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头：“呜呜呜呜不摇了不摇了。”
爹甩了甩宽大的袖子，冷冷哼了一声，又对着我三哥道：“知归，你说，你的好妹妹还做了什么！”
三哥那双与我八分像的眉眼摇摇头看了我一眼，开口道：“菁菁砸了南街的几家酒楼，摔凳子摔碗，店里的伙计和老板都知道菁菁是相府的四小姐，一众人也不敢伤她...”
“继续。”
“末了，还是大哥去将人捉了回来，关进房里闭门思过几日。”
爹爹又扭过头来，恶狠狠：“赵菁菁，你可否给爹解释一番这么做的原由？”阴阳怪气，实在可憎。
但我还是用细如蚊蝇地声音说道：“女儿那就是失手...”
“那爹怎么听说，你闹得可起劲，边砸边叫嚣，踩着桌子在人家店里来回转了整整几圈？是你忘了还是爹记错了？”
我能忘了吗？
那天我沿街而下，专挑大酒楼闹事，砸得多么嚣张，砸得多么痛快，历历在目，怎么可能忘了？
“是爹记错了...”
爹爹不接我的话，又问道：“你只身一人，就不怕人家卸你一条腿吗？”
笑话！
我大哥可是决雾国赫赫有名的赵知行大将军，我虽然读书写字脑子不灵光，但舞枪弄棒那是老天爷赏饭吃，要是我是个男儿身，肯定像我大哥一般带兵打仗去了。
我不卸他们腿都算大恩大德了好吗？
“嘤嘤嘤，怕。”
“你说说你，砸酒楼闹事有什么用，这点钱你爹这个相爷还是赔得起的，你不如去宫门前闹事，兴许还能被皇上抓了，关上几天几夜，说不定还能随了你的愿，把这次和亲逃了，对吧？”
我爹语气诚恳又严肃，我这个榆木脑袋竟一时分不清好赖，点点头：“还是爹爹有主意。”
头上又来一板栗，几乎砸的我身子一歪，趴在地上，只听他喝到：“这短短四五日，你闹了多少事端出来？如今还不知悔改！你今夜就给我跪在这里，反省思过，想明白了再起来！”
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听到爹爹脚步声铿锵出了门，腰一下子塌了下来，正要偷偷爬起来，我爹又回了头：“给我跪好！”
“你们两个不许送吃的给她！”
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找了个由头把我两位哥哥叫走了。
临走，二哥知离摸了摸我鸡窝一样的头，柔声安慰道：“和亲的旨意是王上下的，爹也没有办法，菁菁要体谅爹爹，莫要再胡闹了。”
我低着头，不想说话，怕哥哥担忧，还是默然地点了点头。
两位哥哥见我点了头，才放心地走了。
诺大的祠堂，就剩我一人，和列祖列宗的排位，相对无言。
月朗星稀，长夜漫漫，跪在蒲团上，初时膝盖并不难受，可这一姿势保持的久了，就酸酸麻麻，极为难受。
眼见四下无人，我合手对着牌位们拜了一拜，口中说着：“诸位亲戚先辈，小女菁菁实在是跪不动了，让我休息一会，再好好跪着守你们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