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刚拐过一个弯,季凌的手机响了。莫慰都火急火燎地告诉他:莫都要召开临时董事会,要他赶紧去。
自从上次莫都被季先拒绝收购后,其销售业绩连连下滑,越发资不抵债,三天前,莫慰都家的子孙们纷纷发表声名,拒绝继承莫氏家族产业。
如今,除了莫慰都,所有人辞职的辞职,跑路的跑路,一个个避之不及,好像沾上莫都就万劫不复。莫尉都的父亲无奈,已经抵押所有房产救急,只是杯水车薪,已经没了浇灌的力量。
此时,最不受待见的莫慰都,一夜之间成了老人家的顶梁柱,在破产都没有接盘的情况下,不得不请季凌出面。
知道这一天很快到来,只是不知道来得这么快。
季凌挂了莫慰都的电话,打手机给阿杰。
不过三五分钟时间,阿杰开车迎过来。
两人调换车子,各自奔向目的地。
楚立夏回到别墅,看小童安静地翻故事书,随打断他,要他和阿杰陪他去姜婶儿的住处坐一坐。
进得侧楼的院落,眼前的冬青和松柏已经泛出新绿,奈何原本就空落的院子,因为姜婶儿的离去更加冷清。
“姜婶儿和姓季的,到底是什么关系?”楚立夏问阿杰。
她决定在自己离开小童之前找到姜婶儿,一方面是小童的需要,还有一方面是,她对姜婶儿这位老人家心存好感。
“是雇主关系没错,可更像家人。”阿杰低头,谈谈的道。“当然,说家人也不恰当,毕竟姜婶儿在季家这么多年,也不够坦诚。”
“怎么讲?”阿杰的话,把楚立搞糊涂了。
“姜婶来自何方?家里都有些什么人?甚至她的名字是真是假,都一度令人生疑。试问一个在季家待了二十多年的人,除了一年里的两次失联,从未有过一个亲人和朋友来往,这样的人,她的身份是不是应该被人质疑?”
“那当初,为何会被留下来呢?”
“这个事儿我也是后来听说,当时两个少年年幼,经常哭闹不休,季家找佣人时,有五个人应聘,偏偏两个少爷一眼就认准了她。”
“好巧。”楚立夏牵着小童的手,抬眼望。再上一层楼,就是姜婶儿的卧室,她希望从她为数不多的东西里,找到一点儿在前她身份的线索,至少对寻找她有利。
打开抽屉,像许多老年人一样,里面林林总总的都是些药物,有趣的是,还有几本已经破了皮的名著。
她随手翻了翻,在一本《红楼梦》的夹层里,看到一张广西桂林的名信片,上面写着一行字:这个世界有两棵树,一棵住在天边,一棵住在眼前。那行字下面,坠着一个奇怪的名字若曦。
她拿在手上翻看,发现深色的图画里,写着一个电话号码,顿时惊出一身汗。
那个电话,竟然是自己的!
怎么可能?
楚立夏直感脊梁骨冷气直冒,她与姜婶儿有过几次接触,貌似彼此的印象也不错,但以她的感觉,还真没到了彼此留电话的关系,而且据她所知,姜婶儿根本没有什么电话。
阿杰看到呆愣的楚立夏,赶紧丢下玩玩具的小童走过来。
“你的电话?为什么?”
楚立夏沉思半天,无力的摇摇头。
回到房间,楚立夏呆坐在卧室发呆。姜婶儿是个神秘人物,为何单单留意了她?是和小童有关?
除了这个解释,好像其它都说不通。可既然是因为小童,也就是说,她一定已经知道了小童和季凌的关系,为何又把小童推出季家?
季风死了。被季凌埋在家里,有事儿没事儿坐在那座高大的墓碑前吹笛子。从一家人上上下下避讳此事的情况看,季风的死不是想象中的意外。那么,这和姜婶儿的失踪,是不是有联系呢?
楚立夏越想越糊涂,越想思绪越乱。
正在此时,手机里闯进来一个陌生电话。
她犹豫片刻接听,里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他家里住着一个生病高烧的妇人,昏迷两天一直叨叨不停,今天才发现她说的是个电话号码。
楚立夏慌忙问妇人的长相以及年龄,对方的描述果然是姜婶儿无疑。随要了地址,打电话给季凌。
谁知季凌的手机一直关机。她冲下楼去叫阿杰,临时的女管家说他刚刚风一般的跑出去,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听电话里的人说,姜婶儿的情况不容乐观,她必须及时赶到,将其送往医院,不能再等。
她安顿好小童,决定先去看看情况。
出门打车还算顺利,刚刚报了地址,又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对方自报家门,是“老娘头上长角”的编辑。
想着之前与钱五儿扑了个空,楚立夏生气地刚想把来人拉入黑名单,对方却着急的催促楚立夏,今天是面试的时间,为何不见她人。
看来这个骗子也是不见棺材不下泪,当下说出自己白跑一趟,结果并无此地,想让对方知羞而退,谁知对方却哈哈笑着发过来地址,楚立夏一对,自己原来在寻找时打错了一个字,直接将明月街,弄成了明日街。
“这个街也是有的。”对方笑说,“不过两边根本不在一个区。”对方与此同时提醒楚立夏,现在还来得及,要她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赶过来,因为面试还未开始,她已经向主编再次提到楚立夏,难得的是最高领导亲自出马,如果她真想得到这份工作,要抓紧时间才是。
楚立夏听了,高兴的直想哭。
她当即告诉司机,改道。
谁知弯儿转了没一半儿,第一个陌生电话又打了过来:赶紧来吧,老太太好像要不行了。
楚立夏又气又急:“赶紧打车把老人家送医院,钱的事放心。”
对方大叫着说,他那里根本不通车。
救人还是找工作?
这个问题在楚立夏脑子里转了半秒钟,果然选择了前者。
按照陌生人给的地址,车子在开了一个多小时后,进入一个颠簸的路。
路上,司机皱着眉头说,终于知道这里为啥不通车了,怎么通?都不叫路。
楚立夏没有心思争辩,一路上给季凌和阿杰打电话,季凌关机,阿杰无人接听。再打公众号编辑,对方第一时间沉默,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是没缘分。
编辑的最后一句话,让楚立夏焦躁的心,冷了好几分。
颠簸的路依旧没有尽头,司机急了,说楚立夏找的地方根本不可能住人。他给楚立夏两个选择,一是结帐走人,二是调头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