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肖澈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借来的球服上场热身了。
说实话，这还是关杪第一次看到穿得这么清凉的肖澈。要知道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过了穿短袖的季节了，现在更是到了隆冬，每天见面都是毛衣羽绒服的，包得要多厚有多厚，这会儿冷不丁地又是短裤又是背心的……怪不好意思的。
关杪看了眼肖澈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默默摸了下鼻子。
还好，没有鼻血……
随着一声“开始”，两队人在全场跑动起来。
其实虽然关杪很爱看男生打篮球，并且可以说是对男生打球这件事有某种特殊的情节，但她确实是，咳，不太懂篮球。所以她虽然坐在了视线最好的位置上，也仅仅只是能看清场上人的动作罢了。
不过，这些并不限制她看出肖澈的实力。
她看出肖澈全程都很认真，没有刻意地耍帅什么的，而且和队员也配合得很好，不是那种拿了球就只想自己投篮出风头的人。
当然，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肖澈在的那队赢了。以十多分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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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肖澈和社员们击掌的画面，关杪入了迷。
要是她看见肖澈的第一眼不是他来给秦致远送手机，而是他在场上打球……那她肯定不会等上半天才计划行动，绝对当时就冲下场问肖澈要电话号码！
“想什么呢？走了。”回过神的时候，肖澈已经站在了关杪前面。
“啊？现在就走？”关杪转了转脑袋，有些诧异地站了起来，因为她见其他人好像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用和他们一起吗？”
“为什么和他们一起？我刚和老秦说过了，没事。”肖澈直接拿过关杪的书包背上。
“那我怪不好意思的，感觉是在偷懒……”
肖澈看她满脸难色，赶紧为她的良心找了个台阶：“我刚刚和他们打球，完全是帮他们提高了水平好吗？我没问他们要培训费就不错了，早点带我女朋友走还不行了？”
“……”关杪张着嘴，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肖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不是太狂了点？而且……怎么感觉骚里骚气的。
狂妄的某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关杪心里的印象已经开始跑偏了，撩起衣服扇了扇，继续说：“而且我浑身是汗，太难受了，想快点回去洗澡。”
关杪微笑点头：“好。”
她表示自己现在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了。要有，也是因为男朋友骚断腿而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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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之前的半决赛，是因为秦致远他们配合得好，再加上主场优势才杀进了决赛。而之前的大小篮球赛中，他们学校最好也只是第三罢了，还从没挤进过决赛。所以，这次决赛不管输赢，都是他们学校迄今为止得到的最好成绩。
因此，秦队长很久之前就发话了，说是决赛的那天晚上，不管当天有没有赢，所有篮球社成员都要好好庆祝一番，并且早早地订好了饭店。
转眼，决赛便来了。
*
“待会儿不管谁拿到球，其他人都注意盯住那边的7号，他速度很快。还有，高云，你待会儿……”
临近开赛，关杪作为工作人员站在球场附近举着相机，对着正在重申战术的秦致远以及围成一个圈儿的一干人按下了快门。
画面中的男生们，个个神情严峻，露出少有的认真表情，身上淌着刚才热身后产生的汗液，每个人的身上仿佛都有光。
而且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大家都相互熟悉了，也一起努力了，所以看着他们，关杪也不禁热血沸腾起来。
“一！二！三！加油——”
看到一圈人喊完加油后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关杪不禁在心里为他们喊了加油。
希望你们的努力能有惊人的回报。
她这么祈祷着的时候，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场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极具竞技魅力的气氛，所有人都开始在场上疯狂跑动起来。
看着他们跳起、落下的画面，关杪简直一刻都停不下来。
她想把每个人为这场比赛付出的样子都最大程度地留下来。
为此，关杪几乎不曾放下相机，甚至在暂停的时候，她也一直在场上拍着。所以直到中场休息的时候，她才终于有机会休息。
她找到肖澈坐着的位置后，在他身边坐下。
“怎么才来？你不是说拍几张就行了吗？怎么看你一直举着？”肖澈待她一坐下就接过她的相机在一边放好，然后给她递过去一瓶水，“累死了吧？”
“累，太累了！我胳膊快举断了！”关杪把水接过后放到膝盖上，然后夸张地甩起胳膊。
“行了，我帮你捏捏，你先喝点水。”肖澈把矿泉水拧开后放到她右手上，然后拉过她的左手一下一下地捏了起来。是那种用了力气但是不会让人感觉到痛的程度。
关杪喝了口水后，瘫在了椅子上。
“有人伺候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肖澈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接她的话。
“其实我本来打算找个位置就不动，然后随便拍几张就行了的。但是我发现我一站在下面，站在离场上那么近的地方，就莫名地很热血。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虽然我不能上去投篮、防守什么的，但还是想着至少要拍很多很多、很好很好的照片……”
肖澈看着关杪说话时脸上露出的满足的微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说这是为什么？真的超级莫名其妙的。”
肖澈一下、一下仔细地按着手里白花花的软肉，“因为集体荣誉感吧。你是社员嘛，所以觉得和他们是一伙的，肯定和他们共情啦。”
“什么一伙啊……不过，有道理。”
关杪笑着转了转脑袋。
今天因为是决赛，所以观众比前几天的明显要多，决赛的气氛挺到位的。
看到休息区的时候，关杪看着社员们一个个仰坐着恢复体力的样子，突然转头问肖澈：“诶，你说这次我们能不能拿冠军啊？”
“右手。”
关杪把手递过去。
肖澈继续捏着，说道：“可能性不大。”
听到肖澈斩钉截铁的“不大”，关杪觉得自己怕是真的很有集体荣誉感了，因为她有点想揍他。
“为什么啊？我们队比分和他们拉得不大啊。”
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学校呢？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还不吉利！呸呸呸——
“虽然现在差距不大，但是下半场差距会慢慢显现出来的。对面毕竟是体校的，耐力、技巧、心态什么的都优于我们。但我们这边，除了老秦体力还行之外，别的人已经撑不太住了。”
听他这么说，关杪仔细观察了一下两边的人。果然，他们这边的人看起来格外累，而另一边的却早已经恢复了。
虽然有些不服气，但关杪还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好吧。”
最后，他们社果然拿了第二。
……
不过，这个成绩已经是历史新高了，所以众人输了比赛后倒也没有特别失望，反而更加激动地回去洗澡换衣服准备晚上大吃一顿。
*
放假前的最后一顿，是在Z市一家中高档的饭店进行的。
六点不到，大家就都换了身衣服陆陆续续到了包房。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人来齐了咱们就开吃吧。”
秦致远一声令下，所有人跟几天没吃饭似的，开始扫荡桌上的饭菜。
“……还好你没加篮球社，”关杪看到眼前一幕后对肖澈说道，“不然每次出来聚餐你都得吃不饱。”
肖澈笑笑，拿过橙汁准备给她倒上。
“诶！肖澈！关杪今天可是出了不少力的，你就用橙汁打发人家啊！”高云看到后蹦了出来。
肖澈看着他，不知道他酒量明明不怎么好，却热衷于撺掇别人和他一块儿喝酒。
他继续给关杪倒着橙汁，嘴里说道：“你也喝不过她，找什么不痛快？”
“……”被肖澈一句话伤了自尊，高云一言不发地坐了回去，默默地吃自己的菜。
“哈哈！你打击到他了。”关杪在一旁笑了起来，“其实喝点也没事的啦。”
“你明天不是早上的车吗？今天晚上得早点睡。”肖澈理由充分地回答道。
“……好哦。”
关杪被呛了一下，无奈地拿起面前的橙汁喝了起来。
*
当晚八点不到，关杪就被肖澈以“明天要早起”为由，押回了学校。
那时，虽然有肖澈在旁边陪着，但坐在回校车上的关杪，依然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人生无趣”的惆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