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黄白石叩首后,苗小天抬爪按在它的前额,用妖力在它体内走了一个来回,黄白石不由得呻吟一声。点点妖力如阳光般温暖,如水流般静默,虽起不了改变黄白石体质的作用,却也给它体内留下来一条妖力修行的路径。
黄白石本就是吸天地精气开了灵智的仓鼠,现在它只要控制自身精气按照苗小天妖力巡回的路子反复游走,就能修出妖力。
它两眼含泪,虽然不说,心里已经将苗小天奉为神明、祖宗般敬仰。不仅因为苗小天帮它报了大仇,从此,修妖的大门对黄白石敞开,寻常仓鼠的寿元再也困它不住。
猫威震天,黄白石将一只耳麾下的田鼠们尽数收服,当场命令巨鼠们用长尾为苗小天扫干净一个大石墩儿,请它上座,自己带着一众田鼠规规矩矩地趴在地上。
苗小天也不客套,它大马金刀的往石墩上一坐,“玉兔双陈劈九鸩,石林来处隐神庵”,这句诗显然不能直接告诉这些未开灵智的田鼠,它眼珠一转,对这位黄先锋下了第一道令旨——遍寻石林周边奇诡洞窟。
数日后,黄白石对苗小天的崇拜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苗小天的出现,对田鼠族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产生了强大冲击。
首先受到冲击的是田鼠们的饮食条件。民以食为天,古来征战,第一要素就是让上阵将士吃饱。田鼠们本是以蔬果为食,饿极了也会啃树皮、吞杂草,它们辛勤劳作一整年,冬天靠着积攒下来的存货艰难度日,日子很辛苦,完全处于食物链最底端。
正因如此,田鼠们根本没时间谈恋爱,游手好闲的黄白石才成功泡到了十里屯第一美鼠翠花。
后来一只耳当政,它生性残暴,喜欢吃肉,明明有实力,却不传授给田鼠们,只用神通把身强力壮的鼠变成了巨鼠,派巨鼠们为它狩猎肉食。每一只田鼠狩猎小队们每每牺牲半数以上的鼠,才能成功狩猎一只傻袍子之类的大型动物。
这也导致田鼠们明明很能生,但总数一直维持在数十只。
田鼠们努力狩猎,肉食却没它们的份,它们的口粮是隔天的腐肉。
苗小天却不这么干,九叠山物华天宝,遍地都是吃的,还能饿着它?颁布令旨之时,它双耳一动,顺手抓来了几只路过的野鸡烤了与田鼠们分而食之。
本来这些田鼠只是惧于苗小天的猫威,对黄白石全无忠诚度,各个打算出了苗小天视线就撒丫子跑路,谁给它找什么劳什子洞窟。结果一顿野鸡肉下肚,眼泪止不住地流,赶都赶不走了。
从此,田鼠们的饮食便实现了从收集蔬果、怒啃树皮、强咽杂草,到顿顿小烧烤的华丽转变。
不仅是饮食方面,苗小天还让黄白石给几只顺眼的田鼠取了名字,一一给它们开了灵智,让它们各带一队,分区分片开展地毯式搜查,如果能查得到什么可靠消息,晚饭加鸡腿。
剩下的鼠也不闲着,后来苗小天懒的动手,便抓来一群野鸡野鸭之类的物种,这时候黄白石也初步修出了妖力。苗小天吩咐黄白石为顺眼的属下们开启灵智,教它们利用天然的树木环境编出藤网做围栏,用长尾巴驱赶鸡鸭,开启了圈养模式。
田鼠驯养野鸡,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实力差距太大了。鸡与鼠若是狭路相逢,一个照面,铁喙迅猛一啄,地上死鼠一只。但是,决定物种高低的不仅是实力,还有智慧,野鸡野鸭又怎么会是开了智慧的田鼠们的对手?更何况田鼠们还有黄白石这位小妖当老大。
一入妖门深似海,自此已脱旧凡尘。
又隔数十日。
这一天烈日炎炎,一片绿荫下,苗小天正躺在藤蔓精心编制的吊床上,旁边有两只身子纤弱的母鼠各拿着一片大叶子,交叉摆在一处,一起挥动,一下一下地给它送着风。
苗小天眯着眼睛哼着歌儿,体内妖力顺着音乐的节奏缓缓流淌,似是在休憩。其实,它体内的妖力早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值,呼吁着质变,随时可以进入二重天虚元境,但是苗小天却不断压抑自己的妖力,强行拖节奏。
此时它看似在休息,却是随着歌儿缓缓地凝聚妖力,努力地把它们炼化压缩成更为精华的妖力。这个过程可谓极度艰辛,不仅精神头要高度集中,而且,被压缩着的妖力流动到体内哪一处,哪一处就会有针扎般的疼,这可需要很高的耐性。
可苗小天是谁?修为进境一等一的快,万妖谷苗家家主苗添丁心中的继承猫,万妖谷上下公认的优秀妖才。虽然它觉醒的白虎血脉堪称史上最弱,但架不住它修炼快、悟性高,高到什么程度?它的每一分妖力,每一次跨越,都是在二次压缩妖力之后完成的。
二次压缩妖力还能在修行速度上能把同龄妖甩开,这才叫天才。
其实这也侧面反映了某只银白小狼的血脉何其强大,毕竟像苗小天这样稳扎稳打一身精纯妖力的修炼天才也不是它的对手。
“苗山主、苗山主,有发现了,这次的洞窟跟你告诉我的那句诗很像。”黄白石带着一只灰白毛的田鼠跑过来。苗小天将那句诗也告诉了它,不同于田鼠们,苗小天给黄白石传过些许的人言知识,它对人言有一定的理解。
苗小天睁开眼,神色如常,它早已吞得下反复压抑妖力的刺痛,也习惯了修炼被打断,甚至它躺着的时候,玄月等妖都不知道它是在修炼。“画个图我看一下。”
黄白石忙给那灰白田鼠使个眼色,那田鼠长尾一甩,在地上画了起来,这只鼠意外地有绘画天赋,那粗糙的几笔,却让苗小天看到了更立体的画面:
一对巨石嶙峋修长,恍若猛士手中的青光宝剑般闪着尖锐的光,它们呈人字形自然堆砌在一处,又像是传说中的金蛟剪,令妖望而生畏。再向前几步,撕开面前杂草,再转几个弯儿,曲曲折折之间便有一洞府,只是洞门紧闭,莫说田鼠、小虫也进之不去。
苗小天心中一动,玉兔双陈劈九鸩,谁说玉兔非得是活物?也许是门前的雕像,百年沧桑,怕是已沾了泥灰尘土,把它磨成了别的模样。
想到这,苗小天翻身跃起。
“前边带路。”