根根的长毛拔去,再清理掉伤口处的烂肉,然后从包里掏出来一些谁都没见过的草药给捣烂了替他敷在伤口上。老头又拿出一个快干枯了的腥草球来,这是南方医生惯用的疗伤尾术,把它用火烤了后在手里捏成渣,嘴里念念有词一番,等咒语把手里的渣化成了水滴到碗里,最后让伤者喝下去就算治疗完成了。

“这位先生命可真大!”完事了的老头感叹说,“这么恐怖的野兽抓伤我还是第一次见!”

莱温眼神迷离说不出话,心里却在暗忖这老头医术高明,背部的疼痛不仅在慢慢消失,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草药在沁入自己身体时带来的一股舒适的清凉。

“不过这伤要好也得好几个月了!”老头从行医包里拿出一包草药来给到哈库拉,吩咐说,“这个记得给你家老爷及时换上,一个月一次,一次半包!”

“对了!”老头回身走近莱温,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虽然您伤的很重,但我建议您多走动走动,久坐并不能养伤!”

莱温眼珠动了下,他想要说话,却发现实在没力气张开口,这个老头刚刚那一拍竟是将一股魔法力量输入了他体内,而且他听出来老头的话带着另外的意思,这里有危险!

老头警告完后刚要转身却突然全身一僵然后往直接往前面倒去,一支弩箭的尾部出现在老头的后脑勺,老头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已经倒地而亡,而他的尸体立即卷缩成一团,最后“嘭”的一声化成一只老鼠,谁也没想到这竟是个实体化的魔法具象。房间里的三人还在惊诧中,又是一支弩箭从窗外射了进来,格鲁眼疾手快地将坐在床上的莱温一把拉过来,那箭刚好擦着莱温的头皮而过钉进墙壁中,剧烈抖动的箭身发出一阵尖细刺耳的嗡声。

这是大陆最厉害的破风弩!格鲁又把还在发呆的哈库拉迅速拉离窗户范围,袭击的人应该就在附近,按照破风弩射程越远杀伤力越大的特性,刚刚距离足够的话,第一箭莱温就已经被连带射穿了。

他们不敢乱动,对方似乎也没有了任何动作,两边沉寂了很久,旅店一楼的门突然被推开,发出一阵吱呀的响声,接着听到一阵脚步踩在楼梯上的声音,然后他们的房门也被慢慢推开。

“喝!”格鲁大喝一声,先发制人地跳起来就是全力一刀劈向来人,整个门板被格鲁一刀劈开,一具被劈成两半的尸体倒进来,竟是那旅店老板。

格鲁楞了一下,正在他以为杀错人时,门外滚进来一颗小型烈性手雷,他赶紧转身扑向地面,手雷瞬间爆炸,碎片炸散整个房间也射进他们的身体。他赶紧抓起莱温往哈库拉的方向跃过去,外面第二颗手雷也扔了进来,又是一次爆炸,他直接进入狂暴状态用后背帮他们两个挡下所有攻击,接着是第三颗手雷,他抓起莱温和哈库拉将窗户连墙一同撞开跳出旅店,身后紧接着一声爆炸,无数碎片再次射入他的后背。

虽然逃出了旅店,对手却根本不给他们留空余时间,对面暗处那支破风弩这时又开始了攻击,才听得一阵尖细简短的破空声音,一支弩箭就钉入了格鲁的右臂,此刻的他没有疼痛,但能感觉到异物插入身体的冰冷僵硬。此时顾不得伤了,他挟着莱温两人往旅店对面房子的屋檐下跃过去,这样至少能躲避掉这看不见的暗箭。

现在是傍晚时分,太阳下山后光线变昏暗的街上本来有几个行人也被这种情况吓的远远躲开,本就虚弱的莱温已经昏死过去,哈库拉也被爆炸震晕,而提着他们俩的格鲁一身是伤,狂暴状态能使他在直接对抗的战斗中战无不胜却无法让他在被暗处敌人偷袭中占半点便宜。

格鲁提着两人穿过巷子往后面的哈拉尔多山跑去,现在只有逃跑是正确的选择。他还没跑多远,前方一条黑影闪出来挡住了去路,一个全身黑衣的猫女端着一把巨大的破风弩瞄准了他的脑袋。

“不许动,把人放下来!”那猫女命令他。

格鲁听话的放下了莱温和哈库拉,现在敌人现身是个好机会,他死死地盯着前面猫女的动作想要找出一点破绽。传说猫女一族是战神考辛斯与精灵的后代,是介于神与人之间的妖精一类,拥有天生的敏捷身手和能控人心神的力量,他见识过娜塔莎的厉害,而且身后还有至少一个敌人没有出来,所以此刻更是谨慎异常。

猫女看着格鲁照自己话做后突然将破风弩对准莱温,这个状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赶紧伸手要抓起莱温躲开时那猫女已经扣动了扳机,弩箭直射莱温脑袋,与此同时,一声巨大的水滴声响起,一个巨大水滴从天而落,刚刚好赶在弩箭之前形成一面水幕将莱温全身包围起来,而弩箭射在上面无法进去分毫。

“真可惜了我一滴好酒!”这是德里森老头的声音,格鲁马上闻到一股酒香,他循声仰头看见德里森老头出现在左边房子的二楼窗户上,老头一笑举起酒壶向他招呼示意。

他没时间说感谢,猫女见一击不中便再从背后拿箭要继续,他可不再给她第二次出手的机会,随即朝她全力劈出一刀,距离虽远但他的杀气从刀中斩出来将她一分为二,只是他这一击也没中,劈中的是她用破风弩幻化出来的假象。

格鲁稍稍一错愕,便感觉一股劲风朝自己袭来,他下意识举刀往身前一挡,“铛”的一声金属碰撞,那猫女使一把长匕首刺在他的裂天上面,她刺出的力道之强使他感觉手剧烈抖了一下,等他再要握紧刀柄时,她已跃起刺向他的脖子,他连忙扬刀上挡,她却迅速回手连带双脚踢中他的腹部,接着又是一个起身再举匕刺向他的胸部。

猫女的速度太快,格鲁只能依靠身体本能做出反应却明显太慢,几个回合下来他已被刺得满身是伤,还好这对还没解除狂暴状态的他来说只是伤了点皮肉而已,只是他必须尽快解决掉她,不然狂暴时间一到,消耗过度的他可就成了任她宰割的牛羊了。

格鲁心一横,对猫女的攻击不再想着躲闪和招架,而是直接伸出左手给她刺穿自己手掌后一把死命抓住了她,右手随即抓住机会抡拳挥过去,她被抓并没有慌张,而是一个矮身便躲过了他这次的攻击,而且双腿蹬上他的身体试图借力摆脱他,只可惜他的力道不是一般人可比,这一蹬完全没有效果。他一拳不中后立即改挥为砸,这次她侧身也无法完全躲开,他的手肘直接打在她的左肩上,瞬间就听见咔擦的骨裂声音,她吃痛的闷哼一声,整个左半身几乎全废,而他可不放过这个机会,直接就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如提猫咪般提了起来,手上再加大力气要将她直接掐死。

“喵呜!”猫女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双腿乱踢在格鲁的身上却毫无作用,他还要发力却听到后面有了响动,他知道那一直不肯现身的另一个敌人终于出来了,他一转身把手里的猫女像丢石块一样朝身后来人砸了过去,而那人也丢了颗手雷过来,两者空中相碰后爆炸,猫女瞬间被炸成碎片。

硝烟中格鲁看清了那是一个矮人,胡须到胸长相狰狞,他不再使用手雷而是从背后拿出一把与其身材相当的大铁锤,嘴里呜哩哇啦的喊叫着冲上来高高跳起朝着格鲁就是一锤砸了下去,已是狂暴末期的格鲁双手举刀才堪堪接下来这一击,而且还被砸的跪倒在地,矮人的力量确实强悍无比。

矮人迅速地收锤回来再抡圆了朝格鲁胸口撞过去,格鲁将刀下放刚好挡住铁锤的冲击,但是冲击力将他撞得往后滚了好几米。矮人站定在原地却不继续追上去,而是转换了目标举锤砸向地上的莱温。

防护莱温的魔法水幕已经消失,矮人这一锤砸下来他必死无疑,然而铁锤砸到半空时又是一声水滴声响,一股水柱落在铁锤上面后迅速凝结成冰将铁锤连带矮人的右半身完全冻住,德里森老头再一次出了手。

格鲁感觉力量在加速流失,狂暴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了,他必须马上解决掉这个矮人。而矮人此时开始发力要挣脱束缚,冰块逐渐发出破裂的声音,格鲁赶紧提刀冲了上去。矮人在格鲁斩向他的最后时刻挣脱掉了冰冻的束缚,他怒吼着甩过带着冰块的铁锤与格鲁来了一次硬碰硬。

这一击,矮人被击退好几步,格鲁更是被击飞了出去,他挣扎了几下再也站不起来,他的狂暴状态已经结束,全身伤处的剧烈疼痛开始汹涌而来,他现在连牙都咬不紧了,浑身都在发抖。而矮人这边只是气血翻涌了一阵,身体很快就平复下来,他再将目标转向莱温。

这次矮人提防了德里森老头再阻止他,高声唱起了矮人的铁焰神曲,一团火红色的气焰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魔法再也奈何不了他,他走上前去一铁锤将莱温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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