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不记得这里谁说了算?”季凌端着酒杯,眼望楚立夏,那丫头真给力,好像几天没吃饭似的,正兴致勃勃地大快朵颐。
“季凌,你该不会……”莫慰都环顾四周,但见来往穿梭于空中大露台的男女,总有些眼神游离,好像时刻保持着警惕。
两人说话间,已经有一男一女锁定一位戴着手表,四处游逛的高个子男子。只见这两位一前一后上前,直接把男子夹在中间,该男子还未开口,已经被两人连拖带拽地弄了出去。
莫慰都见此场景,无奈地耸耸肩:“季凌,你是真下血本。”
季凌不置可否,从蛋糕上取下一枚红的发紫的樱桃,缓步走向楚立夏。
看着季凌精致的无可挑剔的脸,以及款款走向她,宛若白马王子般迷人的气质,楚立夏一时之间,思绪有些恍惚。
等季凌将那枚樱桃满目含情,温柔地送到她唇上时,楚立夏直感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望着季凌鬼魅似的笑,她只得如梦般轻启朱唇,将樱桃嵌住。
四周顿时掌声雷动,楚立夏回过神儿来环顾四周,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慌恐。
之后,她很快意识到,某种东西不对了。
那一张张献媚的笑脸,那个演得无比温情,却对她没有一丝感情的男人。
她的出场费貌似高段位,实则卖相连自己都鄙视。
她苦苦努力了近二十年,难道这才是她追求的目标?
想到此,楚立夏突然无比懊恼。为
“抱歉!”她吐掉含入口中的樱桃,冷眼望一望季凌,“再跟你在一起,我怕连灵魂也丢了。”说罢,丢下众人,直奔入口处。
季凌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穿高跟鞋的楚立夏,摇摇晃晃地脱离自己的视野,心下一片茫然。
不过是一个一无事处的小丫头,竟然眼皮不眨一下,就把他给晾这儿了。作为从来不曾被年轻女性拒绝的季大少爷,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耻辱。
从离开季凌的那一刻,楚立夏就已经决定了,和她妈摊牌,她不能再这么东躲西藏地消耗下去了。
与季凌和他身边的人接触越深,她越有一种陷入泥潭无法自拔的恐惧。职场的游戏规则,富人不为人知的私秘生活,她融入不了,也学不会。
乘电梯下得一楼,出了门没几步,便见几个黑影快速向她扑过来。
如惊弓之鸟的楚立夏迅速地转身往回跑,还没迈步,见季凌的司机阿杰已经开着加长奔驰,横在她面前。
“快上车!”坐在驾驶位子上的阿杰命令。
楚立夏犹豫片刻,知道已经无路可走,随打开车门跳上了车。
车子一路飞奔,径直向季凌家的方向。
拐过一个弯,车子行驶平稳了,阿杰才透过后视镜望一眼后面的楚立夏。
“谢谢!”她两眼呆呆地目视前方,感觉到阿杰关切的目光。
“不必。”阿杰转头,继续加大油门儿。
两人一路无话,十多分钟后停在季凌的别墅门前。
楚立夏下了车,阿杰没有吱声,猛打方向盘在原地画了个圈儿,又冲进了漆黑的夜色。
重新将衣服整理好,换上自己的休闲牛仔裤。
楚立夏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辞别姜婶儿拉着小童离开时,姜婶儿眼中的留恋,最终化为欣赏。
尽管不舍,但她完全支持楚立夏的做法,并相信她凭自己的能力,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生活。
“如果还想继续主持人行业,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送楚立夏出了门,姜婶儿在她身后开了口。
“谢谢您帮我照顾小童,暂时,还没有打算。另外,请您转告‘姓季’……”她一下失口,连忙捂住嘴巴,“告诉他,就说欠他的钱,半年内一定结清,以后,就不见面了吧。”
姜婶听到楚立夏直呼“姓季的”,忍不住笑了,接下来又听她说到“不见面”几个字,又不由惋惜。
“你不了解他。”姜婶儿替季凌开脱。
“其实,也不需要吧。”楚立夏沉思片刻,她与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解”一词,掺杂的内容太多了。
姜婶儿苦笑,知道再不可能挽留,当下就要派司机送,被楚立夏婉言拒绝。
此时,正值晚上11点钟,离开的时机和时间,都对的无可挑剔。
手机约的那辆出租车,真心和季凌的车没法比。
路上,她一直忐忑,去不去出租屋。
昨天刚和钱五儿通了电话,说记者们见堵不到她,已经纷纷撤离,但也不保证有几个较真儿的,等不到人不罢休。
据说医院被困时,就有这么两位。
现场还打着地铺不肯回家。
最安全的处理方法是先给房东打个电话。电话接通,平时说话大嗓们儿的房东,突然小心翼翼地把声音压的极低。
问她家里是否有陌生人来过,她吱吱唔唔,前言不搭后语。楚立夏由此判定,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女房东人不错,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会出卖她,但是她见利忘义的男人,楚立夏是领教过的。
电话里不便多讲,她只能恳请房东帮忙,将自己借小雪的套裙交给她,剩下的房租,她会这几天打到她的银行帐户上。
挂了电话,楚立夏直接告诉司机师傅,前往汽车站。她坚信,离开这个鬼地方,她和小童也就安全了。
至于职场的争斗,富家少爷的羞辱,也统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前往家乡的汽车上,楚立夏最为担心的,无非是身边多出来的小童。
母亲只知道她楚立夏有了出息,要当电视台的主持人,后来事件的急转之下,楚立夏没透露半分。
从小没有见过父亲长什么样的楚立夏,生命里只有两个人,她的哥哥楚华以及哥哥出事后,相依为命的母亲。
母亲好强且脾气暴躁,为了养活两个孩子,给他们最好的教育,从山村搬到小镇,以摆摊卖小吃为生。在楚立夏的记忆中,母亲只是她床前的一个影子。
上学回来,母亲守摊不在家。她写完作业睡下,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然后准备第二天的食材。接下来是天不亮,她尚在睡意朦胧中,母亲已经起床,准备出摊。
作为寡母,母亲在小镇上因为打架出了名。第一战是用木头马轧砸断了镇子上“三进宫”的,人见人怕的痞子陈二;第二战比第一战还要惨烈,是和镇子上最利害的女人“刘婆子”对骂两天,把对方骂得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