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急诊室里,胳膊受伤的、咳嗽不止的、胸闷疼的、被车剐的、打架挂彩的,病患形形色色满脸痛苦眉头紧锁,护士医生淡漠严肃,偶尔穿过行色匆匆。杜云、马兰坐在一旁正在等待医生检查,杜云接了电话急忙起身严肃中眼神却带有调谑,“我有急事,你先检查一下,别撞坏了脑子!”马兰一愣刚想怼他一句,他已经一溜烟儿跑了。
商场里一片金碧辉煌大气不失雅致,装饰考究时尚的一家奢侈品店里,围了一群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杜夏跑过去扒开人群,只见两个中年女人撕打在一起,一个销售急切地在一旁劝解,显然两个女人都不理她,让她非常手足无措。杜夏冲上去拉开一个短发女人扶着她的双肩往门外走,另一个卷发女人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扔过来,刚好砸在杜夏的背上。
这时杜云冲了进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妈,干嘛啊!”女人恨恨地看向杜夏和短发女人,无限怨毒。
卷发女人蓝冰是杜云的生母,眉细眼媚肤白窈窕,长发披肩妆容精致,有着闽浙沪美女的小巧婉约精明。她一张脸气的通红愤愤然:“宝宝,我正在挑包包的!那个女人上来就抢啊!野蛮!野蛮死了!”
杜夏拉住的那个短发女人叫着:“谁抢你的,你又没有交钱,只许你买啊,我买不起啊?”
杜夏又劝又哄:“行行,喜欢咱们就买,买几个都行,咱们去其他店看看,我买单。”
“不行,我就要这只。”
“好好,买这只!服务员要这只!”
杜云妈妈也叫着:“这只包是我看中的,是我的,是我的!”
杜云赶紧对售货员说:“包起来,包起来吧!”
杜夏冲杜云使个眼色,让他赶紧把人劝走,杜云点头会意,两个人都各自揽着自己老妈边哄边劝边往门外不同的两个方向走。
半哄半拽杜夏总算把怒气冲冲的老母亲请到楼下的咖啡厅。他坐在她面前,靠在沙发上笑嘻嘻地看着她。她拿出化妆镜小心整理被抓乱的头发,直到一杯冰咖啡一碟精致的冰激凌蛋糕送到她面前。她抿了一口冰咖啡,又拿起小匙剜了两口蛋糕,在冰、奶油的抚慰下露出满意的笑容。她一脸顽皮伸出手捏了捏杜夏的脸蛋,似乎对肥瘦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杜夏的母亲孙安安圆脸杏眼卧蚕眉,一头干练的短发,灰色丝质一字肩长T搭配白色七分裤小白鞋,赶潮流的露出大片脚踝。
“这个水蛇腰,难得出一回盘丝洞,怕是要兴风作浪。”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盒香烟,轻叩一下抽出一只拿在手里把玩却并不点燃。
“她这十几年都没有回来过,算是有自知之明了。”
“没看出来卧薪尝胆的意思?”
“这次说是要给杜云说个亲事。”
孙安安不屑地哼了一声,“这十几年她给自己赢了个贤惠乖巧懂事的名声,今天怕是要来点实惠的了,名利名利,怎么能只有名没有利?”
“毕竟杜云也是老爸的孩子,要什么也无可厚非。”
“宝贝,那叫私生子。”
杜夏不想继续这个让母亲烦躁不安的话题,笑道:“打架爽吧?”
“太爽了,我抓乱了她的新发型还踢了她好几脚。瞧她那样儿,天天扭着水蛇腰摆啊摆啊,妖气十足,不修理她不足以平民愤。”
杜夏咳嗽两声,这女人的嫉妒心思简直是天底下最容易滋养仇恨的培养皿,一旦生出一点一滴的苗头,便细菌般几何倍数增长繁育,生出恶之花结出恶之果,甚至不死不休。
“宝贝,还指望你那个爹?她要是安安分分呆在国外就算了,这么大张旗鼓回来是什么意思?”
杜夏叹口气,那位一直远远地呆在国外从没有闹过事,这次回来还住到了家里,谁知唱的是哪出?
杜家客厅宽大气派明亮,白色主体金色边缀,一水仿古家具,古色古香中有雍容大气。
蓝冰坐在杜传雄面前,委委屈屈擦着眼泪。“我真不该来,给你添麻烦!”蓝冰哭诉着,声音哀婉娇柔,身子随哭泣起伏着,杜传雄纹丝不动坐着,表情波澜不惊,只低头看着手中的报纸。
杜云蹑手蹑脚走过客厅要出门,杜传雄抬头问道:“去刘家?”杜云脸上一滞脚步一顿停了下来,笑道:“约了刘少他们几个聚一聚。”杜传雄继续低头看报不再说话。
杜云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老妈的到来吸引走了老爸的注意力,这样自己的行动会轻松很多。世家子弟里面,刘家和元家和他的关系都很不错,这次要好好利用,先不要打草惊蛇。
俱乐部里,几个人在一起打网球。杜云和元子恒在旁边坐着聊天。
元子恒皱起眉头盯着杜云:“你是玩金融的,不会是挖了个坑给我们元家吧。”
杜云低头笑着:“你担心我坑你?这点事让你的经理人处理不就好了,让他看看我是不是要坑你,还是让你捡个大便宜。”
“你不怕股票异动影响你们公司市值?玩火自焚可没意思。”
“消息一出来,只要你吃的进去随便!”杜云微笑着眼神却一冷。
孙安安走进别墅,阿姨拎着几个手提袋跟在后面,她瞥了一眼客厅中的两人,哼了一声,噔噔噔走上了二楼。客厅里两个人看看楼上彼此对望一眼都没吭声。
晚餐分别送到各人的房间,气氛怪异倒也算各自相安。
深夜,杜云拿着IPAD翻看着电脑上几个人的资料,肖露、刘玉、杜夏、杜传雄、汪波、封宇,翻到马兰这一页他停住了。她救了他,计划之中。
这一切他筹谋很久努力很久,不允许有意外。接下来就要看看自己那个哥哥的定力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